第40章 这次我欠顾瑾余的还清了
叶梨的手被他一根根扳开,毫不犹豫,离得越来越远,手里碰不到任何事物。
她望着顾瑾余棱角分明的俊脸,似乎没以前冷酷了,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目送他离开。
关上门,顾瑾余说:“别送了,外面冷,别着凉。”
她朝顾瑾余挥手。
门关上那刻,叶梨知道这可能是永别。
记住这张脸,从门合上的时间里,一点点消失。
世界安静了,只有秒钟滴答响,叶梨移动步伐,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她准备许久了,只是没舍得拿出来。
顾瑾余以为她舍不得离婚,也舍不得离开他,从来不曾开过这个抽屉。
其实她早准备好了,抽屉里还放着结婚证。
翻开第一页,穿着白衬衣的两个年轻人并排坐着,对镜头微笑,青涩,却笑得很甜蜜。
结婚他们满心欢喜,仿佛全世界最幸福的两个人。
从结婚到离婚,从相爱到分离,过程简单,却包含伤害与沧桑。
叶梨望着照片里五年前的顾瑾余,那时他叛逆,不羁,任性又冲动,还没现在这般冷酷,阴沉,她喜欢那个不管叶梨错没错,都会护在身后的男人,被欺负了,护内不讲道理。
想起那时候的顾瑾余,还真嚣张得让人心疼。
坐在客厅角落,叶梨拿起结婚证看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拿起笔,看着离婚协议书冷漠的字眼,她什么都不要,这辈子注定无福享受那些财产,其实她也幸运,只不过比别人少活几十年。
她一生锦衣玉食,享受了荣华富贵,心里也好受些。
只要签下字她与顾瑾余再也没有关系了。
叶梨握着笔,用尽余生的勇气,她与顾瑾余在一起二十五年,有谁一生下来就与另一半在一起,很少吧,她从小依赖顾瑾余,才忘记了疼,只要在他身边,什么苦都能吃。
有一种苦,她不想吃了。
艰难签下名字,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写完后,温热的泪水模糊了笔墨,叶梨放下笔,抬头望着天花板,眼泪就不需要往下流了,最终放下,她不敢看,也不敢想,离婚协议书与结婚证放在餐桌上走出门。
连钥匙也不曾带走。
在街上游荡一圈,看尽这世间繁华,她终究是一颗渺小的尘埃,多年后也不会被人回忆,永远的消失。
逝去,被人遗忘,真可怕。
叶梨去服装店买了一套新的碎花裙,又去香水店买了一瓶香水,焕然一新,很晚才回到医院。
隔着很远的距离,叶梨听到顾瑾余焦急的声音,她不敢看顾瑾余的脸,从家里那一刻,就注定是最后一眼。
顾瑾余冷酷道:“那个人找到了吗?找不到就滚,别来烦我!”
“顾总,你别着急,我再打电话确认一下。”
整个医院乱成一团,为江离的病情匆匆忙忙,只有叶梨静止在那没有动静。
很快,医生兴高采烈过来:“顾总,有消息了,那个人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小时后准备手术!”
顾瑾余皱眉,语气冰冷:“别再耍我玩,跟那个人说,只要他肯,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我给得起!”
“好。”
叶梨回到病房,许牧之看到她憔悴的脸,心疼的问:“你回来了,这些天还好?”
许牧之很煎熬,想要知道叶梨的踪影,又怕打扰她,只能等待。
叶梨点点头,笑着询问:“牧之哥,今天我好不好看?”
她穿着一条碎花裙,身材纤细,甜美得融化他的心。
“好看。”许牧之揉揉她的头发,心疼得很:“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叶梨望着外头的天空,冬天候鸟南飞,鸟儿成群结队多自由,她眼底没有光,只有对现实的认命,平静的说:“这么多年,我一直跟着顾瑾余生活,这次后,我欠顾瑾余的还清了,等我还清之后,就真的与他没关系了,这辈子再也不欠他。”
许牧之无言以对,叶梨欠顾瑾余的,也欠他的,欠他一段情,欠他难受,他的心快疼死了。
叶梨回过头,看向许牧之,愧疚的说:“牧之哥,对不起,欠你的,恐怕这辈子还不清了。”
许牧之眼眶通红,眼泪很不争气,他一个大男人为何频繁掉眼泪,他不允许,转过身,不想看叶梨的脸,怕太心疼奔溃得无地自容,他并不是个感性的人,却为了叶梨心疼了无数次。
“你别说了,别还了,要是还了,你可还记得我?”许牧之沙哑的问。
他许牧之背对着叶梨,叶梨走到他跟前,抚摸他的脸,温柔的笑:“牧之哥,我很抱歉,让你哭了,我没有能力还你的情,所以会一直记得你,我只希望你能找到所爱,我是希望你这一生幸福。”
许牧之抓住她的手,闭着眼:“欠顾瑾余的,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我叶梨只有这贱命一条。”叶梨除了命,身无分文。
“你的命不贱。”许牧之道:“是我花再多钱也买不回来的命。”
叶梨不想欠顾瑾余,她说着不怪顾瑾余,其实潜意识在怪他,怪他不爱自己,也怪他先离开了手,她希望顾瑾余留下遗憾。
许牧之呼吸困难,眼泪没流多少,心却哭了许多次,他出来时大口喘息,心堵着一块石头,压得快喘不过气,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一会,看向不远处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顾瑾余。
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许牧之嘲讽的笑了。
哭泣并不代表他的悲伤,他对顾瑾余有恨,这个傻子估计幸灾乐祸吧,他曾经用力爱过的人,现在用尽全力让她死。
医生出来,顾瑾余不冷不热的问:“那个人说什么了没有,要多少钱?”
“他不要钱。”医生淡定道:“他说顾总要好好对待爱你的人,别再像个傻瓜一样弄丢一个爱你的人了。”
顾瑾余愣了,这年头还有人不要钱,图什么?
他久久无法缓过神,或许因为这话有些熟悉,心脏跳得莫名的厉害。
不安。
顾瑾余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好像快抽离他的呼吸,喘不过气来,他想出去透透气,走在拐角却停住脚步。
侧头往另一个方向看去,一股熟悉的香味,与他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顾瑾余脚生了根,捂着心脏的位置,疼得快窒息。
“顾总!”
顾瑾余疼得痉挛,昏倒在地。
叶梨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一旁许牧之道:“你身上好香,很好闻。”
叶梨道:“蓝茶,有点像洗衣粉的味道,比较淡,没那么刺鼻。”
许牧之望着她笑,她很容易满足,喜欢的味道也很奇怪,他抚摸叶梨的额头,就像哥哥照顾妹妹:“你只记得你与顾瑾余的过往,是否也记得我?”
“记得。”叶梨闭着眼:“现在牧之哥成了这世上最心疼我的人了。”
一开始是父亲,后来顾瑾余,现在轮到许牧之。
在叶梨心里他有一席之地,与许牧之相处叶梨也很放松,因为他永远不会伤害她。
许牧之眸色温柔,再也不想叶梨受苦:“希望永远都是,你也要原谅我。”
叶梨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有这句话,许牧之就放心了。
“你怪我吗?”叶梨问。
“怪你。”许牧之点她的鼻子:“怪你太认真,太喜欢顾瑾余了。”
医生给叶梨打麻药,叶梨睡着时脸上还挂着笑,她知道自己放下了,许多事没有圆满,她也不用失望,只有解脱。
许牧之在一旁守着她,他比顾瑾余幸运,这一刻他能拥有叶梨。
“阿梨,我喜欢看你开心的笑容,我以为顾瑾余能给你幸福,始终我都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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