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权演之书与命运的藏书票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宋·苏轼《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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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说完这句话后，猴儿闭上双眼。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他心死地说。
英哲看到这里，实在也觉得不忍：文字也是有重量的，这几章不长，写得也许只能说差强人意，但仿佛就是那文字堆堆叠叠变成了如今的白昼黑天，倘若自己处于龙猴儿这位置，也想必窒息不已吧。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连同水流都停住了，英哲体验过这种静默，就是剧情卡住了。
虚空中浮现出来一段话，还是手写的字体：
『接下来就是打，猴儿的双重人格消失并决心赎罪，孙睿慈原谅他，第四剑归位』
那可能是作者的真迹了，字看起来方方胖胖的不好不坏，是……大纲？
【在原地等我们来商议，津】
孟津在这时候挂了一条高亮备注，于是英哲就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魔教之人估计就在不远的地方，孟津他们没用太久就来了。
“阿哲，我把小爱也带过来了，”孟津为他介绍那个跟在后面的娇小队友，“这位是甄可爱。”
“你好啊阿哲！”女队友对他灿烂微笑，“我是甄可爱！”
“啊，你好，”英哲有点拘谨地打招呼，“呃，是个可爱的名字。”
“对吧？有些俗但是蛮响亮不是吗？”女孩儿笑得更开心了，“津哥说我熟读女频文，特意招募我帮忙的！”
“啊，”英哲挠头，“男频我比较行。”
“我就知道！”甄可爱笑着说，“但是来了这个副本后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对味是不是？”
英哲精神一振，拍手笑道：“就是啊！”
“说写得不好吧它又古怪得有点特别，又无聊又刺激又好笑哈哈哈反而有些可爱，感觉是个诚恳的新手。”可爱说出了英哲的心声。
“我也这么觉得！”换作往时英哲可能不知道说啥好，不过这似乎难得是个同类——虽然是女频读者，纯纯的女孩子。
“看来你们一见如故。”孟津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英哲尬笑一下，望望这位女队友，这女孩子圆圆脸大眼睛，蛮元气可爱的。
“我们来说说剧情吧，”孟津说，“剧情断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英哲又看看四周全部静止的书中人，尤其是闭上眼睛引颈受戮的猴儿，“这不是推错了剧情吧。”
“不，你看到了那段手写的字了吧？那是最后的提示，作者没有往下写，按这剧情，这是作者的意志和书中人的行为无法匹配所造成的卡顿，”孟津摇头，“恐怕……如果书中人自有意志，按作者赋予的性格，行事规规矩矩的孙睿慈一定无法饶了龙猴儿。”
“啊？但是作者不是想写死他啊？”英哲想想也是，孙睿慈好像真的一板一眼，随他去的话像是会含泪举起屠刀。
“所以就得看我们的了。”孟津说。
“龙猴儿杀了自己的母亲和师父，”甄可爱说道，“但他有心理障碍，无辜变成碧梧郡主和龙傲天互相伤害的棋子，碧梧和龙傲天那样也是不幸被他失控反噬，不管是从个人情感偏向还是通关需要来说，我都希望能救下他。”
“我也这么想，”英哲点头，“但有什么办法吗？”
“津哥你没说吧，肯定是跟我那时候一样，等到了时候才一点点实际操作咯？”可爱笑着说，“我们还有最重要的道具——权演之书和命运藏书票。”
“权演之书我听过一下，是续剧情的关键道具吧，只能续限定字数……多少？八百……还行吧这样……就算续的剧情跟原作不符也可以过关是吧，”英哲说道，“藏书票是什么？”
“藏书票是供藏书用的艺术品，最初的功能和藏书印章一样属于个人收藏的一种标记。”孟津解释着，又点开他自己的系统界面，“系统中生成的藏书票要通过通关获取，是特定‘命运’的化身，可以改变书中的剧情走向，比如说我现在这张藏书票——”
那界面中浮现的票，随着他伸手便化作实体落到手中。那是一张书签一般的票，票面上印有“ex-libris”，左上角是暗金色的“c”，主体图案是一位李白一般模样的汉服男子向骑马者递出花枝，远山背景上有一行漂亮的、水印一般的淡色毛笔字“聊赠一枝春”，图画下方是孟津的个人签名，字很流丽好看。
“这英文是什么意思？”英哲问，“像是版画图案的书签啊，这个……藏书票我真没收藏过。”
“这句是拉丁文，大致意思是‘我的藏书’。”可爱说道。
“这张是c级藏书票：聊赠一枝春。这张的触发限定条件是必须指定一名信使、一名受赠人和具体赠出的礼物。触发它后，礼物一定能送到，而且不管礼物是什么，受赠者必定收下礼物，并与赠送人无条件成为至交好友，效果持续到副本结束。”
“哇，类似于效果卡牌嘛，有点意思。”英哲恍然说。
孟津点头：“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把藏书票贴在书上，就是打下了所属印记。藏书票所拥有的能力会在书里生效，但一枚藏书票只能在一本书里使用一次，注明使用次数为复数的藏书票也只能在副本里使用对应次数。”
“一个人能够带进副本的藏书票有三张，我现在拥有的分别是【聊赠一枝春】【你你你你要跳舞吗】和【照人胆似秦时月】。”孟津大方展示了他压箱底的宝贝。
“跳舞这个是啥东西啊？”英哲看到这张的图案是最时髦炫彩的，风格都不一样。
“这个藏书票会让指定范围内的对象产生短暂的亢奋效果，中招者会暂时地手脚不听使唤，很想跳舞、很乐观积极，失去战意。”孟津说。
“牛啊，这不就能打断施法前摇？”英哲一听就觉得这大有作为。
“变身中也可以打断状态喔。”可爱也说道。
“但是副本中只能用一次，这是规矩。”孟津补充一句。
“有点鸡肋啊，”英哲又一想，“不过有三张嘛，带一张专门挡boss大招倒是可以。”
“我带的是【老天也在为我掉眼泪吗】【大帝之姿】还有【失散多年的亲戚】。”可爱也展示了她的藏书票，三张的签名都确实写得可可爱爱，意外地是胖胖大大很好阅读的大气字体。
“你这三张票名字都有槽点，有啥功能啊？”英哲问。
“【老天也在为我掉眼泪吗】是一张即时为使用者附加控制天气能力的a级藏书票，使用效果持续到副本结束，”可爱看到他眼睛亮起来，又摇摇食指，“但是用了附带不可驱散的不幸属性，不幸程度与控制天气的强度关联。”
“呃，听起来就是还挺强的。”英哲想了一下，就是不知道这个不幸最终会到什么程度。
可爱又展示她那张金光闪闪的豪华藏书票：“【大帝之姿】是一张成长型的a级藏书票，触发条件是使用者身边的至少一个亲友首先当众点名说出‘xxx有大帝之姿’或‘xxx是绝顶天才’，然后藏书票会对群体洗脑，让周围的人疯狂拥护和崇拜使用者，真心实意的人越多，使用者能洗脑的强度和范围就越广，效果累积持续到副本结束。”
“牛啊这个！”英哲听了都要叫好，“呃……有啥负面效果吗？”
“使用后必定会附带生成一个仇视使用者的角色，并会持续如影随形陷害和追杀使用者，不可洗脑、不可和解、可以消灭，假如消灭该角色要根据副本规则承担法律责任。”孟津代为回答——看来确实是对所有票都很熟悉，毕竟是核心力量啊。
“……那他就是跟天下人为敌，无妨嘛。”英哲沉吟着说。
“说是这么说，也得看你能不能用好这‘命’了，”孟津说，“不能大意。”
“听起来有点儿《猎命师传奇》的意思，妙啊。”英哲越想越觉得有趣了。
“巧了，我也看过那本书，”孟津又一笑，“不过没那么凶险，这命运的藏书票可不会活过来。”
“书友！”英哲跟他击了个掌，“说远了……这个呢？失散多年的亲戚……听起来就有点离奇。”
可爱笑了一下：“c级藏书票【失散多年的亲戚】，在使用者指定目标并触发后立刻在亲戚关系中随机抽取一种进行绑定，能让目标马上接受该亲戚关系，无论是何种亲戚关系都能立马得到目标的善意，善意随剧情变化可能变动，但亲戚关系会持续到副本结束，不可更改。”
“……随机抽亲戚关系？”英哲不禁一愣。
“对，前为目标后为使用者，例如抽到了‘父子’，那么你就是目标的儿子；抽到了‘叔侄’你就是目标的侄子，对方一定会认可并且绝对对你怀有善意。”可爱还认真地给他举例。
“……性别不会也随机抽的吧，”英哲觉得这张藏书票真心搞笑，“比如我用不会抽到父女之类的吧？”
“很好的角度，”可爱笑了出声，“但是没试过呃。”
“……好吧，”英哲挠挠头，“还有这张藏书票你们没说，就是这【照人胆似秦时月】。”
“这个吗，这是我想要在这里使用的一张，”孟津取下了那张票，“虽然也只是一张温和的c级藏书票。”
他拿着那张藏书票，望向了凝止不动万念俱灰的猴儿，以及猴儿身边神色复杂的崔星阑。
“原作者想要完成却因故中止的故事，让我们试着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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