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年后返工，整个办公室还沉浸在一种过节的懒散气氛。
小孟年里被逼着相了几次亲，元气大伤，活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僵尸。阿may也养好伤回来，可不知道是不能运动，还是食太饱的缘故，竟胖了十几磅，只拉着前台的靓妹大谈减肥妙方。
琅嬛也闲得无事，边看小孟新买来的杂志，边听他牢骚，只是眼神时不时会瞥向桌上的时钟。陆启昭今夜飞机抵港，两人多日未见，琅嬛心中是未可预见的欢欣。
他们在加拿大的这个年过得不好不坏。葛秀梅是早就想移民，不必在港城受妯娌间的气。陆荣虽然心情苦闷，但到底顾及妻儿的心情，面上也还算过得去。
陆启昭陪了他们半月，一切都安顿妥当才买票回港。
飞机飞过太平洋上空，越近港岛开始盘旋下落，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雾，能看见黑夜里维多利亚港的灯火闪烁。
琅嬛早同林姝说过今晚要来接机，一早就等在了接机口。她靠栏杆站着，看电子屏幕上信息的变化，却察觉隔了两米远的距离，一头红毛的男人紧盯她脸。而后那个男人像是确认了什么，径自朝她走来。
等到近前，她才觉得这张脸熟悉，她犹豫道：“启鑫？”
陆启鑫挑起眉毛，额前的那撮精心打理的红毛随他一舞：“阿嫂！”
琅嬛只见过陆启鑫一次，实在是印象深刻，不然她也认不出。她好奇看看陆启鑫的身后，似乎只来了他一人：“启鑫，你也来接人？”
陆启鑫点了根烟，一副理所当然：“我来接大哥，同你一样。我们陆家也不都是无情无义的，三伯那事确实是我爸和大伯不地道。”
对于陆启鑫这番话，琅嬛未置可否。她本不是外向、没分寸的人，自然不会同陆启鑫去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陆启鑫倒是自来熟的个性，从她和启昭什么时候相熟问到她自己的工作生活，琅嬛都略略作答。很快，接机口有人流涌出，陆启昭也在其中。
琅嬛一眼看见他，身边的启鑫三两步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哥！”
“启鑫。”陆启昭伸手同他用力一握，又朝着他身后站着的琅嬛抿嘴微笑。
陆启昭放开启鑫，走到琅嬛身前捉住她的手腕，急促的脉搏在他的指腹下跳舞：“穿这么少，冷不冷？”
启鑫忍不住笑出声：“喂，大哥，阿嫂好像穿得比你要多。”
被细佬这样当众调侃，陆启昭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行了，返屋企。”
送琅嬛回家已经不早，他只同林姝打了招呼便不再叨扰。第二天一早，陆启昭在菜市买了不少生鲜，是说好要做一餐弥补过年的缺席。
他到的早，琅嬛也才刚买回早点。
林姝见陆启昭来，赶紧招手让他坐下：“启昭，还没吃早餐吧，快坐下吃点。”
“好啊，谢谢auntie。”趁着林姝进厨房拿碗，陆启昭在琅嬛身边坐下，偷亲了一下她的面颊。
琅嬛没想到他会来这一下，这样大胆，她圆着眼睛蹬过去，只是脸上带着的笑容，让这份嗔怪实在没有说服力。陆启昭看得心热，恨不得抱住她再亲上一口。
林姝替陆启昭舀了一碗甜豆浆，看着桌旁两个人眉来眼去，眯着眼睛：“做乜？两个人在耍什么花枪？”
“没有，刚刚和启昭说起中午做什么菜。”琅嬛心虚地低头，随便找了哥借口。
“我说启昭就是宠着你，他昨天才刚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auntie，没关系的。”陆启昭确实笑得宠溺，“是我说在加拿大那边想了几道新菜，想说在禧堂出品之前，让你们帮我尝尝看，给点意见。”
“哦，原来这样。”林姝又夹了一根油条，塞给陆启昭，“阿姨别的忙帮不上，这点肯定可以帮你。”
三个人在桌上边吃边聊，说得都是各自在年里的琐事。吃完早饭，陆启昭就拎了两大袋子去厨房处理，琅嬛想去帮忙却被他赶出门口：“好了，你乖乖坐着，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启昭，你不知道做年夜饭的时候，阿嬛怎么使唤林庚的，你就让她帮忙啦”
后面林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陆启昭却想起自己在大年三十打来的那个电话，琅嬛并没有提起。他很快又安慰自己，这也无可厚非，毕竟那天他们只聊了几分钟，话题也并未涉及相关。
相处越久，琅嬛自信对于陆启昭的感觉越发敏感，她精准地感觉到厨房里那颗变化的心。
她蹑手蹑脚走近陆启昭，像以往在林姝肩头撒娇一样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怎么了？”
他们说过要坦诚，陆启昭虽然明知琅嬛不会，但谢林庚曾在他面前对琅嬛表白。那让他心慌，他知道这种心慌源于不确定。不是对于琅嬛的不确定，而是对于谢林庚。
“有一点吃醋。”
琅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还是第一次陆启昭坦诚说自己吃醋，让她好笑又甜蜜：“吃什么醋？”
“我觉得你那位老友，人比我靓仔，比我会讨女仔喜欢，我有点怕。”陆启昭剥虾的手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认真不是玩笑。
琅嬛收起草率：“傻仔，他当我是细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
“像我什么？”陆启昭回转身，额头和琅嬛的贴上，他湿漉漉的微微下垂的眼睛紧盯琅嬛。
“像你这么中意我咯。”琅嬛也是第一次说直白的情话，她脸染了胭脂，也烧得发烫。
梨涡浅笑、顾盼生辉，她的羞赧忽而让陆启昭起了作弄的心思：“谁说我中意你？”
“你！”琅嬛知道他在逗弄自己，羞得脸发涨，攥着拳头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便立即被陆启昭的大掌包住。
“我中意你，我好中意你。”陆启昭握着琅嬛的手展开，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他突然正色，目光灼灼，让琅嬛无处躲闪，又怕阿妈突然闯进，赶紧慌乱地点头：“行了，我知道了。虾。”
“什么？”
“我说，你再说下去，虾就要死了。”琅嬛抽回自己的手，将他对着自己的头掰向一侧。
两个人的嘀嘀咕咕，外边的林姝怎么会不知，不过他们小两口感情这样好，她就越开心。她翻出抽屉里的老黄历，盘算着要给他们选个吉日。
卷花铁门的缝隙间，昨日才来过的谢林庚又露出半张脸。林姝眼尖，一眼就看见，赶紧过去开门。
谢林庚拎着两袋水果挤进门里，林姝皱着眉头：“说了来就来，别买东西。昨天是燕窝，今天是水果，我们哪里吃得完。今天这水果你今天得拿走。”
“林姨，买得不多，再不留下，我不好意思来食饭了。”谢林庚把袋子放下，脸上的笑意还没消，转头就看见陆启昭揽着琅嬛走到厅里。饶是他修炼多年，这一幕也让他有瞬间的失态。
“今天启昭和林庚都在，中午一起吃饭，咱们家人气是越来越足了。”林姝笑得眼角都眯出皱纹，她是年纪越大，越爱热闹。
陆启昭也意外见到谢林庚，他怔愣之后端正面容，朝着谢林庚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回来了？”谢林庚看着陆启昭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在他揽着琅嬛的手上，他眼中窜起火，很快又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心悸。
“是啊，也该回来了。”陆启昭回答他，又冲着琅嬛一笑。
好像他回来全是为了琅嬛，几乎让谢林庚以为他是在当面对自己挑衅。
他还真敢！
“都坐吧，站着干嘛？”林姝招呼着，又让琅嬛赶紧泡茶。
陆启昭也脱了围裙，同谢林庚一人坐在沙发的一边。他本想说些什么寒暄的话来打破沉默，腰间的call机却开始响个不停。
他按下按钮，眉头却皱起，是禧堂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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