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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看着前面的二人时而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而哈哈大笑,看得高大柱一阵火大,偏偏二人又不算过火,自己自是不好出口训斥,气得当即转过头,眼不看为净。

        高回春看得也是一阵牙疼,想当初自己和梅娘定亲后,岳家看自己那可是如同见了贼一般,如何到了妹妹这里,自家爹娘竟是如此放心。高回春举手摸了摸自己那颗玻璃小心,再看一看茅屋的那一头。顿觉,还是读书人好啊,读书人招人喜欢啊……

        想当初他爹可是数次背着他娘,无数次痛斥读书人。临了到头来,还不是喜欢这读书人……

        另外一头的明朗拉长了脖子,朝着灵秋道:“三姐,县令大人和大姐这是干啥呢,一杯水也能喝这般久,若是我,呼哧呼哧就喝完了……”

        灵秋:呵……那你是还没见识过人家走的路呢,那才是堪比那乌龟王八呢……

        事实上的周随安正在挣扎,是否需要在此时要将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告知高家姑娘。

        经过一番殊死挣扎,周随安到底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意,既是喜爱高家姑娘,断断不能允许自己,隐瞒家中事宜,更是惧怕将来高姑娘后悔后,二人又成了一对怨偶。

        那岂不是更是扎了自己的心。

        遂对着孟夏拱手道:“高姑娘,随安心意已是告知姑娘,然家中事务,随安思来想去,还是再告知姑娘一二。”

        怪道这周大人一时皱眉一时叹气,原来是要交底儿了。孟夏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周随安,道:“大人直说便是。”

        周随安深吸了几口气,道:“好叫高姑娘知晓,周某如今三十有二,江阴人士,四年前于京中得蒙官家青眼,中进士及第。京中翰林院学习一年后,便谋了个外放赣州下面的一个小地方县令。故此,这已是周某第二回做这县令了。”

        这话在孟夏听来,已是提取到了重要信息。第一,这周大人二十八岁就中了进士,算是年少有为,然而外放赣州旗下县令之后,这次居然又是个县令,还是个被流放至北地的县令。这足以说明,这周大人要么是得罪了人,要么,就是下面的地方治理得一般般。

        周随安又道:“家中二子一女,发妻于一年多前病故,不怕姑娘笑话,得遇姑娘之前,某原本实是不打算再续娶夫人。然内宅实需人打理,便早早地替长子将儿媳娶了回来。”

        随后又长叹一声,道:“只儿媳亦不知是何原因,进门不过一个月后便病倒了,大夫瞧了也并无甚大事,只说不能劳累只能修养。恰在此时,某……得遇了姑娘……”

        周随安撇过脸,不过瞬间又撇了回来,道:“姑娘万万不要误会,周某不是为了找夫人而找上了姑娘,实在是先遇上了姑娘后,某才生出了再找夫人的心思。”

        孟夏一听,差不多也理清了这位周大人的思路。这是先交了底儿,又怕自己误会了他,趁机再诉了个衷肠。

        看着虽已是三十出头,然面貌还算白皙,举止颇为文雅,身材清瘦的周大人。虽是别扭作态,然那风姿却是不减半分,兼之又十分实诚,让人难免好感倍增。

        孟夏越听眼神越发地冒着精光,心道,这可是真真是个意外之喜呢。又暗含深意道:“大人不必如此,我若是要嫁一人,自是不会再问他那些个从前之事。那从前种种譬如昨日已死,今日种种,便如新生。”

        只这话听在周随安耳里,顿觉这读过书的姑娘果真是大大不同。怪道从前的同僚友人说,这夫妇二人要想夫唱妇随,就得有那些个共同言语。想来从前的夫人不爱听自己说话,还是与自己没有共同话语之故。

        “姑娘说的是,某记下来了。”周随安一阵受教道。

        “大人既是说了那些前因后果,我便也说说我的吧。”孟夏好似面带着回忆,道:“小女子如今二十有二,打小便与姑家表哥定下婚约。原本几年前就该成婚,然姑家老太太却以成婚过早,会打扰表哥读书为由,将婚事拖了两年。十八岁那年,偏生姑父又得了重病,药石无医,之后表哥又守孝三年。如此就这般一拖再拖,直到今年。原寄托于表哥得中秀才后,婚事上会更加好看,故此婚事便定在了秀才试之后,谁料想,表哥一朝得中了秀才,等来的便是姑母着急忙慌的退婚。”

        话毕,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那逝去的一芳孤魂,孟夏的眼角也随之落下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周随安看着伤心如斯的孟夏,心中更是将对方骂了又骂,再一抬头,孟夏已是自己拭完眼泪,眼中更是一派风轻云淡,好似意有所指,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姻缘。”

        周随安一听,心中顿时不再骂了,可不就是,高姑娘这刚一退婚,自己便来了,想来高姑娘等得便就是自己了。

        这可不就是天作之合!

        周随安一激动,手这么一伸,便想上前握住孟夏的手,却又赶紧退了回来,心中唾骂自己,如何能这般不知轻重,不知礼数,二人尚未定亲,如何便做出这般失礼之举。

        再一回头,更是不得了。自己未来泰山大人和大小舅子,俱是盯着自己,心中更是一阵后怕。尤其是那未来的泰山大人将那手风箱拉得呼呼作响,若是将将当真握了高姑娘这柔夷小手,周随安看了看自家这双大手,怕是今日自个儿的手,就要断送在这儿了。

        随即讪讪道:“想来你我二人,兜兜转转许久,便是为了今日。”

        言毕,二人均是手执自个儿的手,相看对方,无声更似胜有声。仿似那前边儿的二三十年均都已是白白过了一般,竟是就等着此时此刻。

        忽而孟夏感觉到体内热气腾腾,一股的燥热之气简直都要喷涌了出来。孟夏心里纳罕,这身子不会是生病了吧?可实在没有征兆啊。

        然随着时间越久,燥热越盛,突然孟夏一阵茅塞顿开,该不会是……

        这周大人幸福得无与伦比了吧……

        看着对方那灼热的小眼神,孟夏目光悠悠,眼睛瞬间也如点亮了一般。没想到啊,原来这周大人竟是这样的县令大人。

        实在是穿越以来,这什么“幸福系统”也就是刚来的时候出过声儿,自家为了抑制住这幸福气儿,一直都是清早早早地便围着屯子里转上一圈。以致于,自己早将自己的这什么毫无用处的幸福之气忘在了九霄云外。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作用,如此自己也不必再行试探,这周大人定是被自己迷得五晕三道。

        就是这幸福的地方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孟夏站起身对身后的大哥高回春道:“大哥,我带周大人去山里瞧瞧,看看能不能猎只山鸡回来……”

        话未完,高父赶紧打断,道:“不必你们去,叫你大哥去就是了,咱们前两天才下的网,想来今日定是有收获的。”

        高回春也道:“就是啊妹妹,你们俩身子骨都弱,切莫进山。”说完便穿起了那滑雪板,一人一根细长小棍,立马飞奔滑进了山。看得周随安眼皮一跳,这东西好似有些熟悉啊。

        只地上正在练炭笔的灵秋,听到那不合时宜的身子骨弱时,整个身子却是抖了抖,心道:你们怕是都看走了眼,错怪了阿姐……

        孟夏无法,只得道:“那我便回去拿些调料过来,咱们就在此处……”

        未完,明朗大叫道:“大姐,茅屋里有调料呢。”说着便将放茶水的案桌抽屉打开,果然放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调料。

        那侍书更是颇会瞧眼色,已是将那大铁锅里的热水用葫芦水瓢装进了一个桌下的水盆里。

        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

        这一些列的操作让孟夏无丝毫用武之地。无奈,孟夏只得靠着两只脚不停地走走路来消磨下自己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于是便拉着周随安,去茅屋外看几丈远的柳桉木。

        “大人,您看,这便是我们那用来制作炭笔的树。”

        周随安伸手摸了摸这柳桉树,外表常青,树高而直,倒在地上的柳桉木却是结构粗,纹理交错。周随安再次感慨道:“姑娘实在是厉害,眼光更是独特,姑娘定会一本万利,将来这炭笔定是会被万人追捧,姑娘怕是要提前做好将来无货可卖的准备……”

        孟夏却是幽幽笑了一笑,道:“大人莫急,我已是有了法子。大人不妨大胆猜想,我若是将整个高家屯儿里的人都拉来制作这炭笔该当如何?若是我将盈利得来的银子又拿来投了进去,再拉上整个平城外的屯子都来做这炭笔又待如何……”

        “这……届时……整个平城的百姓收入增加,定会形成一股强劲的向心力,百姓们自然会紧紧拧成一团,更是将姑娘视作主心骨,感恩戴德……”

        周随安心里想的却是,若是高姑娘当真成了他的夫人,这高家屯儿里的壮年汉子,甚至这附近屯庄里的汉子都将成为他的后盾,那他就再不用受城里那些子商贾富人的窝囊气了……

        看着周随安变幻莫测的一张脸,孟夏直接爬上了后山一块巨大怪石之上,大声道:“大人,古语有云,男人三十而立,大人如今正逢干起一番事业的大好年纪。现如今,这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得不可失,失无再来呀……大人……今日你我联手,共创平城佳绩,将这平城之名传颂到大魏各地……大人难道不想百年之后,咱们大魏史官笔下,留有大人过往事迹?”

        又侃侃道:“周随安,籍贯江阴人士,时年二十有八,进士及第后,赴北地平城任一小小县令。凭借一己之力,将原本一个号称‘不毛之地’的平城,治理为仅次于京都城的繁华都市。世人无不交口称赞,更将其画像供于各大书院,以供学生瞻仰。”

        其慷慨激昂言语,奋人激发,听得对面的周随安更是鼓掌赞叹,听得更是面红耳赤,心潮澎湃,热泪盈眶,好似自己当真已是挂在那墙上一般。

        然在对面刚拿着山鸡回来的高回春,以及高家一众人看来,却是孟夏站在那高坡上,挥着手里的小帕子,好似赶着他们北地出土的肥羊们出圈了一般。

        若是再嚎上两嗓子,那就更像了。

        至于那傻呆呆的周随安,便是那待宰的羔羊,傻愣愣地都要被宰了,还在为屠夫拍手叫好。实在是傻透了!

        嚎完之后的孟夏,看着对面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周随安,笑意更沉了。

        怪道那些领导们都喜欢画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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