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星月交辉,月光如银,此时的外城万籁俱静,刺骨的寒风吹起,更是显得夜半凄凄。
张温带着心腹心焦急切地匆匆赶往纸条所指向的专供工匠们租住的那片小宅子。
寒冬的夜晚,路上行人越来越少,那心腹哆嗦着身子,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单手赶着车,嘴里还在不停地张张合合。
仔细一听,却是全然没有一丝声音,实在是那心腹冷极了,奈何自己一个奴才,主子有令哪里能不从,心中咒骂已是不能缓解自己渐渐僵硬起来的身子,嘴里又不能当真将马车内烘着火的主子马上一顿,也只能嘴上不出声儿地出上一口恶气了。
实在是这北地地广人稀,偌大的地儿,加上天冷,连马都有些受不住这透骨的寒意,赶了许久,二人终于赶到了纸条所写的宅子。
那心腹见到宅子后,终于是松了口气儿,心下暗忖,若是再走下去,怕是真要冻死在这该死的夜里了。
敲门后,那张温却是不曾露面儿,直到门缝儿渐渐打开,在心腹不停跺着脚三诚四邀之下,终于用那带着厚实皮毛手套的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掀开了厚厚的车帘。
“等到明日一早再来接我吧。”张温正了正衣领,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自个儿找一间酒楼住下,明日夫人问起,知道如何回话吧。”
“大人放心吧,奴才省得。”
心腹悄悄赶着马车,却是直接在那对面停下,敲响了对门的宅子,付了些银子好歹便直接住下了,这平城的冬日虽说不上滴水成冰,然说上一句透凉刺骨却是再不为过的。
那张温眼见心腹离开,抬起脚便走向了院内。看着入目所及的小宅子,张温冷笑一声,正经连个宅子都算不上,不过是两间房围上了个狭窄院子罢了。
大半夜的等待已是耗尽了张温的耐心,他早早便想好了,见了面定要给那璎若一顿好瞧。
至于门内的璎若,如今的玉质夫人,听得丫鬟开门声儿时那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双手更是将自己环抱了起来,嫣红的双唇也霎时失了唇色,渐渐也开始打颤。
孟夏一见那梁归雪听见门外的说话儿声儿整个人便抖动得不停,连头都埋进了双膝当中,如此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这张温看着人模狗样儿,对着枕边人却是将那坏事给做绝了。
一把紧紧搂住了梁归雪,孟夏轻声道:“梁姐姐莫怕,今日我便叫这畜生好好瞧瞧咱们女人的厉害。”
眼见那张温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那声音好似平城山里的虎豹豺狼发出的低吼,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说出的话更是叫人不寒而栗骨,“璎若……我的好璎若,好好地呆在我的笼子里不好吗?非得想着要飞出我的手掌心。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如今看你想飞到哪里去,以为攀上别的大树,就敢将大人我丢在了脑后,也不怕我将你的皮子给摘了。”
梁归雪听着好似地狱魔鬼发出的声音,吓得连连捂住了耳朵,口中忍不住开始嘤嘤哭泣。
孟夏冷笑一声,嗖地一下竟是不知何时便走了门口,一脚将那张温给踹了过去,只听得一阵“咚咚咚”地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清脆的好似竹棍拍打在身的闷声。
那张温哪里料得从前娇弱不堪的璎若竟敢给自己设下陷阱,更是没想到打自己的还是个以往自己从来都瞧不上的女子。
“听张大人的意思是很喜欢打人是不是,既是这般,便也好好受我等女子这一棍棒如何?我这手绝活儿练至如今还未曾找人试验过呢,不知张大人能否跟小女子说说这棍棒之后的感想如何?”
那张松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从前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手中的卖身契将璎若拿捏住,如今孟夏利用县衙直接给璎若开了个假的身份文牒,自是不惧,且对付这种人,孟夏坚信,只要打不死人,她就有办法能将人给打服。
那梁归雪本害怕得将自己窝在床脚,眼见孟夏竟是当真一人能够完全将那张温给制服,总算是大着胆子将头给抬了起来。
一顿好打之后,借着窗外的月光,梁归雪竟是瞧见那身子骨儿和自己一般高低的孟夏轻轻松松便将那抱头乱窜的张温……给拧了起来,那张温自是不会这般老实认命,只见孟夏左右开弓,直接十几个耳光将那张温给扇得……晕了过去。
孟夏岂能这般叫他如意,直接一碗茶将他泼醒,不顾对方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直接吩咐彩蝶将他又一阵的棍棒伺候。
可怜那张温,知晓自个儿的性命握在对方手中,心中虽是将梁归雪翻来覆去地来回唾骂,嘴上却是半句也不敢露出一点口风,还得低声下气,低三下四哭求着对方。
奈何屋中三个女子,看他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那张温眼见对方不吃这套,竟是打着呼声救命的心思,心下对方也不过如此罢了,竟是绑人也不知晓将自个儿的嘴给封上,先前不敢呼喊,也不过是想着自己一地封疆大臣,若是叫人瞧见将来如何面对他人,然当危及自己性命时,便也再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了。
然而真当那张温开始频频呼救,且一连整整嚎叫了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死心地发现,这鬼地方任凭他嚎上一夜,任他喊破了喉咙,也无人前来搭救他。
那彩蝶可是在赤峰山土匪手中熬出命来的,其憎恨这心狠手辣的男人程度完全不亚于梁归雪。接过主子手中的细长竹棍后,闭着眼睛就是将那张温一顿狠抽,抽完后不算,还要拉上梁归雪,一边拉还一边哭着劝道:“玉夫人,咱们女子凭甚么要被这些狗男人欺负,若想自立先需自强,如今自强的机会摆在咱们面前,咱们岂能眼睁睁叫它从手中溜走。”
如此,这一夜的小巷整整嚎叫了一个晚上。
那对面的心腹自是也听见了这惨绝人寰的如同杀猪般的嚎叫,且这声儿隐隐约约竟是跟他们大人有些相像,只他一想起他们家大人如同狐狸一般的老谋深算,随即摇了摇头,凭是谁都不可能是他们狡猾多变的大人。
一夜之后,天光大亮,那心腹依旧十分好奇,不禁忍不住问道那宅子主人,昨夜究竟是何人嚎叫。
“嗐……这可有个甚么,咱们平城可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夫妇二人打架干仗之事那是常有的。当然了,这所谓的打架也只是那些狠心的婆娘单方面儿殴打咱们男人。尤其是咱们平城鼎鼎大名的小赵大人,赵县丞他爹,老赵大人,一个月总有几回脸上挂着伤上值。”
那心腹听得一双眼都瞪直了,“乖乖,这平城的女子竟是这般悍勇……”
“那可不,如今似这般被家中母大虫一顿狠狠捶上一顿的事儿,那是再寻常不过的。当然,如昨晚那般整整嚎上一夜的,还是极为新鲜的。嘿嘿……也不知是哪家的婆娘,忒狠心了哟……”
那心腹边听边跟着对方一起叹气,如此细嚼慢咽将口中饭食嚼完后,这心腹终于是缓缓行至了院外的马车之上,心下还在想着,也不知自家大人逍遥快活完了没,也不知自个儿还要等到何时。
……
对面的孟夏原本就打算将张温这狗东西好好教训一顿也就罢了,谁知身边的二人竟是越打越来劲儿,好似要将前半生受得苦全都发泄出来。
当然,孟夏自是不会拦二人,能将心里的不满,怨恨全都发泄出来自然也是件好事儿。且那细长小条儿也不至于会将人打死,最多也只是让对方受些磋磨罢了,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嘛。
梁归雪,彩蝶二人甩了一夜的长条儿终是将对方打得是死去活来。一人甩累了,另外一人便被孟夏叫回去吃吃喝喝充充饥。
“累了吧,赶紧来补充着点儿,毕竟这打人也是体力活儿不是。”
刚被打醒的张温听完孟夏损人的话儿,显没被孟夏这不要脸的话给再气撅过去不可。
直到天边鱼肚白渐渐露出之时,梁归雪,彩蝶二人便眼见孟夏丝毫不费力地拧着那一百多斤的张温,一个跳跃间便进了对面的宅子,将那昏迷的张温给扔进了昨夜来时的那辆豪华马车内,再次震惊了二人。
“孟夏妹妹,那张温会不会回去后报复咱们?”梁归雪战战兢兢道。
“姐姐放宽心吧,我有招儿对付那狗东西呢。姐姐且等两日,到时我有好东西送给姐姐呢。”
……
此时对面的心腹慢吞吞爬上马车时便听见一阵阵地悲痛欲绝的□□声儿,正待拉开厚厚的车帘,便听见自家大人微弱气短的喘息声,“别拉,快……快……赶紧回府城,快……”
那心腹看着院子紧锁的大门儿,还在纳闷儿他们大人是如何知晓自个儿是在对面的院子里歇息的,他们大人可真是绝了。又一想,怎么不过短短一夜,就要马上赶回府城,想来还是昨夜跟那故人折腾得太过厉害,怕叫夫人给看出来。
哎,果然还是他们大人会玩……
在那心腹的暗自诽谤下,那张温吞声忍泪,强忍着遍体的鞭伤,一路□□着赶回了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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