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往若梦虚与鸦羽
--阳关镇•马家宅--
或许是因为原阳关镇的两位领导人突然暴毙，整个阳关镇，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混乱之中。那些原本常年居住在外的闲人地痞，也渐渐又回到高墙之中，非法活动叠起，大小无度的劫盗事件频繁，让平常老百姓苦不堪言。
为了能在东皇派来新的官员前稳住局势，也为了尽可能维持城镇的治安，在大家的一致推荐下，某个原本身为领队级别的老将士，被临时充当治安长官，以领导维持秩序。
虽说新的领导上台多少会让冬菱苏澈几人的行动受阻，但相较之前只能在暗地里游走，现在已经算好多了……至少，现在他们都能光明正大的住在地面之上，住在马家宅里安全的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见无离常青总算在夜黑之前回到马家宅，其他人一直悬着的、紧张的心情也总算平复。纷纷向前，询问情况。
“没事的，我们就只是去瞧了一眼……”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担心死我了！”无雪赶紧从常青肩上接过无离，略带不满地说道：“外面现在那么乱，你们还敢那么晚才回来……就算你们不为自己紧张，也好歹想想我们！”
“抱歉……”在常青要开口解释前，无离先道歉道：“常青也是因为我，才延误了回来的时间，你别怪他……”
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无雪也只好作罢，赶紧将哥哥扶到马家宅大堂的椅子上坐下，并给两人都倒来一壶水。
而苏澈冬菱，也在确定无大碍后，跟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就这样，几人再一次聚集在同一块区域，目的不言而喻。
无离喝完了水，笑了笑，看向苏澈，主动关心道：“你哥哥现在如何？”
“谢谢关心，他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就是手……”每当提起哥哥失去的左臂，苏澈都会有些难过：“算了算了，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开心了……为了避免过度操劳影响身体的恢复，我还是让他在自己房间歇息……”
“这样吗？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让他也……”无离稍作深思，虽然明白苏清现在的状况并不太适合过度的操劳，但他还是希望在宣布重要决定时，能要受影响的所有人都在当场倾听。他还是建议道：“来到这里，毕竟……”
虽然无离的话还没说完，但冬菱还是立马理解他的意思，赶紧向苏澈示意道：“去吧……毕竟他也是我们的一份子！”
“明白了！”苏澈点头回答，起身，看向无离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这就带他出来，你们在此稍等。”
接着，苏澈便上了楼。没过一会，便从二楼苏清的房间里缓缓地将他接过来，小心谨慎地安排他在位置上坐下，然后自己站在他的身旁，继续参与大家的议论。
“不用管我，我不用坐……我得好好看着哥哥才行……”
几人都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说些其他的什么，赶紧进入正题。
无离看着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的苏清，率先问道：“关于我们要说的是，苏清兄弟你都听闻了吗？”
“嗯……弟弟已经与我长言过……”虽然苏清看上去依旧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他的一言一行，始终都保持着他们家族文人墨客的高雅气质，并温和地向无离点了点头。
“果真是双胞胎，你们长得可真像……”这也算是常青第一次见到苏清，对他们兄弟如此相像的言行举止感到惊讶不已。
苏氏兄弟都同时以笑颜回答常青的赞美，然后又看向无离。
无离也点头示意道：“那就好，这样也能省去我来回解释的麻烦……”
冬菱见无离常青总算要正面回答他的建议，也随之激动起来，竖起耳朵，认真地审视着两人，等候着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无雪则显得有些不安，虽然她已经决定好要一直随着哥哥前进，但对她来讲，打心里还是希望哥哥能就此作罢……毕竟她就算不表现出来，她还是时刻不停地担心着哥哥的安危。
虽说每一次在这外界的前进，都是一次对自己过去认知的刷新，也能让她从中获得更多前所未有的乐趣，但每前进一步，他们也很可能会遇到一些前所未有的麻烦与困难，甚至是能危害到大家性命的险境，就如这次金霸天一战……特别是那天晚上听闻冬菱当众说的建议后，她感觉越发有压力，心中对未来的恐惧也越发深沉、明显。
毕竟无论是谁，都非常清楚，挑战东皇氏，以及挑战他们深植于这个世界，近乎不可动摇的地位，根本不能与他们所挑战的金霸天相比拟……两者的差别，就好似一个是挡在前进道路上的山丘，一个是天顶之上的密布乌云。山丘再高，他们都有能够征服，能够翻越它的时候，但那高不可攀地乌云……
“哥哥，你确定你已经，想好了吗？”
无雪突然站起，用弱弱地语气向哥哥问道，只是话语出口后没多久，便有种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何会说出这种蠢话的纠结油然而生。
无离看着她，眼神坚定且充满信心，这算是明面上告诉了她自己想要说出来的回答。
一侧的常青也注意到了无雪情绪的变化，便想着说点什么先平复她的情绪。
“没事的无雪！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无雪一听，也只好将心中的难过暂时抑制下去，勉强微笑地看着哥哥和常青，然后乖乖坐回到位置上去，静静地听候着哥哥的回答。
见妹妹又安定下来，无离便再次认真的巡视着其他人，严肃地说道：“冬菱，对于你的建议……”
“我和常青也考虑了很久，也该给你们一个答复了！”
冬菱点了点头：“好酒不惧晚，好言不闲迟！”
无离接着又看了常青一眼，见他也用支持的态势意会自己，便也就不再多虑，当机立断道：“你的建议，我们答应了！”
“我们答应加ru联合会，也答应……”
在此稍稍停顿，他用余光稍稍瞄了一眼冬菱等原本属于联合会成员的反应，便继续说道：
“成为你们的领袖……”
“但……”
听到这个“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又再次提起，忐忑不安地纷纷将视线对准无离。然而停顿了一会，无离口中依旧没有继续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冬菱着急起来，连忙说道：“别但是了，就这么决定了！”
“你的决定，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苏清、苏澈，以及整个联合会的未来，都是非常重要的决定……过多的迟疑只会让我们也随你感到不安，也对这份决定心生悔意……”
“对啊对啊！别再让我们担忧了，好吗？”苏澈接着说道。
无离见着几人都有些激动，赶紧又笑了笑缓解场面的紧张感，很是认真地说道：“你们别着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我说的但是，并不是想要委婉推脱这个决定，而是要在这个决定到来之前，先加上几个先决条件……为了能慎重起见，我必须要在脑海里好好规划一下才行，这对我们，以及联合会的未来都很重要！”
语毕，大家又再次平静下来，认认真真地等候着无离接下来要说的要求。因此，稍作思绪后，无离便又赶紧把自己要说的条件说完。
“第一，我必须要你们，包括苏清兄弟在内，三个曾经的联合会成员答应我和常青，无论日后组织领导的好坏，你们都会誓死相随，绝对不能有中途放弃的念头，就算我们最后把你们带上一条不归路，你们也要不顾一切的向前……”
这话虽然多少会让人有些不快，但对于身为联合会过去领导的冬菱来讲，他非常能理解无离会说出这条件的原因。毕竟从将来发展的角度来说，在场的我们，都是作为新生联合会的初代创始人，也是这个组织赖以生存的根基，倘若我们都不能坚持到底，那以后其他加入的成员一定也会随之动摇，根基也会随之渐渐崩塌……新生的联合会，也会迅速瓦解，联合会的成员，也会随之走向覆灭！
“一定，我对天发誓！”二话不说，冬菱便举起右手四指向上苍起誓：“我冬菱，一定不会离开联合会，就算是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紧接着，苏澈也随之起誓，表明决心。其身旁的苏清也点了点头，以这种方式明确自己追随的意愿。
无离欣慰地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说着第二个条件。
“第二，领袖一职必须由我和常青共同担当，且就算我们成为领袖，冬菱你……也必须要作为我们新组织的军师、明灯，共同带领成员们前进！”
“这……不太好吧……”冬菱一听，虽然心里面还是很尊重无离的想法，但他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合适。难为情道：“毕竟让你们成为领袖的主要目的便是要依靠你们的影响力聚集更多的能人志士，但若是想要让他们从听我的……”
没等冬菱把话说完，无离打断道：“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虽说过去联合会的成员都因为那场灾难牺牲了，但……毋庸置疑，你的领导才能绝对在我和常青之上。若是完全失去你的帮助，估计我和常青，两个涉世未深且对领导他人毫无经验的白痴，没过多久便会把新联合会给搞砸的……”
“不可，不可……”其实冬菱之所以想要换人领导联合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一直都因当初错误的领导，导致伙伴近乎全灭而倍感悔恨。为了能让自己的错误不在为害伙伴，也为了能让联合会继续前进，他才下定决心要让实力更为强大的无离和常青领导……一想到这里，难过的情绪又冒上来心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反驳。
正当冬菱因为自己心中的伤痛而提口不言时，细心的苏澈从起神色中明白了他的顾虑，赶紧走到他的身边，重重地伸手拍向他的肩膀，吸引他注意力的同时狠狠地盯紧他的双眼，意图点醒陷入难过中的他。
“你不是答应过我，答应过哥哥，不要再为他们的死而难过吗！”
“你要还是这样，还是将自己封锁在过去的悔恨之中……你觉得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伙伴吗！”
“我……但……”看着面前苏澈的眼神仿佛如刀子般刺来，冬菱感觉现在的自己很是窝囊，侧着眼，依旧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不过，若因这事而骑虎难下，那他们与无离的谈判，也只好戛然而止了。无离也不打算再继续拖延下去，直言道：“倘若无法答应，我们也不会强求，此事也就此作罢吧！”
“不不不！”一听闻无离想要中断谈判的话语，冬菱便着急了起来，连忙说道：“我是很想答应，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不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的！”就在冬菱面前，苏澈怒斥道：“看着我的眼睛！你忘了你答应我们什么了吗！”
常青见状，赶紧劝阻道：“无离说的也没错，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没办法将新联合会领导起来，更没办法继续往我们的目标前进……”
但冬菱的眼神依旧如其心思一般游离不定，就算他自己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他所设想的一切未来都将成为空谈，只不过……
苏澈实在看不下去，急了眼，提起右手便往他脸上来了一记重掌，然后迅速地回到哥哥身边，并伸手准备把哥哥扶起，意图将哥哥带离这里，接着结束这场谈判。
“既然你能将答应我和哥哥的承诺抛掷不谈，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追寻你前进……过了今晚，咱们一拍两散，相忘于江湖吧！”
见眼前的态势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常青赶紧站起并往苏氏兄弟走去，想要把他们劝回来。可当他准备要越过无离向前时，被无离连忙拉下，并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警示道。
“别人家的事情，你给我乖乖回去！”
“可……”
“回去！”
“唉……”
常青也只好乖乖回到位置上，然而就算他回到位置上，看着面前的冬菱依旧还是无动于衷地呆在自己的座位上。无可奈何，他也只能目送着苏氏兄弟离开，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往上二楼的楼梯走去。
然而，正当兄弟两缓缓靠向楼梯的第一阶，并提脚准备往上踏时，突然……
苏澈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他的手，转眼看去，正是那个被他一掌打下依旧呆若木鸡的老大冬菱。
只见此时的他似乎已经不在恍惚，眼神也总算坚定地看向自己的双眼，满怀歉意地说道：“我错了！对不起……”
“回到座位上吧，我明白了！”
……
就这样，几人又回到了座位上，感受着椅子上依旧还没散去的余温，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冬菱抬头挺胸，毅然决然地答应道：“行……”
“就让我再助联合会一臂之力，好让它能尽快重现辉煌！”
“嗯！要的就是这种气势！”此时的无离就像是经验丰富的智者一般，胸有成竹地说道：“若是没有今日的决心，我们是绝对无法再继续前进的！”
“不要被过去的苦难所束缚！要敢于走向未来，走向明天！”
“好！”小插曲之后，众人的士气又再次被无离激荡人心的话语所抬升，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
但无离似乎还没把所有的条件说完，没等众人把情绪发泄完毕，他便又趁热打铁道：
“别急呢各位！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老提了，快受不了了！”
“麻利点把话一次性讲完！”
几人连声催促道，但此时大家的脸上都已经挂满了对未来满满的期望感，已经不再顾虑无离还要提出的问题。
无离也很明白事理，没在把要求往难处想。会心一笑地看向大伙，并欣喜地说出最后的条件。
“那就是，今后我们的组织不要再叫联合会了！既然是新的组织，必须要有一个更加像样的名字！你们觉得如何？”
“非常赞同！”
“无可厚非！”
“联合会本来就是我们临时取的名字，要的便是为了能让组织中的大伙，立马能从名字中理解组织成立的目的……既然现在目的改变了，那名字也肯定得是新的！”
“好！”无离高兴不已，接着说：“那大伙有什么建议吗？赶紧说出来索性就今晚决定吧！”
“听你的，我没意见！”常青再次说出同样的话，因为他已经打从心底相信无离的判断。
其他几人也没有质疑的意思，连忙随着常青附和道：“都听你的！”
“好！”无离激动地站在自己的椅子上，拔高身姿仰天大喊。
“那就叫……”
“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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