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不准早恋！

程之安看着方亦乐这个表情更生气了，这小子高三了居然想着和学妹谈恋爱，还说要好好学习，这是好好学习？

        两人想的不是一回事儿，但是方亦乐看着程之安的表情知道他气得不轻，更害怕了，不自觉握住了他的手，颤抖着声音说：“你别生气，我不敢了。”

        程之安想，这是已经好上了？？这么快？怪不得这个暑假找都不找自己，原来是和小女朋友卿卿我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个节骨眼还要早恋？？？

        程之安深呼吸了好几次，想平复自己的情绪，“方亦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两个人脑子想的东西千差万别，却又神奇的能对得上话和情绪。

        方亦乐更害怕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拼命睁着眼睛不眨眼，怕眼泪掉下来，好看的双眼皮硬生生撑成了单眼皮，下眼皮连着眼尾红了一片，嘴巴紧紧抿着，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程之安不说话。

        程之安受不了方亦乐这样看他，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把手抽了出来，别过头去不看他，房间里安静得只有风扇吱呀吱呀转头的声音，偶尔带起桌面的书页，哗啦一声。

        方亦乐什么话都不敢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程之安讨厌我了吗，这个念头冒了一点头他就怕得发抖，喉咙像被掐住了，连呼吸都难受，他好像回到五岁的那个夏天，程之安要自己上小学了，他以后都只能一个人了。

        那种浓浓的无助和不安包裹着他，当时的他还能被程之安紧紧握着手，现在程之安连碰都不让他碰了，他想不管不顾地哭出来，但是不可以，现在的他不是五岁了，再那样哭只会让程之安更厌恶。

        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除了哭，竟然什么都不会说，哪怕辩解一下呢。

        难受的不止方亦乐，程之安也难受极了，他们从来没有吵过这么厉害的架，虽然方亦乐没说什么，知识他单方面在骂，但是这更令他难过。

        方亦乐在难受，他怎么可能好过？

        比之更甚的是，方亦乐有事瞒着他了，这其实很正常，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人绝对坦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方亦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会终究有女朋友，他们不可能亲密无间一辈子。

        这些他很早就知道了，但是等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了，程之安还是接受不了，他讨厌自己可怕的占有欲也不想看着方亦乐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下床穿鞋，扔下一句“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亦乐跪在床上久久回不了神，他的腿早就麻了，眼泪也在程之安背对他的那一刻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儿跪了多久，后来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躺着好久才把那麻劲儿缓过来。

        这一天，还十六岁的方亦乐觉得自己天都塌下来了，这是他人生迄今为止最黑暗的一天，他无比痛恨自己。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等天亮，第二天他们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谁也不理谁。

        八月一号是高三开学的日子，方亦乐早早起床了，顶着一双硕大无比的很眼圈，无精打采地收拾自己。

        方妈妈收拾了两大袋零食给他，他和程之安都住校，高三开学了就得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趟了，方妈妈生怕两个孩子饿着了，准备了两人份的零食拎上了方爸爸的车。

        方亦乐跑了去隔壁家叫程之安，叫了好几声都没人理，方亦乐难受极了，心脏像被人死死掐住，这时方爸爸在身后说：“不用等之安了，他说他要早点去学校，自己先走了。”

        方亦乐愣了愣，“他没跟我说啊。”

        方爸爸笑了，“这不是跟我说了吗，我告诉你不也一样吗，傻孩子。”

        方亦乐更丧气了，现在程之安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到了学校门口下车他依旧闷闷不乐的，背着书包，两只手都拿着零食，书包和零食的重量压得他背都陀了，他就耷拉着脑袋一步步挪进学校，甚至忘记了回头跟方爸爸说再见。

        到了课室，方亦乐下意识就看向程之安的位置，那里是空的，只有一个书包孤零零放着，程之安已经到校了，但他不在课室。

        他本来想把程之安的零食拿去他座位，想了想还是作罢，这袋零食可以成为打破僵局的钥匙，不能这么简单就交出去了。

        于是方亦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巴巴看着门口等程之安。

        早读已经开始了，程之安还没回来，方亦乐也没心思看书，就时不时抬头看门口，在他不知道第几次抬头看门口的时候，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班主任在后面说：“方亦乐，你的脖子是装了弹簧啊，我在后面看你好久了，你的头就没停过，门口有啥呢这么好看。”班里同学本来心思也不在书本上，这么一听都低声笑了。

        声音不大，但是全班都听到了，方亦乐羞得低头看书，偏偏这时候程之安就捧着一堆书回来了，班主任就扬声说：“程之安就放那儿吧。”

        方亦乐猛地抬头，对上了程之安的眼神不肯挪开了，这时班主任又一巴掌把他头暗下去了，“还看。”大家又笑了，这次还大声了一点。

        方亦乐乖了，接下来的早读和第一节课都只看课本或者黑板，不敢瞎转头了。

        第一节课之后是年级大会，高三生都要去，下课之后学生都涌出了教室往操场去，方亦乐磨磨蹭蹭地坐在座位上收拾课本，眼睛还偷偷摸摸地瞄向程之安的座位，打算跟他一起下楼梯。

        谁知班里的同学走得七七八八了，程之安还在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方亦乐等了好一会儿，班里只剩下他和程之安了，再不下楼就赶不上了。

        正当他打算自己先走的时候，程之安快步走了过来他的座位。

        他们两个的座位隔得挺远的，方亦乐坐在靠走廊的位置，在后门边上，程之安坐在课室另边靠墙的地方。

        程之安走了几步就走到方亦乐的位置了，方亦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着他。

        程之安的表情非常不妙，很明显是生气了，他很少作出这么鲜明的表情，一般他生气都没有表情，很少人能察觉出来，现在只要不瞎都能看见程之安眉头紧蹙，唇线紧抿，满脸写着我很气。

        他这样的表情，方亦乐知道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抢先了，“方亦乐，你不准早恋！”

        教学楼已经安静下来了，大部分学生都去到了操场准备开会，喧闹声很远，课室里很安静，程之安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凶，方亦乐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有点懵逼，他没想谈恋爱啊，只是做了个梦，他怎么敢想谈恋爱呢。

        他再迟钝也隐约察觉到他们两个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儿，于是小声说：“我没谈恋爱啊。”

        程之安看着方亦乐，这个人他看了十六年，有没有说谎一眼就能看穿，方亦乐也迎着他的视线，不躲不闪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还是傻不愣登的那样儿，确实没说谎。

        程之安脸色终于缓和了，清了清嗓子有点不自然地说：“想也不准想，给我好好念书。”这两句话他做了一天两夜的心理建设才说得出口，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管太欢了，但是转念一想，万一方亦乐早恋耽误学习，他怎么向方叔叔交代，想到这儿，他就决心要做方亦乐早恋路上的绊脚石。

        方亦乐隐隐有了猜想，小心翼翼地问：“你以为我早恋了？和高二那个学妹？”

        程之安别开了视线，不说话，也没否认，方亦乐也是了解程之安的，毕竟这个人他也看了十六年，他终于安心了，原来是一场误会，自己心虚，差点不打自招。

        方亦乐终于开心了，嗐了一声，抬手拍了拍程之安肩膀，“我才不会早恋呢，我那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喜欢她，不会和她在一起的，安啦，我们说好一起读大学的嘛，肯定认真学习。”

        程之安将信将疑地看他，“那你前天那副死样子摆给谁看。”

        方亦乐低头不敢看他，低声说：“那不是你先摆脸色吗，我被你吓到了。”

        程之安不是很相信，有这个原因，但肯定不单单因为这个，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让前天的方亦乐摆出那么难过的表情，但是知道了方亦乐跟那个女生没什么他也不想追问太多，怕把人逼太紧了。

        程之安拍了拍方亦乐的脑袋说：“好了，你心思没在别的地方就行，走吧，我们已经迟到了。”

        方亦乐开心地看他，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和程之安一起出教室就看见程之安视线落了在他身后，表情有点疑惑，然后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还没等问怎么了，就被程之安大力一拽手腕往他身后拉，余光还看到程之安抬起了腿，方亦乐没防备，就这么被拽了过去，脚下还绊了一下凳子腿，一个站不稳摔了在程之安身后，摔到地上的时候身体把好几张桌子椅子都推开了。

        他刚趴地上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撞倒铁板的声音，随后才感觉到一阵很轻的风吹了过来，像是关门带上的风，还带来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腥味。

        方亦乐不明所以，转过头看，在他身后的课室后门关上了，程之安整个人顶了在门上，门外好像有什么人在拼命撞门，嘭嘭嘭的，听着都疼。

        程之安一边用力顶门，一边摸索着插梢把门从里面锁上，还朝方亦乐吼：“把前门和窗户关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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