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共赢
白羽从飞机上到这里，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他从德克萨斯的手中取了两根饼干，尝了一口，抹茶的香淡淡的，味道与地球上的那种很像，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魏先生，恕我直言，龙门没有什么罗德岛要贪的地方。”白羽一边吃一边说。
“白羽……”阿米娅一愣，把头转向白羽，凯尔希与博士也是注视着他。
“哦？这位是……”
“我是罗德岛的一名干员，先生，我叫白羽，一介普通人而已，别在意。”白羽笑道。
“我的经验告诉我，千万不要相信那些说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人是一个普通人。”魏彦吾吸了一口烟斗，笑了笑，“这位白羽先生，何出此言？”
“刚刚陈警官带着我们来到近卫局大楼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龙门的武装，我们到达的是七号边检口，光是负责治安而我们所能看见的近卫局队员，大概就有三百五十人左右，像这样的边检关卡，龙门一共有二十五个。这么一算，负责边境检查的就有一万名装备精良的近卫局士兵。
“加上龙门内部的兵力，外部巡逻的那些近卫局队员，以及部分特种部队，近卫局的常规治安队等一系列武装，龙门市大约有十万名以上的常驻兵力吧，这些还不算危急时刻的动员兵。要知道，龙门人口有一千五百万，动员个二三十万民众应该非常简单，是不是？”
“数字很接近。”魏彦吾说。
“嗯哼，并且，龙门币是这个世界上最通用的货币之一。龙门一个城市的经济总量甚至超过卡兹戴尔一个国家的财政总和。龙门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防御武器，也有极为严密的应战措施与作战指挥系统。十几年前乌萨斯集团军入境都没能将其攻下，其强大程度可见一斑。”
白羽摊了摊手。
“我不对龙门的实力多做揣测，但是魏先生，你知道罗德道有多少兵力吗？”
魏彦吾摇了摇头。
白羽伸出一个手掌。
“这个数——五百人。魏先生，我想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知道五百人在几十万龙门士兵的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吧？除非这五百人个个都有赦罪师卫队成员的实力，否则我想他们连龙门大门都冲不破。让我思考一下，罗德岛就算再自不量力，就算博士再神机妙算，恐怕也不会蠢到用武力的方式打龙门的主意，您说是不是，魏先生？”
魏彦吾又吸了一口烟斗，吐出白色的烟圈。
“魏先生，您记性不好，那就让我来帮您算算数，明明理——”
白羽舔了舔手指上的饼干屑。
“——我刚刚说龙门人口有一千五百万，那这当中，包括七百万住在贫民区以及外环的感染者和非感染者平民。我不是一个什么战术专家，我只知道，这七百万当中只需要一百万被整合运动所蛊惑，一不小心干了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冲进市区闹事什么的，魏先生，那造成的损失，可比我们罗德岛五百个人所能搞出来的最大的事情要大得多，对吧？”
白羽一只手扶着博士身后的红沙发靠背，朝着几人走了两步。
“据我所知，龙门感染者对于你们非感染者的敌视要比你们想象当中的大得多得多，拥有这种敌视的人数也远超一百万之重。龙门或许有能力将其镇压，但没人会补偿这种损失。”
白羽对陈笑了笑。
“陈警官，魏先生，你们都明白近卫局的人在感染者居住的地方搞出大动静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后果吧？你们当然可以拒绝我们的合作请求，你们当然可以自己单干，只要你们觉得你们的行为不会激起更大的愤怒，引起更多的敌意的话，那就请你们在龙门外环随意行动吧。”
白羽略微停了几秒钟，随后又继续开口说道：
“罗德岛拥有远超你们想象的小队作战能力，并且我们的干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感染者。魏先生，假如你是生活在外环区当中的一位经常被歧视的感染者，一个配着武器戴着面罩的非感染者近卫局队员和一位看上去与他们并没有差别的感染者，你们更愿意相信谁？
“——假设整合运动已经在龙门扎下了根，是不闹出一番大动静决不罢休的龙门近卫局更有机会得到他们的消息，将其剿灭与拔除，还是我们更容易摧毁他们的据点？”
“我们可以去派我们近卫局的便衣执行这些任务。”陈立刻反驳说。
“当然可以，而且很需要这样做，即便我们加入，你们也一定要派便衣支持我们的行动。”
白羽怂怂自己的肩膀。
“问题不在于你们有没有便衣，问题在于，你们的便衣不如我们——别着急反驳，是魏先生您不愿意观看我们的作战记录的。更何况，整合运动是我们的老对手，对付他们，我们比你们更有经验。”
“但是，”魏彦吾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厚了半分，“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何不需要任何金钱报酬，这很让人怀疑，不是吗？”
“哦，魏先生，如果您愿意付钱的话，那我们当然是十分乐意接受。谁会跟钱过不去的？何况我还是一个没啥工资的老穷干员了。魏先生，您要是想给我付一些奖金什么的，我倒是会开心地收下。”
白羽笑着说。
“不过先生，您可不要误会，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慈善组织，没义务帮你们清理你们地盘上的那些杂鱼。可是你要明白，如果我们今天不来这里，不给龙门讲述这样的事实，那遭殃的可不仅仅是你们，还会是罗德岛。直接损失的是龙门，并且会很严重，但不代表罗德岛就可以全身而退。”
白羽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一下墙壁上的龙头。纯金的。魏彦吾望着他，是让他继续讲下去。
“整合运动为何是罗德岛的敌人？魏先生您这么精于政治，难道却不明白？假设整合运动成功了，譬如它成功地占领了切尔诺伯格，攻陷了龙门，鼓舞了感染者进行错误的革命——
“注意，是错误的革命，因为正确的革命并不是依靠摧毁几座城市进行的
“——那罗德岛将会发生什么？罗德岛不是难民接收基地，龙门也不是吧？我们致力于研发矿石病解药，可能其中有希望可以改变感染者处境的原因，但是我们也并不会全盘收留毫无能力的感染者或非感染者难民。
“不仅难民会带来巨大的问题，而且，如果革命带给了感染者们以错误的希望，让他们真的以为整合运动是对的，他们是高贵的，自己的权利得到了解放，感染者无需为自己的病症而担忧，那还会有多少人在乎治不治病？”
白羽回过头，叹了一口气，嘴角却在往上提。
“罗德岛需要金钱，那倒是没错，但是让一家公司继续维持下去的，可不仅仅是金钱一种东西而已，最重要的是他人长久的信任与注意。
“只有当感染者们都相信罗德岛，相信罗德岛有能力进行药物研发，相信在罗德岛接受治疗是他们唯一的出路，相信只有罗德岛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平等对待感染者的地方的时候，这家制药公司才能继续发展下去。
“我们并不要金钱报酬，可是魏先生，您可别搞错，这可不是因为龙门于我们而言有多么多么的重要，而是因为整合运动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需要联手将其击败，才能保持龙门与罗德岛的繁荣和发展，才能使我们双方各自利益最大化。
“为了你我共同的安稳，魏先生，除了罗德岛，您没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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