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的日晷
时钟滴答一声,指针指向晚七点。
发愣的拉普兰德回过神来,把刀叉放下,清了清嗓子。
“倒是你,白羽,这几天你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白羽没说话,拉普兰德立刻就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她咂了咂嘴,沉默了片刻之后,转身站了起来,把房间门“啪”的一声给锁了。
白羽瞄了一眼她的动作,当场寒毛倒竖。
“白羽,你是没有胃口吗?”拉普兰德一坐坐到他的身旁,晃了晃她的狼尾巴,扫了扫白羽的大腿。“要不要我帮你缓解一下疲劳?……”
垂死病中惊坐起,还好脑袋没宕机。“不用了!谢谢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立马站了起来。
“你给我坐下!”拉普兰德一只手把跳起来的白羽按回椅子上,有些恼怒。“你跑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恶魔。”
白羽满脸苦涩。“大爷,小的我还想多活几天,您就别折磨我了。”
“折磨?是我长的不好看还是怎么的?”拉普兰德用尾巴死命戳了戳白羽的胳膊。“你是不是想学德克萨斯背信弃义?”
“我还指望着有朝一日大爷您能付清您的酒钱呢……”白羽叹气。
“自从那天开始,我们可还没行过男女之事,怎么说都不能算上是一对符合标准的情侣。”拉普兰德朝着白羽凑近了一些。“我早就迫不及待了,现在正是个绝好的机会……”
不要讲的那么直白啊喂!这书会被封掉的啊喂!
“我现在哪里有心思搞这些,大爷,德克萨斯还在这里的时候,您没想着去和她接触接触?我还指望着您能够把她收到我们这队里来。”
“怎么?你看上她了?”拉普兰德冷哼一声。“我看那个叫锡兰的家伙也很喜欢你的样子,你这人到处沾花惹草……”
“胡扯,我要是因为看上了谁谁谁才想和他组队,那我岂不是对赫拉格老头也有那种意思?我是魔鬼吗我?”
“你和赫拉格谈过了?”
“对啊,拉狗,你没发现那个人的实力非同一般吗?”
“喔,那倒是发现了……”拉大爷嘿嘿笑了起来。“赫拉格那家伙从气场上就非常不一般。被你这么一说,我好想和他打一架呢,虽然感觉会死的,但……但是……”
白羽汗颜。
“别但不但是了,拉狗,赫拉格咱可惹不起。先不说阿萨兹勒里那些来路不明的医学机器,光凭他一个人的实力打咱们就跟踩蚂蚁一样轻松。你知道治疗矿石病的困难吧?对外宣称对矿石病研究起到重大突破的,只有莱茵生命和罗德岛两家超大型的企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诊所能有那样的科技水平,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罗德岛很垃圾……”
“……”白羽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米莎的声音传来。
“白羽、拉普兰德,我想进来借个东西……”
白羽朝拉大爷吐了吐舌头,起身开了门。米莎站在外面,对着两人笑了笑。
“我要借一下创可贴,我和姐姐的房间中没有这个,但我刚刚在哥哥你这里看见了一些。”
“哦,没关系,你拿。”
白羽让米莎进了门,又自己在酒店柜子里找了找,找到了一盒酒店提供的创口贴。创口贴上还有15元的标价,穷成狗的白羽看见直打一个机灵。
“米莎,哪里受伤了?”拉普兰德走了过来。
“没事的,姐姐,就是手背上有些划伤,不碍什么大事。”米莎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伸出右手。
米莎右手处的确有一小条划痕,流了一点血,伤口四周有些发黑,看起来只是个没怎么清理过的小伤而已。
“这也太不小心了。”白羽拆了盒子,取出一条未起封的创可贴。“拉狗,你带她去卫生间清洗一下伤口。”
“没……没关系吧?”米莎把手缩了回去。
“没关系可也要好好清理一下伤口,万一感染可就糟了。”
拉普兰德说完,便拉着米莎的手进了卫生间,又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
“我和你讲,我在叙拉古那时候认识一个杀手,那家伙在执行一个任务的时候稍微擦破了点皮,没做处理,第二天伤口就得了炎症,第三天那人就发了高烧,第四天就死了。米莎,我之前也有一次……”
米莎听她扯来扯去,扯各种杀不杀人的东西,脸上一阵迷茫。
拉普兰德打开水龙头,放出一条细流,一边说一边扯到了各种离谱的经历,很快就脱离了擦伤划伤的范围,什么断肢内脏之类的全出来了,听的卫生间外的白羽哭笑不得。
忽然,拉普兰德闭上了嘴。
水声持续了一会儿,但她没有说话。白羽刚想走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拉普兰德忽然换了一个语调,声音略微显得有些不安了起来——
“白羽,你过来看看……”
“怎么了?”白羽走了进去。
“你来看看这伤口。”拉普兰德把水一关,指着米莎的手背说道。
米莎手背上的伤口血迹被洗掉了,但是伤口四周依然有些发黑。
“发炎了吗?”
“不是的!你再看……”
米莎手背上那条细长伤口似乎是因为污血堆积而发了紫,但白羽凑了上去,仔细观察了片刻,却发现那伤口上长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黑点。白羽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抬头看了看米莎,又看了看盯着伤口的拉普兰德吞了一口口水。
“不对劲……”
白羽伸出自己的右手,贴在米莎的伤口处,那伤口处的小黑点立即黯淡了下去。
拉普兰德向后退了一步。
沉默。
“米……米莎,你伤口哪里来的?”白羽颤颤巍巍地放下自己的手,吐了口气问道。
“没……没什么……”
“哪里来的!”
米莎一惊,小声说:“那个人……”
“什么人?”
“那个少年,就是……被那医生喊成小鬼的那个少年。他拉着我,跟我讲了好多听不懂的话,他…他……他说感染者应当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还说我必须加入他们,否则就会被世界所毁灭……我说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他只是冷笑一声,用他身上的那种黑色石头滑了一下,就放我走了……我没在意……我……”
宛如一道惊雷打在了白羽的脑海之中,白羽整个人立刻愣在原地。他只感觉浑身猛地一震,身旁的全部的世界忽然“嗡”的一下变得模糊了起来。
“别说了……”
拉普兰德松开了自己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露出微笑——
她动用了术式。
怎么会这样?如果她没有去那里,如果米莎没有遇见自己,她现在仍然是个健康的人,但是……
为什么!
白羽想吼出来,但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使他没有办法再吐出任何一个字。他感到窒息,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几乎让他浑身疲软。
拉普兰德则在笑,扶着墙壁疯狂的笑,有股恐怖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聚集、爆裂又重组。
拉普兰德转过身冲出了门外,回到她自己的房间之后,带着她的刀和恐怖的法术立场以及出离的愤怒,扭头就走。米莎失了神,喊了她一声,拉普兰德头都没有回。
米莎追过去。
“姐姐……”
拉普兰德忽然停住了,她转过身,脸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颤抖着。但她这时又摆出了笑容,狰扎着的笑容。她说:
“米莎,我们是……朋友吧?”
“是,是……”
“但……姐姐我没有东西能够给你……”
她并起那两把双刀,用它淡蓝色战栗着的瞳眸,注视着米莎的脸,声音有似落入冰河的长刀那般寒冷。
“除了……我的日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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