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哀叹
本来就没什么睡意，被顾瞻一觉和就更睡不着了，所以花如锦第二天是顶着黑眼圈起来的。
她招来了丫鬟，是顾瞻的人，叫画绛。
“怎么样了？”
画绛对花如锦可是喜欢的紧，连忙就将消息告诉了她：“三公子派人查了四小姐，四小姐也将秦玉楼的事安排好了，不出意外明天就成。”
“真不错。”花如锦笑了像绽放的白兰花，玉音婉转，“那我们帮他们一把吧。”
花北越和花怜怜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只有让他们先斗起来她才能好好活着。
……
事情自然都是顺利的。
不过一日亓都传的沸沸扬扬——
花尚书的三公子是个喜欢女人的怪人，不仅如此，还直接在秦玉楼闹出了丑闻。
花宏和刚下朝就听到了这个噩耗，眼前一黑，险些倒在宫门口。
“花大人，你没事吧？”来人是顾瞻，一袭白衣温文儒雅。
“无事，无事。”花宏和急昏了头，连礼节都忘了个十成十。
顾瞻眸光微变，却也没再追问，花如锦做的事他多少还是知晓的。
彼时在秦玉楼的不止花怜怜，还有靖安王。
众所周知花北越是要嫁进靖安王府的，只是这样一闹，淳于景炎的性格自然不允许他好好活着，连夜将人绑到了靖安王府。
此刻瞧着满身是血的花北越，他的怒气才消了些。
花北越被虐惨了，喉咙已经喊哑了，发不出声，只是微弱的呼吸，眸光死死的盯着淳于景炎。
不甘心！
他本来也不喜欢淳于景炎这种疯子，只是没想到中了花怜怜的算计。那催/情药本就罕见，更何况花怜怜是等药气散了才找人进来的。这样一来，无论他作何解释，淳于景炎这样多疑的人就更不会相信他了。
屋子里铺的是通红的毯子，映在淳于景炎的眼里是一片红光，他笑的疯狂，“好大的胆子，背着本王做这种事！”
脖子被一只洁白的手抓住，花北越身上的血染到了他的白袍上面，一双眼睛眼里早没了爱意。
但淳于景炎说出的话还是温柔的：“本王送你回去，你养好伤，好好教训那个丫头。”
花怜怜手段太狠了，小小年纪就叫人感到寒意。惹了他不快，他也不会叫人舒服。
花北越没了力气，只是任由淳于景炎的人将他送回了花府。
“我的儿啊。”花北越的母亲瞧着浑身是血的儿子，眼眶倏地红了，“是谁，谁干的？”
花北越回不了话，李靖华目光逐渐阴狠，气势汹汹地找到了花怜怜：“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姨娘不说来意就要杀我，可一点也没将父亲放在眼里。”花怜怜一说话眼泪便哗哗掉，楚楚可怜。
毫不知情的丫鬟们不由心疼这位四小姐，平白受了李靖华的气。
“你还哭？”李靖华原也是领教过花怜怜的手段的，心下更怒了，“装出这份样子给谁看，老子今日偏要打死你！”
言罢，手里的鞭子就要往花怜怜脸上抽。
花怜怜头偏了些，鞭子落在了肩上，白裙上立刻印染开了。
她疼的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上：“虽然怜怜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姨娘是长辈，若是您不喜欢怜怜便打吧。”
好一招梨花带雨。
李靖华气急了，“好！我便打死你！”
“住手——”花宏和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你这毒夫！”
他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李靖华身上，目光冷鸷，“怜怜还那么小，你也下得了手！”
李靖华还想解释，花怜怜已经跪在了花宏和腿边，她哭着求饶：“求爹爹放过姨娘吧，想来他也没有恶意。”
这下子花宏和更气了，“还不快将李氏关到柴房去！”
李靖华被拉出去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花怜怜，那眼神仿佛是淬了毒。
花怜怜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的殿春，红红的一大片，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同此刻跪在地上的花怜怜一样，瘆人极了。
“落幕了，我们回去吧。”
花如锦轻叹一声，带着画绛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朱阳太烈了，哪怕走在这长廊之中也叫人喘不过气来。一侧的池塘里荷花也快落尽了，不由多了几分萧瑟。
按照花怜怜的计划花北越不会受折磨，毕竟从一开始花怜怜都只想要扯平这一件事。
可是花如锦怎会如了他们的愿，她找人传了消息，还引来了靖安王，为的就是这样一刻。
他们欠花如锦的，她会慢慢从那些杀人凶手手里讨回来！
花北越活不成了，不仅是因为身上的伤，更因为他有违礼法。
火刑的那一天花如锦去了，熊熊烈火吞噬了两道身影，惨叫声不绝于耳。
听着身边骂着男女之爱如何如何的腌臜之语，花如锦蓦然红了眼眶，袖子里拳头紧了紧，直到指甲嵌入肉里，才让她回神。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翻过古书，在三百年前男女之爱是正常的。
曾经也有人去反抗过，可是天圣坛的力量太强大了，它的思想统治了这个世界。
而这些年天圣坛已经膨胀了，它不仅需要信徒，它还要权利。越来越多的人从天圣坛走出，走进了权利中心。
大梁便是最严重的。
两年前天圣坛甚至逼走了大梁权倾一时的丞相顾瞻。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得到权利，他们很快便可以构建一个帝国。毕竟思想已经统一了，他们只需要在努力一点点就可以了。
那么这些她看得到的东西难道其他人看不到吗？
大梁这只巨兽已经在苦苦挣扎了，它在呼救，难道没人听见么？
直到乌泱泱的人群散去，花如锦才看到了站在对面的顾瞻。
一袭白衣，袖口上绣了云纹，银冠束起黑如墨玉的长发。棱角分明的俊脸，神色同样的哀伤。
不知在哀叹亡灵还是世道。
他对花如锦道了句：“回去吧，天热。”
虽然隔得远，但是花如锦明白了。撑着手里的伞回了一个温柔的笑，然后才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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