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9
“你们有人了解这只乐队吗?”
三个人买完票一边往里走,城岛夕月一边问道,他之前都在关西跑,对东京的情况一无所知。朝原琉璃摇头,她也不怎么关注地下,唯一认识的lunasea上半年通过extasyrecords发行首张大碟,几乎半只脚踏进了地上。
“我知道。”佐佐木侑介笑出一口白牙,“但我也不熟。”
城岛夕月无语:“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
佐佐木侑介耸肩摊手:“地下活动的乐队那么多,怎么可能每一个都了解?我也就是听说过名字,似乎已经活动了快一年,不过乐队嘛,有变动再正常不过了,一直保持着初始体制才不科学。”
三人找了个可以方便观看舞台全景的位置站着,他们不需要近距离感受氛围,远点儿反而方便看清乐手的动作,万一真的遇到宝了呢?
实际上是因为昨天留下的阴影太深刻。明明一开始站得还比较靠后,却不知怎么就被挤到了最前面,主唱显然是唱嗨了,三人被动接受了一场爱之洗礼,回去后朝原琉璃怒洗了两次头。
而且那个主唱唱歌还很难听,只知道扯着嗓子硬吼,高音破了两次,一点美感都没有,三人组非常后悔。
“琉璃,你唱歌不会也是那样吧?”走出那家店,城岛夕月忧心忡忡地问道。
朝原琉璃深吸一口气:“……我不会用那种随时要扑向观众的姿势唱歌。”
正聊着,中目黑之樱的告别演出开始了,依旧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四人配置,主唱个子不高但肺活量惊人,一口气唱了快二十分钟,唱功更是这几天听下来最好的了,台风自然,和观众的互动随性不刻意,完全可以往地上闯。
城岛夕月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在主唱喝水的间隙说道:“那个鼓手有点厉害啊。”
“贝斯和鼓的配合也很好。”
“上一首歌的开场速弹吉他没漏下半个音。”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解散?”三人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从主唱到乐手,每个人都颇有实力,长得也没有对不起观众,继续在地下认真耕耘早晚都能等到签约机会。搞乐队的谁不想发唱片在武道馆开演唱会,中目黑之樱完全没有必要在此停下脚步。
朝原琉璃正疑惑,人群突然激动地呼喊起了“sakura”,她抬头一看,主唱刚好将话筒递给了留长发的鼓手,看来他就是中目黑之“樱”了。
“这家伙直到上台之前都在犹豫要怎么开口,所以就由我这个当队长的来了。”sakura笑着说道,“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中目黑之樱的最后一场演出,像乐队解散这么遗憾的消息本来应该留在最后说,但我们不一样,所以更加希望大家能够以‘最后的最后’这种心情去享受。”
“成员们有了自己想走的路,所以中目黑之樱没办法再继续了,但是这一年多的时间对每个人而言都是珍贵的宝物,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多多制造美好回忆吧!”
话筒交还给主唱,激昂的鼓声响起,演出继续。
“这种原因还真是无奈啊,明明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但是……”
城岛夕月掩去剩下的话没说,他是很洒脱没错,能和刚认识的人一起去东京,但重感情是人之常情,这种情况也实在看得伤感。
朝原琉璃想了想,说:“但是在消耗掉所有感情之前及时停下,不也是个好结局吗?”
中目黑之樱的演出持续约一小时,到鼓手发言时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因此很快就到了安可环节。他们表演了一首很欢快的歌,台下有粉丝跟着唱,气氛热烈得一点不像是告别live。
表演一结束舞台右边的吉他手就迅速下台离开了,其余人打完招呼后依次退场,佐佐木侑介带着两人往后台去,也不知他和店员说了些什么,对方居然真的让他们进了。
之前在难波rockets是因为小川哲也提前打了招呼,会有两个朋友要来,不然他们也进不去。
“我以前的乐队也在这儿唱过几回,所以和老板staff都认识。”佐佐木侑介解释了缘由,“但我们见到他们要怎么说啊?人家刚解散我们就上去问愿不愿意加入,未免太不合时宜了吧?”
“把吉他手约出来询问一下初步意向、留个电话,他愿意考虑的话就收下,不愿意就算了。”朝原琉璃敲定主意。
“我怎么感觉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吉他手看着比夕月还难搞?”
“我哪里难搞了?”
“你把纹身贴上再说话。”
——队长确实是对炽天使有ptsd了。
三人边说边走到了乐队休息室,在门口撞见sakura和吉他手,从两人的表情和动作来判断,前者似乎正在安慰后者。
感觉自己应该在车底的城岛夕月与朝原琉璃速速退到队长身后,留他自己去面对对方。
佐佐木侑介在心中痛斥这两人不讲义气,但表面还要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来,他伸出手上前去:“你们好,我是佐……”
“yusuke,我知道你。”sakura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道,“你的贝斯弹得很好。”
嗯,这没说错。佐佐木侑介心道,但随即又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我有支援过他的乐队吗?
sakura看出他的疑惑,又说:“组建中目黑之樱的时候我有想过招揽你,但你那时正好加入了fairytale,就作罢了。初次见面,我是sakura,樱泽泰德(sakurazawayasunori),这是我们队里的吉他手,橘司(tachibanatsukasa)。”
fairytale是佐佐木侑介以前的乐队,但去年和成员闹翻后他就退出了。
高个吉他手在队长敦促下不情不愿地说了句“你好”。
“你和朋友过来玩吗?”樱泽泰德看到佐佐木侑介后边的那两人,问。
佐佐木侑介点头答是:“其实我们最近也在招揽吉他手,就到处转悠看演出,想着能不能遇见合适的人,然后发现你们……”
“我不会去的!”佐佐木侑介话还没说完,橘司就先表示了抗议,“我明天就回老家!”
樱泽泰德拍了一下他的背:“别胡说,你回去做什么?上工地搬水泥吗?你高中都没毕业谁会要你?”
然后又转头面向企图挖人的佐佐木侑介:“阿司还没成年,有点脾气。”
看出来了,果然比夕月难搞。
佐佐木侑介回头朝两个队友招手,示意他俩都过来,然后又说:“乐队想长久发展下去肯定需要把大家的心都集合到一处,我们也就是来问问,碰碰运气,橘桑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樱泽泰德还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对面那个女生递过来一张纸条:“我们对橘桑很感兴趣,或许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纸上写了一串地址和电话,字迹很漂亮但稍显潦草,可能是写得比较急。橘司黑着一张脸没坑声也没接,樱泽泰德做主为他收了下来:“谢谢,我会让阿司再想想的。”
“不客气。”她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出了livehouse,朝原琉璃找了家便利店请两位队友喝汽水,拉开易拉罐拉环,二氧化碳喷薄而出的声音在夏夜显得格外畅爽。被问起刚才为什么还要递纸条,朝原琉璃回答说:“因为在雨中流浪的小狗需要一个新家。”
队友们齐齐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那位橘桑看起来是位很重感情的人,所以不愿接受乐队解散,也会明确拒绝其他人投去的橄榄枝。不过,看sakura桑的反应,他是希望橘桑继续做乐队的,再加上sakura认识侑介,如果他能劝说一下,我们也许就不用找人了。”
“万一发现那家伙不合适呢?”城岛夕月问。
朝原琉璃露出一个笑:“夕月,我们三个人也还没磨合呢。”
城岛夕月立马表忠心:“不可能,我的心绝对是向着琉璃和侑介的!”
“没关系,到最后发现大家在一起做不出好的音乐,又或者彼此气场不合,随时离开就行。乐队嘛,来来去去才是常态。”
“喂喂喂,你们俩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城岛夕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橘子味汽水,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我可是把人生都赌上才来东京的,怎么可能会走……”
只可惜这句没人听清。
周一清晨八点,门铃响彻文京区的某栋二层小楼。
昨天这一片都停电了,朝原琉璃热得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没过几个小时就被人吵醒,她现在只想下去看看究竟是哪个讨厌鬼。
橘司站在大门口,反复核对门牌号和纸条上的地址,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但一连摁了五分钟还没人来开门,他也快要暴走了。
8月份的东京,哪怕还是早上,气温依然不低。他决定要是再没人出来,就离开找个便利店躲太阳喝冰水。
手腕上的秒针转完一圈,正准备带着吉他离开,身后戏剧般传来门锁拧开的声音。
穿着睡裙的女生探出一个脑袋来,脸上还带有些许被吵醒的不悦:“你好,请问是……”
橘司转过头去,对上朝原琉璃的视线。
“啊……是你。”她残存的睡意都消弭了,立刻说道,“抱歉,请稍等一下。”
三分钟后,换好衣服的朝原琉璃大力拉开门:“请进吧,橘桑。”
橘司跟在后面进了屋,许久以后他再回看今日,会觉得人与人的缘分很神奇。
流浪小狗阿司想要一个家。
神灯琉璃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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