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羞涩
“我…不行的,我不行…”
院子里小公主嚅动了嘴唇。
礼奉常边说边拉着小公主走,“你行的,你必须行。”那态度似是病急乱投医了。
待随着礼奉常入了内屋后,耳边霎时静了下来,屋内有两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犹为明显,小公主一眼就看到了他,他长得雌雄莫辨,脸色苍白,颓废得坐在交椅上,见礼奉常拉了个女郎来,面色不定地将其上下扫视,抿着嘴,一言不语。
“嫣然,还不赶紧替她装扮起来。”礼奉常边说边将小公按坐在妆案前。
小公主的眼神小心地往屋子里那个长得雌雄莫辨的男人看去,被人发觉后,她又赶紧收回眼神,垂着眸,心里在想,原来以前的女神娘娘是位郎君扮的呀。
嫣红嫣然两位婢子不期朝郎君那看去。
屋子里头的氛围一直都很奇怪。
礼奉常眼尖的凑着这一幕,不由得气从心头起,“你们两个站着不动干什么,要错过了迎神时,冲撞了女神娘娘我看你们担不担待得起,这么多人的准备都要白废了,等陛下知道问罪下来,我看女神堂的人还要不要活了,还有你这个蠢货,早不摔晚不摔,还专挑这个日子摔了,看什么看,不服就憋着。”
“还不赶紧去给人女郎打扮。”
礼奉常发作了好通,那双混浊的老眸俱是怒意,嫣然嫣红两个婢子低着头上前去给小公主打扮。
礼奉常气得不清,呼吸急促,瞧了一眼神色不定的阎无时,气又按了下去。
小公主的目光放到镜面上,她很清晰明了地看清了屋中所有人的情绪,怔营着心里十分地纠结,视线几度望去礼宾官方向,欲言又止。
“奉常,我有个朋友跟我一块来的,我被你带来这,他还不知道,我…怕他回来了找不到我,你能不能帮我去看一下,告诉他我在这…”
礼奉常见那女郎颊白着小脸,似是很不好意思,脸色也软了下来,“女郎莫怕,我这就吩咐下去。”
小公主又看了一眼镜面,说,“他叫檀南溪,今儿穿着白色的衣服,人长得高高的,你一定要找到他跟他说我在这啊…”
小公主说得很认真,礼奉常点点头,后知后觉地在檀南溪三个字上念了一下,笑道,“檀南溪…女郎,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小公主低眸看着绞着的手指头,“他…是我的朋友…”
“呵呵,我也认识一个叫檀南溪的小辈,不知是不是跟女郎认识的是否是同一个人。”礼奉常轻笑调侃了声,转而又道,“女郎安心在这,这事交给我。”
小公主轻颤着眼睫,眼神偏移,小心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镜面,见礼奉常转身下去,心里呼了一口气,脸上悄悄爬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意,什么嘛,檀南溪到底认识了多少个人,好像…他们还是挺熟的样子…啊…
女郎懊恼的模样很清楚地就映射在铜镜面上,屋中的三人清晰可见。
嫣然嫣红两姐妹沉默地一言不发,双方在取下小公主发间上的簪饰时,对视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将那簪饰放到妆案上。
在交椅上坐着的阎无目光直直地落在小公主身上,好几次他都捉到了眼神乱瞟的小公主,她的眼神带着点颤恍、好奇。
阎无突然间就不生气了。
女神的仪驾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外形也是完美的,他真要顶个残只断膊出去,也有损神仪。
只是到底是…有些不甘啊…
“你足足朝我这看了有二十下。”
本是寂静的空间,阎无的一声起令嫣然嫣红两姐妹手一瞬,而后有若无其事的妆造起来。
小公主脸突的一下就红了,被人抓包的感觉,神魂俱是一震,小公主微颤了眼皮,小心又偷偷看着镜面的投影,这一看,那长得雌雄莫辨的男女神娘娘果不其然就在看她呢!
她咬了下唇,觉得自己的心思不能说出来,会不会冒犯到人。
“我…我,还不太会…扮女神娘娘…”她低着声音微怯的说着自己的不安。
阎无的目光缓缓地放到铜镜面上,透过投影的镜面很清晰地看清了女郎的脸色,这会她到是敢大大方方地看着他了,脸色红润的霎是动人呢。
“我…第一次来云京…从前也只是从姐姐嘴中听过女神娘娘的威仪…”说到这,小公主又咬了下唇,“我怕我扮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做,可是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激动过后,其实会伴随着很多不安,小公主一坐下来就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也害怕自己把迎神节搞砸,那真的太窒息难受了。
“你知道豫山女神是一位怎样的神明吗?”阎无问着,他虽然确实是不甘,但也没必要去为难一个小姑娘,他当然也希望这场游神能完美展示进行,像他这样的乐人,每三年就换一次,也注定是不长久的,早点认清也不是一件难受的事。
小公主看了他一眼,脑海里想的都是以前自己躲懒躲在水榭上偷偷看的话本,轻轻的说道,“我知道,我以前在书里见过,他们说她是一位仁慈、心怀苍生的神明,很久以前陆地发生了水患,是她收覆了水患,带领豫国百姓走向新生…”
阎无的腿今天才医治过,还疼的抬不动腿。
小公主又看了一眼阎无,她对他的还是很好奇,“从前都是你扮的女神娘娘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女神娘娘原来还是男人扮的…”
嫣然嫣红两姐妹抿着嘴忍笑。
小公主感觉到了身后的两人忍笑,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阎无,发现他没有异色便稍稍放下心来。
“你不知道吗,扮女神娘娘的人每三年换一次,容貌要绝,不能过柔也不能过英,神也是有神态的,我呢,也刚好长在这个点,奉常大人就选了我做扮神了,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呢,扮女神娘娘不用做什么,你站着就行了。”
阎无到是聊起来,看上去挺平易近人的,小公主看着他心里加了点好感,脸上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皇宫中,公主殿的全部宫人跪倒了一片,季童面贴着地面,惶惶不安着。
耳边是长欢的声音。
“回陛下话,奴婢那会推开门就发现公主不在殿里了,奴婢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
商泽目光沉沉落到季童身上,骇着冷意说道,“你呢,可知道你家主子去了何处。”
季童眼睛一闭,将脑袋贴得更低了,牙齿打着颤,“回陛下话,奴婢不知。”
“不知?”商泽目光巡视场上的余人,嗤笑了声,“那么大个人凭空消失在殿里头,朕看养你们这群废物也是多余了吧,那么大个人都看不住,朕还留你们何用?”商泽立在廊下暗黄的烛光照在他脸上面色不辨。
“许是不定公主一会就回来了呢,陛下…求陛下饶命。”长欢趴在地上声已经颤得说不清声音了。
商泽目光看她。
长暖也在一旁说道,“陛下,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商泽似是冷淡、漫不经心的注视着这一切,周围寂静的好似没有人一样。
长暖顶着烤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奴婢,奴婢偶尔会在公主殿外听到屋内有…有…有男人的闲语声传出…”话一说完,长暖就打了一个寒颤。
“长暖,你胡说,无中生有之事,”季童低怒地压低嗓音,在意识到周遭过份的沉寂后,季童又低下身子,只是一双暗恨的眼睛还在瞪着长暖。
一时惊又怒,先不说殿下现如今身在何处,这两个贱婢是嫌害殿下还害得不够吗,再者公主殿除了皇帝会来,宫里还会有其他人来吗,没有!
商泽神色不辨,寂然地立在那。
如同一尊黑暗中的恶兽,隐在光暗下悄然张牙舞爪。
长暖被踹了出去,连人带滚的。
“陛下奴婢说得都是真的,求陛下饶命。”
商泽锋利的眸子犹似携带着寒风冰刺,似万剑齐发般的尖锐向人刺去,噬人至极,“洪广。”
洪广自人群中紧步上前,脸上有惶悚之色。
商泽眼神未抬,面上似布了一层寒霜,“这就是你给朕的交待?好一个固若金汤的皇宫,真当是一个好一个笑话,告诉朕,人呢。”他含着暗怒,眸光急进扫向人,锐利像沾了冰渣。
洪广掩着惊悸,躬身低垂头,久久未能发言,亦不知如何发言,他,他是真不知,上次搜公主殿挨的打至今犹在,他那敢再盯视着偏居一隅的公主殿,只是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商泽咬着牙,黑漆不见底的黑眸寒气逼人,“让杨许来。”话音落又见那战战兢兢的低身垂头的洪广,“朕许你将功折罪,若是找不到公主,你也没必要再待在朕的身边了,玄武司有的是人想后来居上!”
话语毕,洪广冷汗凛凛,“卑下定不幸辱命。”
心中大悔,自己有眼跟没眼一样,怎么就摸不清主子对公主的偏爱。
“至于,公主殿的宫人疏忽职守、置身事外、敷衍塞责,拉下去杖毙。”
商泽扔下寒丝丝的话语,公主殿上下的人脸色俱是一变,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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