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是个有眼色的小姑娘

既然南岭着急让柳雅把书拿走，柳雅就道：“我明天赶车过来，把书全部拉走。麻烦你用油纸给我包一下，还是五十册一摞，我方便拿取。”

        南岭答应下来，又问柳雅，这第二册是不是还印一千本。

        柳雅点点头道：“没错，还是印这么多。但是，从第一册开始的模板你就全部留好了，什么时候需要加印，印哪一册的，我再通知你。”

        南岭一听说还有可能加印，就对柳雅道：“小东家，如果是只印一次，这书的价钱就高，因为我们师徒二人雕刻模板是最费功夫的。但如果你还要加印的话，后面的所有书册我都给你一个成本价，只要纸张和油墨加上装订的费用就可以了。而且印的越多，我给你的价格越便宜，你看看行不行？”

        柳雅笑着道：“那是最好不过了。南岭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家里穷，不会把白花花的银子拿来随便花销的。所以这书肯定是要赚钱才行的，卖的多，自然就要印的多，我这边所有的书册都打算找你来印制了。”

        南岭听了自然是高兴。不过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向柳雅保证，她提出来的几个条件都会认真的去办。

        柳雅就先拿了五十本书，向南岭问了城北那间比较大的书坊的名字，准备去另一个书坊做生意了。

        城北的书坊并不难找，因为这边的房子都是高门大户，并不是挤挤挨挨的小门小户。要走好长一段距离才有一户人家，走过去几个门，也就见着了那间书坊。

        这间书坊从外面看起来门脸并不算大，但是门上的匾额看起来很老旧，应该是一家年头比较多的书坊了。

        柳雅提着一摞书站在门口张望的功夫，一个短须的老者就从门里走出来，问柳雅道：“姑娘，是要买文房四宝，还是要带些家书、信函？”

        柳雅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位老者，见他身穿长衫，头戴方巾，身形很瘦，但眼神矍铄，气度很好。便客气的福了福身，道：“老先生好，我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杂书要卖。”

        “杂书？”老者愣了一下，笑道：“小姑娘，你看杂书可不好。女孩家，应该看《女戒》《内训》《女红》这些书啊。”

        柳雅连忙摆手道：“老先生弄错了，不是我要看，是我要卖。我这里有一部杂书，挺新奇的，也挺好看，想要让老先生帮我代卖一些。”说完，柳雅把手里提着的书举了举。

        或许那老者觉得柳雅这个小姑娘有意思，又或许是听她说了“代卖”，所以没有推脱赶人，就叫柳雅跟他进来。

        一边往书坊里走，柳雅一边闲聊似的问道：“老先生，您是这里的掌柜的？”

        “嗯，算是吧。年纪大了，只能看店，别的活计是干不动喽。”说完，指着柜台对面的一把椅子道：“小姑娘你坐坐，把书拿给我先看看行吗？”

        柳雅点点头，把书放在柜台上，抽出一本递给这位老者，道：“老先生您慢慢看，不急。”

        老者点点头，一边翻看书页，一边又往门口走，道：“年纪大了，屋里实在看不清这字，就只能在外面天光下看书。你坐，坐着等。”

        柳雅答应着，却还是没坐。而是等那老者在门口阳光好，亮度合适的地方选定站好了准备翻书的时候，搬起一个凳子走出去，放在了那老者的身后。

        老者一回头，见柳雅如此有眼色，微微一笑，道：“好孩子，现在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可是少喽。”说完，便坐下来，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柳雅也不吭声，也没有回屋去，就安静的站在老者身后一侧的位置，默默的等他看。同时，也在暗自观察着老者侧脸露出的表情。

        老者看了几页，眉头明显的一皱，继而把手里的书托高了一点，距离近了些去看上面的字。又看了几页，老者的手又太高了一点，眼睛微微眯起，看得更为仔细了。

        柳雅所站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老者半面的表情，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正式，心中便已经有数了。

        一直等到那老者看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柳雅都是安静的站着没动。直到老者舒了口气，从书页上抬起头来，柳雅才上前一步，先是道：“多谢老先生，肯认真的看这本书。您累不累？要不要我帮您进屋倒杯水呢？”

        “不用不用。”老者连忙摆手，脸上已经有了笑意，举着手里的书册问道：“这书，是你从哪里买来的？”

        “不瞒老先生，是我找人代笔写的，我们家找了个印书的作坊印制的。”柳雅说道：“我们家穷，印书的银子是挤了又挤的。所以想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书坊，帮我们把这些书卖出去。因为我们还想要靠卖书赚的钱，供我弟弟上学呢。”

        这些话是半真半假，但柳雅说的绝对的真诚。那老者听了连连点头，道：“希望你弟弟上学？真是有心了，就算是家里穷，孩子也是应该上学读书的。”

        柳雅立刻问道：“那老先生的意思，是可以帮我们代卖这些书了？”

        “那就不知道，你这书是怎么个代卖法？”老先生说完，又解释道：“我这里也卖杂书，不过都是那些富家公子在学堂里闲来无事读着玩儿的。他们没什么长性，估计着读着不好玩就不读了，所以我也不敢保证，你这书放在我这里就能卖的好。”

        柳雅就道：“老先生，如果说我这书是送人的看的呢？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书送给那些平时就经常来买杂书的人？”

        “送？”老者略一蹙眉，立刻就反应过来。惊讶的问柳雅道：“小姑娘，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花这么大的本钱，来推销你的这本书？”

        柳雅道：“嗯，我的书我知道，只要有人看，就会来买的。只要老先生肯帮我这个帮，把书送出去就好。”

        “好，有魄力。”老者一拍巴掌，道：“说实话，这本书写的确实很好，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挺喜欢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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