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陆家庄
先去哪边试？碧或问着宣流的意见。
哪边近？
陆家庄。
皱了皱眉，比较难入的那家呀。嗯。
陆家庄的行会是一间当铺，但来这儿当东西的人明显少于来行会登记或想入帮的人。
毕竟在这乱世，大伙都想找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以期平安度日或在有一番作为前保住性命。
一边当铺老板闲闲地在一旁泡茶纳凉谈天，顺便为在这儿排队等登记的人沏上一壶澹茶。
你们要来加入陆家庄呀？见这一行人年纪轻轻，还带了一个戴着纱罩看不清面貌的异族女子，老板好奇地问道。
我们想在陆家庄的行会登记。碧或接过了老板的茶水回以微笑地回答。
哦？你们要登记什么职业？请他们在一边的小桌边坐了下来候着，当铺老板每人给了一杯茶。
宣流接过茶，自己倒没喝，将茶递到了肩前。
凰鸟望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头喝。
歌舞团。
噗──老板口中的茶喷了出来，坐在老板正对面的宣流赶紧闪开，也吓得凰鸟扑翅飞起，刹时宣流的脸色有些难看。
抱歉抱歉，不过看你们年纪轻轻，歌舞团可是要讲人脉的，你们有吗？老板一脸歉意地招来伙计擦桌椅。
人脉可以慢慢建立的嘛。碧或不以为意地轻搧扇子。
那总要有舞姬、乐师吧？总管呢？你们三个人莫非要全包了？
创业维艰嘛，我们还有同伴去帮我们打点住处了。
哦，小伙子挺有志气的，怎么会选歌舞团当职业呀？老板呷了一口茶道。毕竟以歌舞为职的地位可是十分低下的。
这最赚钱，不是吗？碧或微微笑。
老板愣了一下，也笑了，的确是，可若没有好的歌姬舞姬也很难红哪。
那老板您帮我们监定一下吧。碧或说着，掀起了千桃面前的薄纱。
老板倒抽了口气，这、这……
饶是阅人无数的老板也着实惊艳，小伙子打哪找来这么俊的姑娘？
碧或放下了薄纱密密地围好，不让人见着千桃的模样，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这可是咱们到南疆行商时挖到的宝。
是是是，的确是宝，小伙子，你会红，不过咱们陆家庄的歌舞团审得可严格了，你得留心些。
是，不知老板有没有什么指教？碧或压低了声音问。
老板但笑不语，宣流因方才老板喷茶，已经坐到了老板旁边，见老板这副模样，他撇撇嘴，塞了块冰凉物到老板放在桌下的手中。
老板低首看了那银亮亮的白银，这才注意到了这名脸蛋俊俏的公子，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开始低声对他们传授，就是……
终于轮到碧或，将宣流和瑢灭的名字改了字，再填上了大家的名字，已处理大半日的帐房懒懒抬起头，什么行业？
歌舞团。
帐房先是打量了碧或几眼，像在确认他是否有能力开歌舞团，只有你？
不，还有四位同伴。碧或用扇子指了指宣流所在的地方。
看到戴着纱罩的千桃，账房皱了皱眉，彷佛不以为然，但仍没有失礼，似乎没有来齐？
是，我二个朋友先去打点住的地方了。
嗯，我知道了。帐房提笔写下了一串住址，我会通知总管，你们三日后到这儿去，人得到齐，到时才能决定能不能让你们登记。
好的，谢谢你。碧或微笑地道过谢。
三日的时间够他们处理好很多事了。
虽然有些不解碧或为何登记成歌舞团，但有千桃这个再怎么藏都太惹人注意的面孔，不论做什么都很招人注目，不如就尽情引人注目到底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因此二人倒也没抗议。
特别是瑢灭十分兴奋，从前在家里，爹便偶尔会让周游列国的歌舞团到家里表演，而那些歌舞团的表演都比本地的表演新鲜得多，有时甚至有异国的舞蹈或歌曲，对于能够自在地周游列国，在众人面前表演，即便舞娘歌姬的身分低下，但她也偶尔会十分向往。
希不知道自何处弄来一条细银链编成的饰品，银链里不知加了什么闪闪发光，链上又镶着许多泛着七彩碎晶石，使得整条手链在光线照耀下银亮多彩，据说可以吸收千桃不意间释出的妖力，减少她的妖力在人间造成的影响。
只消一眼宣流便知道那是什么，他望了望希，这个神力低武艺又不怎么样的家伙从哪儿弄来这东西的？
碧或和千桃则是将银网反覆研究，仍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疑惑的眼神也一齐投向希。
希耸耸肩，不知道，前天到城外山上时看到的，有只山魈想抢跟我说的，我就分一半给他了。
至于怎么分的……看上头大小不一的碎片，甚至有粉末融在银链里，八成是……摔拦他再秤重吧。
宣流叹了口气，真是浪费哪。
千桃拿起了银链，在身上比对了半会儿，仍是很疑惑，这是什么？
几个大男人自然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将东西交给首饰师傅打造的希也只交待这要给姑娘用的便让师傅处理了，倒是瑢灭微笑地拿起首饰，千桃，你平时用哪只手？
二只手呀。
惯用的那只手？瑢灭仍是很有耐性地问。
惯用？仍是不懂
写字的那手。
她抬起二手，想了想，左手。
那右手借我。
噢。
不用，别把手拔下来，手伸过来就行了。瑢灭白了脸阻止她。
噢。
凰鸟也立到桌前看瑢灭帮千桃戴首饰，瑢灭先将较细的银指环套入千桃的中指，然后较宽的指环则套入姆指，稍稍整理了下银链交织的网浪，最后将银链的部分系在腕上。
千桃将手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只觉银晃晃的很是好看。
这是南方师傅才做得出来的，可以强调手部的动作，许多乐师或舞姬很喜欢戴这种首饰。她突然转头看向希，这花了多少呀？
希脸色难看了下，几乎把他在未入村之前和入村后留在村里赚的钱给花光了，很贵。
我想也是。
若表演有人看还愁没钱吗？宣流澹澹地道。
说到表演，咱们要立歌舞团，总得有人会奏乐唱歌吧？碧或提到了职务的问题。
她可以唱歌奏乐呀。宣流指着瑢灭，讲得理所当然。
希拧起眉，一个人？
那叫他奏乐。指指碧或，公子哥式的命令语气又出现了。
碧或会什么乐器？
丝竹管弦无所不能。宣流代答道。
碧或苦笑，他都不知道宣流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呢，过奖了。
希要做什么工作？千桃睁大水眸问。
我大概只能记记帐、当管事吧。希想了想，他的本行是药师，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表演，而琴瑟箫笙也全都不会，要成立歌舞团大概也只能记记帐、管管小事而已。
那你要做什么？他这个大少爷公子哥儿恐怕连管事、记帐都搞不定吧。
我啊，宣流一手撑着下巴示意碧或帮他倒茶后他饮了一口才道，帮你们交际做人情你们觉得如何？
虽然早就觉得宣流实在娇生惯养得过了头，但连茶就在面前也要碧或倒也太超过了吧？希反感地皱眉，你行吗？不会是打算把我们推入火坑吧？
流不会的。
好主意。宣流眼睛一亮。
好个头！
早在宣流变众矢之前凰鸟便颇有先见之明地飞离，一时只见东西在空中乱飞，众人闹了一会儿才收手，碧或唇边仍带着笑意，我们都没有流的手段，还是让他帮我们斡旋吧。
你不行吗？并非看不起宣流，但自他们认识以来，宣流除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没耐性成日又只见他在睡觉外不见他有什么建树。瑢灭也怀疑地问。
反观碧或，为人圆滑，长相又是容易让人接受的那种温文样，说话得体又懂看场合，孰高孰下显而易见嘛！
凰鸟见危机解除，飞回宣流肩上，宣流睨了她一眼，真会看状况。
“你训练的。”他这种欠扁的性子若是不把罩子放亮点儿大概等不到她成人就一命呜呼了。
哼！
宣流不满地扬扬眉，居然对他这么没信心。
碧或微微一笑，对宣流多年了解，知道……相信我，只要流愿意，他可以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宣流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谁是伪君子了！这种话不如不说，套句千桃的话，没礼貌！碧或扬扇挡住那记杀人目光，继续微笑。
光是有个美女是不够的，既然名为歌舞团，自然免不了载歌载舞，这点大伙自然都很清楚，因此明日就要去找总管，总得恶补一下歌喉或舞艺，否则万一总管要求到时唱不出口也跳不出舞怎么办好？
我可以让他答应呀。千桃笑得妖娆，凡人的心神实在太容易迷惑了。
是个好主意……宣流点点头，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咱们总不能每回表演都用这种方法吧？
有何不可？宣流深表赞同，这是个省时省力的好主意不是吗？千桃也在一旁点头。
……除了宣流和千桃以外的人皆无言了。
总之，我们都出来了，千桃你还是认真一下吧。碧或道。
噢，好。她乖乖地应声，认真什么呀？她至今其实都还蛮状况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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