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谣传
无论在任何世界，绯闻总比政令流传的要迅速广泛。
那些知名度高，声望高，威望高的大人物们，任何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消息，都有人竖着耳朵去听，若是带花边的绯闻，便更妙了，所有人都会贴上耳朵，然后将自己带入其中，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蓝道伯爵性格如钢，他是王国的裁决法官，从来不认可背叛婚姻。他的品行无可指摘，亦从未听说他有过外遇，在夫妻忠诚这方面的声望，他甚至超过临冬城的史塔克公爵。
毕竟史塔克公爵也有一个私生子。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一下子就蹦出来这么大一个私生子呢。
是不是真的该说一句：
真不愧是角陵伯爵，这秘密保护的太好了。
第二天清晨的比赛，玛尔斯依旧是第一场，他选择的对手依旧是金树城的骑士。这位骑士不似那位华尔兹爵士那样有“不落之叶”的名号，年纪也更小，和玛尔斯一样都是没什么名声的新手。
不过他们的这场比赛，却人山人海。
“朋友，你的真实身份难道是罗宛伯爵的儿子？”玛尔斯环视四周，很是不解的问了对方一句。
结果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怎么可能，我还以为你是角陵伯爵的儿子呢。”
“没有，我就是个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玛尔斯摇了摇头。结果看台上就有人喊：
“看呐，那就是蓝道伯爵的私生子”
离得近的说道：“没错，你们看他的脸，是不是和蓝道伯爵很像”
“对啊，你看他的嘴巴和眼睛，简直和蓝道伯爵一模一样”
......
马尔斯听到这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什么时候蓝道伯爵成我父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伤口好了一些，在看台上观战的狄肯顿时也陷入了旁边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说真的，那小子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真有几分相似”，海塔尔伯爵试探的说道：“他不会真的是.....”
“绝无可能，我没有异母的兄弟”，狄肯有一口否定：“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玛尔斯的身上可能有稀薄的塔利家血脉，可他绝不会是我父亲的儿子。”
“你是蓝道大人的儿子？”金树城的骑士紧了紧手中的长矛，既兴奋，又激动，如果自己打败了他，自己绝对能扬名立万。
“不可能”，玛尔斯看出对方目光中的火热，又看向看台，无奈的端起长矛，发起了进攻，他是在是受不了这个气氛，速战速决吧。
金树城骑士刚举起手中的长矛，咽喉上就已经被玛尔斯的矛头抵住，他连忙退后，同时打开对方的长矛，结果玛尔斯滑步上前，手臂一伸一缩，矛头依旧在对方的咽喉上，好像动都没动过。
金树城的骑士眼睛都红了。
“抱歉了，今天实在没那个功夫再多陪你几下”，玛尔斯看他还有继续的意思，立刻欺身而上，长矛翻滚，一杆子把他打倒在地，矛头顶着他的面甲逼他立刻认输，然后转身就跑。
“老师，这是什么情况啊”，玛尔斯一口气跑回角陵堡的营地，看到正牌的角陵伯爵之子狄肯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进去说”，在帐篷口的莱德纳连忙让两人进帐篷。
帐篷里面空间也大，能遮挡视线。
“我从来没说到我是谁的私生子，我连我父亲是谁，我都不知道”，一进帐篷，玛尔斯就被两道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刺在脸上，他连忙挥手否定。
“不是你也不是我，自然也不会是莱德纳爵士，那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狄肯又看向莱德纳，莱德纳对他点了点头，确认玛尔斯没说假话。
玛尔斯的身世，莱德纳当时是去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和很多私生子一样，断的干干净净，毫无线索，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他不可能是蓝道伯爵的儿子，以蓝道的性格，既然生了，也就认了，不会这么不负责。
三人面面相觑。
“不管如何，必须尽快澄清这件事，我们不能让伯爵的声誉受到影响”，莱德纳挥了挥手，当务之急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来源，而是要立刻辟谣，否则这件事到后来越传越烈，所有人都会信以为真。
高庭。
“哈哈哈”，正在吃早饭的梅斯公爵握着叉子哈哈哈大笑，叉子上插着的肥嫩的烤肉随着他的笑声不住的颤抖，他现在真是想看看蓝道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的表情，突然多个儿子是什么感觉：
“蓝道这个家伙，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吧，哈哈哈哈。”
梅斯虽然是领主，但他与蓝道一向不和。
提利尔家族成为河湾地领主的历史不长，甚至无法和许多老牌的大家族相比，尤其是强大的角陵。
新弱的领主和强大的封臣向来无法和平相处，更何况在数年前，梅斯还利用自己的职权便利从蓝道那里抢走了亮水城的所有权。
那本该归属蓝道的妻子梅丽莎.佛罗伦，现在却是加兰.提利尔的地盘。
“以蓝道伯爵的为人，这件事八成不是真的”，开口的是维拉斯，他慢条斯理的切割面前的食物，淡淡的说道：“若是蓝道伯爵真有私生子，他不会隐藏。怕是有人以为私生子能成为代表角陵的骑士，必然有个强大的父亲，这才算到蓝道伯爵的头上去的。
这件事发生在高庭，我们有责任帮角陵辟谣。”
维拉斯是梅斯的长子，是三兄弟中公认的最聪明的人，他只是几句话就几乎就重现了当日的场景，好像他就在现场那样。
这基本就是真相。
“哼”，梅斯却不满的哼了一声，他一口咬下叉子上的肉，一边咀嚼，一边不屑的说道：“有些人就是装的正人君子，其实肚子里都是坏水，他的为人？难道你在蓝道的床下偷听过么。”
梅斯有些生气，他不介意自己的儿子断了条腿，高庭的继承人无需自己挥舞刀剑，他介意的是自己的儿子不和自己站在同一边。
就像自己的母亲奥莲娜一样，这让他感觉自己被这个家庭孤立。
好像你们都是聪明人，只有我是个蠢蛋一样，梅斯公爵心中愤闷。
你们会这么看我，只是因为我没有表现的机会，到时候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看谁才是河湾地虎将，区区蓝道，哪里能和我相提并论！
“父亲，我们是河湾地的统治者，蓝道伯爵不是我们的敌人”，维拉斯苦笑了一声：“至少我们要维护蓝道伯爵的声誉”。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总是和蓝道伯爵看不对眼，一直想找对方的麻烦。
“维护他的声誉？我才不干呢”，梅斯一脸难看。
“父亲，这件事发生在高庭，若是让这谣言随意传播，恐怕也会有损提利尔家的声望”，维拉斯放下刀叉。
“不要说了，难道提利尔家族能管得住所有河湾地人的嘴？”梅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续用餐。
维拉斯默然无语，他现在有六成把握，这谣言和自己父亲脱不开干系，甚至有可能这谣言就是他父亲传出去的。
洛拉斯和加兰早早的用过早餐，已经去赛场了，梅斯公爵的母亲奥莲娜夫人更喜欢单独用餐。现在餐桌上，只有梅斯公爵自己，他的长子维拉斯和小女儿玛格丽。
“父亲，我吃完了，您慢用”，维拉斯无声的叹了口气，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走吧，走吧，都走吧”，梅斯有些愤怒的将刀叉砸在桌子上：“回你的牛棚马棚去吧。”
玛格丽看着自己兄长的身影消失在口，不动声色的又挑了一块甜瓜，慢慢的将它切开。
餐桌上只剩下父女俩了。
梅斯公爵用力的切着盘子中的肉，也不知道是刀钝了还是肉烤的太老，怎么都不能好好的切开，这让他怒气更盛：“难道我要的是盾牌么，厨师呢，重新做一份！！”
“是，是，大人”，旁边的仆人身子都有些颤抖，连忙撤下梅斯公爵面前的盘子，下去更换。
“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梅斯公爵疲惫的摇了摇头。
“即使是七神也管不了流言蜚语”，玛格丽轻声说道：“何况这事的真假还没确定，如果是真的呢，难道要河湾地的人们说提利尔家连真话都不让他们说么？”
“女儿，只有你才理解父亲啊”，梅斯公爵听到了，总算有力气挤出一个笑容。
三个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女儿合自己的心意。
小女儿不仅窈窕美丽，而且对自己十分尊敬，要是她不和她奶奶走的那么近就好了。
“都向着蓝道哪个家伙说话，难道他姓提利尔？”，梅斯公爵摊了摊手：“我才是河湾地的领主，公认的王国南境守护！”
梅斯公爵去了赛场，他迫切需要观看那些热血的战斗来一解心中不畅，若是可以，他甚至想自己挥剑上场。
玛格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父亲啊”。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梅莉看到玛格丽眉头紧锁，顿时心疼起来。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玛格丽对梅莉笑了笑：“抱抱我就好了。”
躺在床上，看着怀中人皱着眉头沉沉睡去，梅莉轻吻她的额头，希望能让它们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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