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上海市一家阔气豪华的别墅内。
秦娇收拾好了行李,等在楼下的座机旁。
已经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她不禁有些焦虑,因为马上就要开始她留学回国的第一份工作了,可是雇主却到现在都没打来电话。
这份工作是她朋友介绍的,是给偏远地区的向南村许家做家庭医生,许家人很忙,家里有个患病的老太太没人照顾,因此就将她说了去。而当初事情说成后,秦娇也并没有见到雇主,只给了电话号码要求准备行囊后和雇主对个线。
她的家庭条件是不差的,父亲是上海市第一医院的院长,只要她父亲打声招呼,她在上海不会谋不到职位。
秦娇自己也想不明白当初怎么就对这样一份工作心动了。
正思索间,电话打来了。
秦娇“腾”地一下坐回了座机旁的藤椅上,大概是等的时间久了,她皱着眉,表情并没有多轻快。
“您好!”
“哦您好!”电话里的人很礼貌,“请问是秦大夫吗?”
“是。”
“我是许文颂。”电话里的人轻笑了一下,语调却格外稳重娴熟“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所以耽搁了电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
秦娇听着她的声音,觉得很好听,所以刚才焦急等待的阴霾一扫而光,她的表情轻快起来,将听筒换到了左耳。
“是这样的许小姐,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就可以过去,请问我应该上哪儿找您呢?”
“不用找我。”许文颂笑了笑,“我暂时不在向南村,您坐去往北河县的大巴,下了车我二哥会过来接您,他穿着藏蓝色的衣服,黑裤子,您在车站等他就可以。”
“……好。”
“如果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找我,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
“好。”
“那再见秦大夫。”
“再见许小姐。”
——
电话就这样结束了,秦娇却有点儿迷茫,等出了这个家,外面不管干什么都不方便,许文颂让她等她二哥,可也只告诉了她二哥的具体穿着,碰起面来也根本没那么容易。
但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她拿起行李箱给家里的桌上留下一封信,以告知她父母她的情况。
市郊的路况不太好,秦娇坐着大巴颠簸了一路,而后终于到达了北河县。
那里并不富裕,秦娇下车后没寻觅多久,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公用电话旁一个穿着藏蓝色衣服黑裤子的男人。
天气太热了,男人眯着眼四处观望着,汗水顺着他黑黝黝的皮肤淌下来,他皮肤比较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个种地的农民。
虽不确定,但秦娇还是鼓起勇气凭着第六感靠进他。
“您好,请问是许小姐的……二哥吗?”
“……”
许宏兵站直了身子,道:“您就是秦大夫?”
秦娇点了点头。
许宏兵见人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又这么大老远赶来就有点儿不好意思,况且许文颂跟他说叫了一个家庭医生也没说是这么年轻的呀!他摸了摸后脑勺,而后顺道拿起秦娇的行李箱。
“您跟我过来。”
许宏兵带他去了停车场地,那里停着他的破自行车。
他放了好久才将行李摆置好,而后腼腆道:“委屈秦大夫了。”
秦娇笑笑,礼貌地摇摇头。
——
秦娇还是第一次坐自行车后座。
自行车坐起来很不舒服,尤其是颠簸起来,感觉屁股都要开花,她捏着许宏兵的衣角,坐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说。
等自行车骑进一个村口,里面有很多挎着篮子和扛着锄头的行人时,秦娇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比起这些质朴浑厚的村民们,秦娇就显得太过“花枝招展”了,村名们的衣着清一色都是红绿色,而她身上却穿着一件新买的碎花洋裙。
至于她的头发,在村名眼里看起来就更离谱了。
“哎呦,这不是老许家老二嘛?他车后座带的这小姑娘是谁啊?”
两个大婶刚下地回来,各个挎着一篮子蔬菜,其中一个听闻就将耳朵凑过去回答:“前两天啊许家老二说了,老三请了一个上海市区的大夫过来,给他们家老太太当私人医生呢!”
“哎呦这还能是私人医生呢?瞧瞧她打扮地跟个上海名媛似的,靠谱嘛?”
“也对哦,看看那头发,像什么样子啊,乱死了。”
到了村口,两人就从车上下来,秦娇拖着行李箱,许宏兵推着自行车。
“这边全是上坡,幸苦你走几步了。”
秦娇从这环境中回过神来,朝他礼貌地笑笑。
“没关系。”
路过两位大婶面前时,许宏兵还很热情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李婶王婶下地回来了?”
“嗳!”
两位大婶见许宏兵跟她们打招呼,脸立马一个惊天大变样,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这小姑娘好漂亮呀,哪边来的呀?”
“……”
秦娇没和这里的人打过照面,不知该怎么回答,就有些生疏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许宏兵叫了声婶。
“上海来的。”
“哦!”许宏兵道:“老三请的大夫,过来照顾我奶奶的。”
“哎呦!”王婶听他提起许文颂,就一脸欣慰地猛夸,“这个老三也真舍得,老太太啊有她这个孙女是她的福气。”
“她现在多大啦?我家儿子啊今年退伍刚回来,现在在政|府上班儿,工资什么的都很稳定……”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许宏兵最头疼的时候。
因为只要他一提到许文颂,村里人都追着他问老三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谈朋友,想着给她张罗对象。
这些事他也和许文颂提过,但许文颂始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自己都不着急,要是他擅作主张,许文颂回来还不知道怎么说他呢!
他们一家算是四世同堂,光是他们这一辈就有七个,比较年长的就在家种田,许文颂在上海教书,算是他们老许家大半的经济来源。
“老三她……”许宏兵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回道:“她现在忙着呢,对象也不急。”
“哎呦不小喽,要好好考虑喽!”
“嗳嗳嗳!”
许宏兵随便应了两声,带着秦娇回去了。
其实许家老祖宗留下的房子挺宽敞气派,毕竟住了那么多人,秦娇在路上得知老太太身患很多病,又是高血压糖尿病加上很多慢性疾病,最重要的是还有老年痴呆。
二代分为三口人家,许宏兵是大伯家的孩子,许文颂是二伯家的孩子。
他们三家规划好了什么时间照顾老太太,比如说第一个月将老太太放到大伯家照顾,第二个月放到二伯家照顾,第三个月就放到三叔家照顾。
大厅就比较正宗规整,有一股民国大家族的味道,许家人要是谈话说事儿就在那“开会”。
由于今天秦娇过来了,除了老太太外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地坐在那边等着。
秦娇跟着许宏兵身后走进去,有一种进了封建家族祠堂,然后面对着老祖宗牌位被族人审判的错觉。
许家真是太多人了,看得秦娇脑袋晕乎乎的。
她上前去,也不知道先叫哪一个。
“你……你们好!”
“你就是文颂请过来的大夫?”其中一个妇人站起身,走到了秦娇面前。
秦娇点点头:“对。”
妇人笑了笑:“姑娘,我是文颂妈,你以后就叫我二姨,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她让秦娇坐到了她身边。
“老太太啊这一个月都是在我这边,你今晚就搬来我这边住,等这一个月过去了,到了她三叔那边,你就搬到那边去,怎么样啊?”
“……”秦娇听说要搬来搬去,不禁皱起了眉。
“哎呀妈!”
她还没开口,妇人旁边的一个男生就开口了,“人家小姑娘大老远跑过来,还是姐请过来的,你让人家搬来搬去像什么话呀!”
许二夫人变了个脸,立马严肃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说话的男生叫许宏德,是许文颂的胞弟。见他妈这么严厉地说他,他打的算盘就缩回了心里,不敢再说话。
“我看呐!就住二嫂你那儿吧!咱那屋子小,也没她住的份儿。”
“哎你这说的什么话?”许二嫂见说话的人是三媳妇,就又不高兴了,“老太太是我们家的不是你们家的是吧?瞧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推脱责任,要不是我们家文颂请一个大夫过来,我看肯定是死在你们手里。”
“二嫂你怎么说话的呢?那秦大夫是我们要请的吗?我们照顾就得了,老太太也是个土埋半截的人,你们家老三还真舍得花那么高的价钱,哪家请的哪家负责任……”
“你——!”
她说得话越来越难听,许二夫人气得险些忍不住要过去扇她一耳光。
“行了行了!”许大爷看不下去了,拄着拐棍从椅子上站起来,“人家秦大夫刚过来,你们就吵架,我看让秦大夫住我那儿去,一个小姑娘能占你们多大地?”
“不行。”许二夫人被三夫人气得眼中带泪,但还是强硬道:“她之后去哪边住我不管,总之这一个月必须去我那儿,老太太前几天夜里又哭又闹的,我已经连着好几晚没睡到觉了……”
众人见她要哭起来的架势,也不愿再多说几句。
秦娇见此也不忍心,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她过来了,肯定是要担负责任的。
“二姨您别担心,我暂时去你那儿住,之后要是您不需要我,我再去大伯他们那边住。”
许二夫人见这小丫头好说话,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而后握住了她的手,“委屈你了秦大夫,要不你就先住我们家文颂的屋子吧?等她回来了你再去大伯那儿也不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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