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秦娇:“……”
许文颂这下也不急着手里的麦子了,她丢下镰刀赶紧奔过来,将秦娇拉到了岸上。她眉头紧紧皱着,露出鲜少的不乐意,从一开始她跟秦娇说话都是温温柔,笑眯眯的。
可是这下她望着秦娇,却露出一股强硬:“把手给我看看。”
秦娇手背在后面,还想往后缩一下,这下许文颂是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凑到自己的眼前。
一手的红血。
那镰刀很锋利,许文颂还没看到口子,就皱起眉来,这么多血可想而知割得有多深。
不知怎么,许文颂觉得自己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这道口子像是直直地刮到了她心脏里。
她看了秦娇一眼,却发现秦娇只是在看她,那一张小巧白皙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痛楚的神色。
“疼么?”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许文颂看到了那道口子之后,本来就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么深长,能不疼么?
可是秦娇却摇摇头,道:“不疼。”
“……”
血已经止住了,那道狰狞的口子暴露在外,皮外翻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嫩肉,这地离家还很远,暂时没有药可以敷,因此也不知什么驱动着许文颂,她突然将秦娇的手凑到唇边,在秦娇一脸惊讶甚至是惊恐的目光之下用舌尖轻柔地舔了舔那道伤痕。
“…………!!!”
秦娇看着她动作,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都不敢相信许文颂居然在做这样的事。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秦娇突然觉得呼吸不上来,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让她感觉下一秒都能中暑。
许文颂人明明是坚硬的,可是秦娇突然发现她的舌尖很软,那舌尖划过她的伤痕,引起肌肤的一阵电流,那种酥麻感贯穿全身,弄得她体内一阵燥热。
事实上许文颂当时却没有想那么多,她从小到大一有口子就会用舌头随便舔两下子,老一辈的人都说口水能够消炎,她觉得自己对秦娇做这样的事没什么。
然而等她做完了才发现,这样做其实很没礼貌。
她看着秦娇尴尬窘迫的表情,在她脸上读出了一点羞耻,许文颂这下才抱歉似的笑了笑:“只能暂时这么处理,你先忍受一下。”
许文颂说着从兜里将那张手巾拿出来,给秦娇的手指包扎起来,打了一个结。
“不准再下去了,你先回家!”
秦娇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等你们一起。”
许文颂道:“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不到天黑是弄不完的,你回去将伤口整理一下,好吗?”
“……”
秦娇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没到中午呢!她确实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秦娇打算先回去将伤口处理好,然后中午借着给他们送饭和水的理由再过来。
那时候农活太忙,是没什么时间回家吃饭的,只能等家里人烧好了送过来。
“好。”
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许文颂,回家后她就将口子处理好,然后将许文颂的手巾拿肥皂水认认真真地清洗了一遍。
中午许家做好了饭,秦娇和许文惠一起送午饭过去,许文惠穿着一身长裙,剪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学生头,她看着秦娇的打扮,有时还会暗地里瞥她几眼。
“秦大夫的头发好乌黑厚实哦,是做的造型吗?”
秦娇:“我头发是天生的。”
许文惠恹恹地“哦”了一声,不怎么高兴似的,秦娇看了她一眼,随意问道:“你等会儿要留下来割麦子吗?”
“不呀!”许文惠连忙摆摆手,“下地好脏的,会弄脏我的裙子的。”
“……”秦娇有些无言,她默默往前走着,怎么许文颂就能下地,她俩可差不了几岁。
许文惠见她走路太快了,就在身后跟着她,“可是秦大夫的碎花裙也好好看啊,多少钱一件啊……”秦娇没有回答她,她又自顾自说着,“我想让城里的裁缝也给我裁一件。”
“……”
她的小眼睛在秦娇的衣服上打着转:“这件裙子裁一下应该很贵的吧?”
秦娇微微蹙着眉,她将装满饭菜的篮子换到另一只胳膊,加快了脚步,“这不是裁的,是我去国外留学时我妈妈送给我的。”
“哦……”
许文惠低着头,更失落了。
到了地里,秦娇见到许文颂坐在岸边休息,她的展开笑颜,表情立马来个大变样,朝着许文颂招招手。
“文颂姐,吃饭了。”
许文颂偏过头,看见秦娇拎着小篮子,欢乐地走了过来,看起来心情很明朗。
“这是你的。”
秦娇先将许文颂那一份端出来,而后将剩下的送到对岸给其他人,送完后她立马坐了回来,笑着看着许文颂。
“怎么是你来了?”
天气这么热,许文颂觉得秦娇应该在家休息,但秦娇见她这么问,脸就瞬间拉了下来,“怎嘛?是我你不高兴啊?”
许文颂被她说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想那儿去了?你的手好些了吗?”
“不疼了。”
许文颂看着秦娇的眼,看见她的面颊被晒的红红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有一股认真劲,这么炎热的天一点抱怨都没有。
她穿着长长的工装服,将整个人伪装的很好,秦娇的身子又比较瘦小,她的身子隐匿在宽大的工装服底下,让她看起来笨拙可爱。而那随意盘在后脑勺的头发,又让她看起来很美,夏日的风吹起来,让她看起来又很凌乱。
在上海,大户人家都是有空调的。
许文颂喝着她送过来的绿豆汤,很甜,乡下人没那么讲究,她知道这一定不是许二夫人做的。
“这个绿豆汤,很甜。”
“真的吗?”
秦娇抬头看了她一眼,但见许文颂看着她的眼神很炙热,又急忙将头低下去。
许文颂在一旁问:“是你特意做的?”
秦娇没有说话,但她的沉默已经让许文颂明白了一切。她笑开来,又说了一句:“很好喝。”
由于麦子太多,在田里割完是要运回家打的,一般是许宏德背着一辆板车,然后其他人在后面加力,就这样将麦子运回来。
麦子要运很多趟,等全部运完之后,天已经黑了。
天气又过分炎热,等众人忙完了这一切,早就已经手脚不听使唤,抖得不成样子了。
院子里点了几盏煤油灯,几人在水泥地上敲打麦子,砰砰声和麦穗的穗絮混杂在一起,营造了一种辛苦劳作的氛围。
秦娇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劳作,偶尔上前递递东西,她看见许文颂一边努力打麦子,一边笑着和许宏德说话,她干事的动作利落干净,汗水顺着她的面部轮廓滑落,从脖颈流进衣服里,衣衫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秦娇,去旁边站着。”她听见许文颂在不远处叫她,“有灰。”
秦娇“哦”了一声,倒真去一旁乖乖站着了,等许文颂收拾好了麦子,她远远看见她走到许宏德身边,从他手里抽了一支烟。
秦娇眨了眨眼,确认好了许文颂手里的那根细长的东西,而后“砰嗞”一声,眼见着许宏德手中冒出来一个小火花,朝许文颂凑过去。
许文颂居然在抽烟。
她和许宏德站在树下,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由于角度问题,她也只能看见许文颂的一些侧影,兄妹俩不知在谈论什么东西,都笑开颜,许文颂偶尔低头浅笑,时而望着许宏德说几句。
那支烟被她拈在手中,她笑起来睫毛长长的,让她看起来是多么温良优雅。
这让秦娇的心不禁抖了一抖,她认识许文颂那么久了,第一次见她抽烟,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是个学医的,通过这支烟就能脑补大量东西出来,待许文颂看见她时,秦娇眉头紧紧蹙着,正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严重的事儿。
“秦娇?”
也不知许文颂叫了她多少声,她才抬头看过去。
许文颂掐断了烟走到她身边,眼神扫视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怎么热成了这样?”
“文颂姐,你抽烟?”秦娇也没什么拐弯抹角的习惯,见许文颂过来了,她也就直接问了。
许文颂听闻愣了愣,她感觉秦娇的反应不大正常,但她怔愣过后还是笑着说了一句,“我没抽烟的习惯,只是有时候干活累了会来一根或者喝一点白酒。”
“……”秦娇听闻内心松了一口气,她抬头见许文颂笑吟吟地望着她。
许文颂的眼神炽热的厉害,她眼神落在秦娇脸上,许久都未曾离开,过了一会儿,等她将秦娇看的不好意思了,才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抽烟?”
秦娇解释道:“我是觉得抽烟对身体不好。”
“所以……”许文颂歪着脑袋看着她,笑意更盛,“秦大夫是在关心我的身体?”
“……”
秦娇不说话了,因为她确实是在关心许文颂的身体,她觉得许文颂压力太大了,肩上的责任很重,她确实可以偶尔抽烟或者喝一点酒放松一下,但许文颂既然说她没瘾,那她也就可以稍微放下心。
秦娇觉得她对许文颂的关心不大正常,先不说许文颂不是她的病人了,就算是病人也实在关心过头了。
秦娇有些烦恼,她觉得内心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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