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
宋小雨愣在原地，含在口中的牛排忘记了怎么咀嚼，她看着秦娇的脸，希望她是在说一个笑话，可是结果却不如她意，因为她几乎从未在秦娇脸上看见过这么认真的脸。
秦娇热烈的眸子还在盯着她，她紧紧盯肆着她，好像是要在她身上得一个答案，又好像是在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等她给她一个安慰。
宋小雨自然知道许文颂迷人且落落大方，虽然她接受过高等教育思想也没那么落后，但她望着秦娇讳莫如深的眼，在理解了她的意思后难免不被惊了一下。
“你说你喜欢许文颂？”
“……”
秦娇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是那种喜欢吗？”宋小雨往她跟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就是那种男女生之间的喜欢，想得到她的那种喜欢？”
秦娇略微苦涩地笑了笑:“我其实并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你也知道，我一直没谈过朋友，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就是喜欢许文颂的。”
“每次一见到她，或者是她靠近我我就会心跳加速，我见到她会很开心，见不到她会想她，往更深的层次说就是……”
“……”
就是什么秦娇没有立即说下去，她和宋小雨对视着，宋小雨还在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她，在等她将话说完。
秦娇低下头:“……就是想抱她。”
也想吻她，要她。
好在宋小雨并没有将秦娇看做异类，她点了一杯牛奶推到秦娇面前，她要比秦娇大两岁，其实她暗地里都是把她当做妹妹照顾的。
相反的，她是真得有点儿同情她，她觉得秦娇很勇敢，但她也知道这种喜欢会受到多少人的反感和白眼。
“其实许文颂人很好的，不管她对你什么感觉我觉得你都可以告诉她，哪怕她不喜欢你也会可你做朋友，要是她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你将你的想法告诉她，好吗？”
宋小雨的话足够安慰人了，于是秦娇温顺地点点头，喝了杯里的牛奶，完了她抬头望着宋小雨，“我想喝酒。”
“不行。”宋小雨果断拒绝。
要是被秦伯伯知道她带秦娇出来喝酒，那她们俩都得挨批评。
秦海安虽然疼女儿，却是个很严肃的人，平常管得也比较严，因此秦娇长这么大自然是酒水一滴未沾。
宋小雨拗不过她，最后没办法还是给她点了葡萄酒，谁知酒水喝得越来越上瘾，宋小雨眼见着她一杯杯灌下去，心里盘算着要不今晚先将她带回自己家。
两人吃完饭已经比较晚了，宋小雨通知了秦娇家里人后就带她回家，秦娇喝醉之后就跟小猫一样粘人，她整个人粘在宋小雨身上，一点儿都舍不得放开。
“许文颂。”
她喃喃着，将宋小雨抱得更紧，脸埋进了她的胸口，“许文颂，你身上怎么没有茉莉花香了啊……”
“我记得每次我一靠近你，这股香味很浓的呀！”
“……”
宋小雨看着秦娇这样，却有些心疼，她几乎从未见过秦娇这样，她只知道秦娇向来骄傲自信，哪像现在为了一个人变成这副样子。
可是她也理解，因为许文颂确实是一个优雅知性的女人，她能吸引更多人。
她推开秦娇，看着她朦胧疲惫的眼睛，“你看清楚了秦娇，我不是许文颂啊！”
“……”
秦娇睁着眼看着她看了那么一会儿，而后忽然又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一行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下来，看得宋小雨也是一愣。
“那许文颂呢？她是不是走了？”
宋小雨柔声道:“你的许文颂去外地工作了，很快就会回来，别太难过了，好吗？”
“……”
这句话安慰了秦娇，宋小雨见她安静了就叫了一辆车，好在她不是太闹，上了车后就躺在她怀里睡着了。
秦娇一直在唤许文颂的名字，宋小雨仔细想了想当初让秦娇去向南村照顾许文颂奶奶的事，其实是她和许文颂在食堂里遇到，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宋小雨随口提起她有个好朋友是个医学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还没找上工作，于是许文颂就说愿意给高价，让她这个朋友去试一试。
她没想到秦娇当时会一口答应，再之后由于通讯不发达她和秦娇就一直没联系，哪能想到这不过半年的时间，秦娇能这么喜欢许文颂。
宋小雨叹了一口气，看着车窗外飘过的树影，可许文颂在西藏呢，没有那么快回来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娇在这家医院干的不错，直接升了主治，医院更是把她分配到新开的东部医院，凭她一己之力将诊室开展起来。
从许家回上海后，由于她之前一直为老太太用中医的办法治疗，所以她就直接应聘了中医岗位，再加上她医术高超，很会治疗劲肩腰腿痛和疑难杂症，因此每天的号更是排满了，每天都累得不可开交。
在上海老中医是很难发展起来的，但秦娇却不一样，她一人将冷清的中医诊室开大，每天从早忙到晚，病人们治疗好的一个带着一个过来，各个都夸她年轻有为，连医院的其他同事都对她赞不绝口。
秦娇每天忙于工作，渐渐的对许文颂也就没那么想念了，但偶尔闲暇时想一想她，却依然会觉得生气。
她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有时候晚上下班了会心血来潮和宋小雨出去吃饭散步，日子过得平淡且安宁。
她想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那她最终应该也会忘记许文颂，不再记挂她了，此时距离许文颂离开已经过去一年多，秦娇觉得她此生大概是不会再见到她了。
她将所有的想法和悸动都抛诸于脑后，她反倒觉得或许忘记了会很解脱，要是这样一辈子不见面都没关系，已经无所谓了。
渐渐的，她就不会在意她了。
然而世事却难处所料，就在她以为她不会再和许文颂有任何交集时，许文颂却出现了。
那是两年后的中午，在快要入夏的季节，和往日一样静谧，那天中午人科室没人，秦娇准备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忽然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门外有人说了几句话，就听科室的门被敲响，秦娇疲惫地抬眼望了门口，叫了一声，“进来。”
敲门的人很有礼貌，她敲门是轻轻敲的，推门也是轻轻推的。
而后秦娇盯着那门看，在看清进来的人时，瞳孔一下子放大，许文颂拿着挂号单，也同样怔愣在门口。
两年了，她们已经两年没有见了。
秦娇大脑迅速转动，却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一个雪夜，许文颂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家，她看着她上楼，在楼下朝她挥手的时候。
当时秦娇就很想像《魂断蓝桥》里的女主角一样，不顾一切的冲进大雨里去和男主接吻，而现在想想如果可以重来，或许她还真会冲进漫天雪慕里，踮起脚尖去够一够许文颂的嘴唇。
那年夏天仿佛重来，而她终于闻到了许文颂身上那种让她痴迷的久违的茉莉花香。
可是……
她又发现她好像没有那么喜悦，她只觉得震惊，愤怒……
她不太想理许文颂。
“秦大夫。”
许文颂在门口叫她，那声音有意外有激动，还透露这一股秦娇也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她想应她，可是重新遇见却又不知该怎样说。
最终她示意许文颂进来，只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
许文颂扶着腰，走路也不是很稳，她不太自然地走到秦娇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来，轻飘飘道:“腰，好像是闪到了。”
秦娇对上她的眸子，发现许文颂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虽然如此，但她的眼睛很疲惫，黑眼圈比较重，皮肤也较以前黑了一点，整个人没以前看起来那么温和好说话，透着一股冷气。
许文颂，真是变了很多。
秦娇不对她的变化做出任何评论，其实老太太走了，她和许文颂的关系也止步于此了，她现在是医生，而许文颂只是她的病人。
她按部就班地询问许文颂，然后开始低着头认真地写病历。
“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文颂:“就，小半个月了。”
“……”秦娇抬头看向她。
许文颂的眼眸动了动:“腰肌劳损有小半年了，就是今天早上动作一下子闪到了腰，动不了了。”
“我记得你以前腰就不是很好。”
“……”
一句话勾起两个人的回忆，秦娇的脸颊像从前一样红了起来，许文颂看着她，眼神闪动，忽暗忽明。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从前许文颂忙着除草割麦子，她一直就觉得许文颂很不把自己当回事，明明也只是一个女人，却承担了那么多家里的粗活、累活。
以前秦娇会说说她，会心疼她，但现在秦娇已经无话可说了，因为她和许文颂没有交集，她能做的也只是在病历上多写几条医嘱，嘱咐她关心自己的身子，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不舒服吗？”
许文颂摇摇头，眼神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没有。”
“那你去那张床上趴着，我给你检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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