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秦娇脑袋空空的，还没来得及回答，嘴唇上就被覆了一层冰凉，反应过来时许文颂已经贴近了她，不容置喙地吻上了她。
许文颂吻得细密温柔，却如同她本人一样清冷。
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两人沉浸在这个久别吻里，耳边听不见风声，只能听见她们亲吻时发出的暧昧声音。
秦娇沉溺于此，她的脸早就红到了后脖根，许文颂一开始是很轻柔的，渐渐的就开始得寸进尺，她吻得也越来越激烈。
“许……”
秦娇拉开一段距离，喘息着想要叫她的名字，就被许文颂重新捞回来，一把圈在怀里，火热的唇又重新覆了上来。
“秦娇。”
许文颂带着点暧昧，喃喃地叫了她一声。
秦娇下意识皱了皱眉，她自己被吻得呼吸都不上来，怎么许文颂还有空叫她的？
她思考无果，就又感觉许文颂右手圈紧了她的腰，左手揉着她的头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大概是觉得秦娇不太会接吻，许文颂放开了她，她盯着秦娇湿润的眼睛，脸颊也红了大半，又特别想将她紧紧勒在怀里。
许文颂倒真这样做了，秦娇很娇小，抱她就像抱一只小猫一样。
见她吻她时没推开她，许文颂笑得很欢，很甜。
“这两年，你有没有想我？”
秦娇一愣，而后没什么情感地说了一声:“想。”
“……”许文颂笑得更甜了。
“但我更生气！”
“……”
许文颂又不笑了，她轻轻地将秦娇推开，而后注视着她的脸，最后眼神在她的唇上扫视。
刚经历过久别吻，秦娇的嘴唇很红，像草莓，又像樱桃。
“许文颂。”
许文颂手碰上她的唇，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你怎么那么会接吻？”
“…………”
秦娇地声音听着很别扭，在生气又在委屈，“是不是和别人亲过？”
“没有。”许文颂果断回答。
“那和别人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你……”
“没有。”
“……”
许文颂认真地盯着她的眸子，那里面映着滚滚星河，有着秦娇许久未见的温柔。
“不管你问什么，答案都是没有。”
“……”秦娇不说话了。
但她的脸颊还是很红，她搂住许文颂的腰，将发烫的脸颊贴近她的胸口，许文颂抬了抬下巴，抵住了她的发顶，一股洗发水的清香袭过来，许文颂不禁闭了闭眼。
“秦娇。”
“嗯？”
许文颂睁开眼，眼神溺在了月光里，“我在西藏八百来个日夜，日思夜想的都是你。”
天气明明转冷了，但秦娇莫名觉得很热，她将脸埋进许文颂的肩膀，闻着那淡淡地茉莉花香，她想起茉莉花的花语。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她觉得许文颂的肩膀很宽大，给她一种舒适安逸的感觉，这种安全感在她心里不亚于男性。
她正思考着，就听见许文颂在她耳边唤了她一声。
秦娇没抬头，埋在她肩膀愣愣地“嗯”了一声。
“我们谈恋爱吧！”
秦娇:“……！！！”
一瞬间，心如擂鼓。
许文颂推开她，看着她可谓是惊慌的脸，一脸真诚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
“……”
“你放心，我现在工资很稳定，会打算在上海买房，以后不会委屈你。”
“……”
“要是见家长我也可以，万一叔叔阿姨不同意，那我也会努力，我会向他们证明我有多喜欢你。”
“……”
秦娇一直都没说话，也没动。
许文颂见她没反应，表情少有地惊慌起来，“我会对你好的！”
“……”
“秦娇，我爱你。”
秦娇用了好久缓冲，好像这才逐字听清了许文颂说的话。
很烫，很热烈的告白。
她觉得有些羞耻，不敢看许文颂的眼睛。
她也喜欢许文颂，但两个同性谈恋爱在那个年代算是一件荒唐事，她必须要确认好，她倏尔低下头，表情显得落寞。
“许文颂，我是女的。”
“嗯。”许文颂确认，“我知道。”
“万一我爸妈不同意呢？”
“我会努力，他们会接受我。”
秦娇声音软了下去:“那如果你父母不接受我怎么办？”
“……”这次许文颂不说话了。
她的眼神变化被秦娇看在了眼里，闪过的是无限凄凉，秦娇察觉不对，只见许文颂动了动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
秦娇一下子认真起来，她攥住许文颂的手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没事。”
秦娇不相信:“你骗我。”
许文颂勉强地笑了笑，嗓音干涩喑哑，“他们管不了我。”
“……”
秦娇大约是知道许文颂不会告诉她了，但她知道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最终走近了许文颂，双手攥住了许文颂握着拳头的手腕，轻声道:“许文颂，今晚去我家好吗？”
许文颂情绪低落地站在原地，看着秦娇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兔子般地红眼睛盯着她，在征询她的同意。
她的变化太明显了，秦娇不得不怀疑。
许文颂想了想明天下午她才有课，就答应了秦娇，跟她上了楼，既然打算跟她在一起，什么事都得坦白。
秦娇的父母跳舞很晚才会回来，要是回来了秦娇也不担心，她跟父母说许文颂是她新交的朋友就可以。
秦家的别墅很大，看起来历史应该也悠久，像是从民国时期传下来的，大门上贴了一个老旧泛黄却依旧气派的“秦公馆”。
许文颂跟着她走进门，经过富丽堂皇的大厅，上了旋转楼梯，而后进房间将门锁上。
许文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压着靠在门边亲了一阵，刚刚害羞的不敢看许文颂眼睛的秦娇这时大胆起来，她亲够了许文颂，抬手将许文颂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许文颂，我答应你。”
许文颂被她亲得有点儿懵:“什么？”
秦娇觉得她好傻，她右手碰着许文颂的脸颊，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答应你，跟你谈恋爱。”
“！！！”
许文颂瞪大了眼睛，一时呆滞在那儿，愣愣地看着她。
“但是许文颂，我都是你的人了，你的一些事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
“……”
“我听宋小雨说，你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
“……”许文颂表情微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秦娇知道，就算她奶奶走了，但家里还有她的弟弟和母亲。
哦，还有一个一直在山区支教，她没见过面的父亲。
她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许文颂在她耳边凄冷地说:“我父亲去世了。”
“……！！！”
秦娇瞳孔骤然一缩，她看着许文颂淡然的脸，表情很复杂，有震惊，有心疼。
“什么，什么时候？”
“前两天在西藏的时候。”
许文颂凄凉地笑了笑，看起来无所谓地耸耸肩，在秦娇看来，是强装的淡然。
“前段时间，我还在西藏的时候。”
“……”秦娇静静地听着她把话讲完。
“我奶奶走后，我跟家里大吵了一顿，其实奶奶不是死于疾病，不管怎样她都能撑到你过来的，还有你也该知道，她根本没有夜里起来的习惯。”
“所以那时候我指责家里的所有人，我觉得他们都没有尽到做晚辈的义务，可是后来想想……”许文颂又自嘲般地笑了笑，“我自己又尽到了什么义务？不过是多花一点钱，给她请一个私人医生。”
“你别这样说自己。”
“不，我就是这样，我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她的。”
其实许文颂知道怎么个事，她知道三夫人一家都是故意的，但她找不出什么证据，她跟家里人大吵大闹，那段时间几乎是不顾及形象地，将所有隐埋于深层的愤怒与不满激发出来，将家里弄得一团糟。
她妈妈跟她说，许家家大业大，有什么忍忍就过去了，不能让许家散了。
许文颂看着她的母亲，第一次是用那样一种眼神，那眼神和看三夫人一家子没有什么区别。
她知道杀死她奶奶的，也有她的一分力。
许文颂依旧是那种平淡的语气:“奶奶出殡后我回了上海，临走之前我跟她们说了我的性向。”
秦娇:“？？？”
卧室里的灯光是暖黄的，很温和暧昧，光线落下来，秦娇看见许文颂的眼里溺着水光，看起来脆弱无奈。
“我说我喜欢女生，喜欢你。”
“……”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许文颂那么早就说出来了。
但她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秦娇的声音又软了好几分，“然后呢？”
“家里人说我有神经病，让我滚出去，别再进许家大门，我走之后，他们也没联系过我，看起来，想要跟我断绝关系。”
“许文颂。”
“嗯？”
秦娇的声音听着不知怎么有一点儿苦涩，她哽了哽嗓子，“你好傻。”
“嗯。”这回是确认的语气。
秦娇无法想象，许家大半的支撑都来自于许文颂，这些年地里的活也一分没少，她明明也是个女人，却一直在努力打拼养这么大一个家。
她很心疼许文颂，秦娇抚摸着她的脸颊，她发现许文颂的脸颊很烫，但她说话依旧云淡风轻，淡然地让她心疼。
“后来我就收到了西南部计划去了西藏，我父亲前段时间在希望小学遇到山洪，保护那几个孩子去世了，家里人才写信给我，我说我回不了家，我母亲让我一辈子也别回去。”
“确实不该回去。”许文颂轻飘飘道:“没脸见我父亲。”
许文颂长这么大，几乎从未哭过，她一把自己当成了许家的顶梁柱，家里人骂她的时候她没哭，她奶奶去世她没哭，她妈赶她走的时候她也没哭，但在那环境恶劣的远方，听见父亲去世的消息她却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很不孝顺，她觉得她家里人说得对，确实一直在外忙的是她，很少回家的也是她。
秦娇见她这样很心疼，她觉得许文颂做错了什么呢？她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她只是一直赚钱养家，错过了与他们相处的时间。
她觉得自己那时候很过分，为什么不问清楚就胡乱生气，明明许文颂这么难……
这么让人心疼。
秦娇双手捧住许文颂的脸，她的温情快要从眸子里溢出来，秦娇指腹摩擦着许文颂的脸颊，心疼地问:“许文颂，你难受么？”
“……”
过了须臾，许文颂笑着摇摇头。
秦娇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她没再说什么，踮起脚尖吻上了她的唇。
带着点咸味，有点儿苦。
她这时候忽然就有了力气，秦娇用力地吻着许文颂，许文颂一时没招架住，被她吻得节节后退，脑袋都是眩晕的。
再后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秦娇将她扑倒了大床上。
秦娇的床很大很软，有着专属于她的体香味，许文颂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抬着点身子红着眼睛看着她。
“秦娇，你……”
秦娇盯着她眼中的那抹红，她左手撑在许文颂身侧，右手摸上了她的脸颊，很轻柔地抚摸着她，让许文颂觉得自己就好像她手中的一件易碎品，秦娇看着许文颂发红的眼睛，甘愿悬溺于此。
“许文颂，你说，你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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