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咸鱼起飞的第五天

如意姑姑狐疑地看了卫禾一眼，她和见今、见景两姐妹不是不对付吗？怎么突然夸奖见景的针线活呢？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景也呆住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有见今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见景。

        见今很绝望，她们两姐妹要应付小太监的逼债，还要挤出钱来跟坤宁宫的阿福疏通。教习姑姑和高顺年也伸手找她们要钱，已经是左支右绌了。最可恨的是，见景还眼见卫禾得势，暗中去巴结卫禾。她是不是忘了卫禾以前是怎么对她们两姐妹的？

        见今恨不得扑上去，打见景两巴掌。说不定见景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见今身上，现在要和卫禾联手，对付自己的亲妹妹呢。

        见景面对着见今无声的控诉，也是非常绝望。苍天呐，她可没有蠢到去巴结卫禾的地步。她和卫禾结怨已深，怎么可能让卫禾真心地和她结盟呢？

        可是妹妹见今未必肯相信她的话，瞧妹妹的表情，是已经在心里把她和卫禾打成一党了。

        见景嘴角抽搐，小心翼翼地问卫禾：“卫禾姐姐，你这是何意呀？”

        卫禾做戏做到底，又接着给见景吹彩虹屁：“我真心爱你的绣活，请你帮我做个荷包出来，我拿五两银子做谢礼。”

        见景很想拒绝卫禾，但五两银子对于山穷水尽的她来说，太珍贵了。她实在无法抗拒银子的诱惑，可是转念一想，什么荷包值五两银子呀？又不是金子做的荷包，卫禾凭什么要花五两银子去买呢？

        见今看到姐姐见景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抢在前面答应下来：“那就一言为定了，你可不要反悔。”

        见景仍然不敢去看见今，只是疑惑地看着卫禾。

        看到两姐妹的表现，卫禾心里有了几分把握，她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这两姐妹在也没办法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了。

        卫禾和见景约定好后天就把荷包交上来，然后才故作惊慌地说道：“瞧我这个记性，我还有正事没干完呢，不能在这里陪姐妹们缝衣料了。”

        说完，卫禾便回到房间里去，继续编写绘本。

        到了下午，苏麻喇姑照常带着卫禾去坤宁宫，这一次坤宁宫里很是热闹，皇后赫舍里身边还有四五个妃嫔，按着次序分两列坐着。

        苏麻喇姑带着卫禾给她们一一请安，卫禾才知道这几位的身份。

        离皇后最近的是贵妃佟佳氏，她是康熙的嫡亲表妹。坐在皇后右手边的是荣妃马佳氏，她已经生育过五个皇子，可惜只有三阿哥活了下来，其余的全部夭折了。左手边的坐是钮祜禄氏，虽然从没生育过，但是她的父亲是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在所有嫔妃中身份最为尊贵，因此也身居妃位。再次一等的座位坐的是惠嫔那拉氏，宜嫔郭络罗氏。再往后是贵人乌雅氏和安嫔李氏。最末等坐着庶妃卫氏、章佳氏、万琉哈氏。

        卫禾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妃嫔的命运，对位份不高的乌雅氏和卫氏都不敢有丝毫轻慢。

        众嫔妃都对苏麻喇姑非常尊敬，给苏麻喇姑加了一个皇后身边的位子，让她坐下来。

        卫禾便站在苏麻喇姑的身后，准备随时协助苏麻喇姑。

        “这是苏麻妈妈新收的宫女吗？”贵妃佟佳氏开口了，“表哥多体恤您呀，总想多些人把您的身子骨照顾好。”

        众嫔妃的表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佟贵妃似乎对自己和康熙的亲戚关系很是骄傲，有事没事总要挂在嘴上显摆。

        “回贵妃娘娘的话，内务府指派宫女都是按照各处的定数来的，”苏麻喇姑不吃她这一套，态度仍是不偏不倚，“这个女孩儿还未分宫呢。”

        佟贵妃的热情没有被苏麻喇姑不咸不淡的回应打退，她看向卫禾：“既然能得苏麻妈妈的青眼，她一定是有些过人之处了。”

        皇后赫舍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佟贵妃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全然不顾还有自己这个皇后在场，实在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钮祜禄氏也抬起眼睛来看向卫禾，这个小宫女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人看着机灵有趣，周身的气质和举止都像小门小户家的女孩。

        “佟贵妃既然想看，便叫这个小宫女出来露一手吧。”惠嫔看出钮祜禄氏对小宫女也很好奇只是自恃身份矜贵，不肯多言，于是替她开口了。

        苏麻喇姑向卫禾点点头，卫禾便拿出了自己先前编写的小册子，一一介绍起来：“奴才没什么本事，就是爱写写画画。苏麻妈妈看着奴才的画有意思，便叫奴才多画一些，供小阿哥们取乐。”

        钮祜禄氏平生最爱读书，听了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她指派宫女到卫禾身边要走了一本画册。

        佟贵妃虽然也出身官宦之家，康熙一朝的重要职位有一半都能看到佟家人的身影，故称他们家为“佟半朝”，但佟贵妃对读数不怎么感兴趣。看到钮祜禄氏拿画册看，她也不甘示弱地让宫女拿走了另一本。

        卫禾看出了皇后赫舍里的尴尬，她是辅政大臣索尼的孙女，可索尼几年以前就染病去世了，家族之中再也没有能像索尼这样撼动朝廷的官员。在赫舍里被册立为皇后之前，鳌拜就联合遏必隆一起反对这次册立。虽然索尼和遏必隆一样的都是辅政大臣，但索尼的父亲硕色是清朝的投诚者，索尼登上高位属于后来居上，跟遏必隆的家族比起来就大为逊色了。鳌拜甚至上奏称赫舍里是“满洲下人之女”，若将她册立为皇后，必动刀枪。

        最终康熙和孝庄顶住压力，坚持册立赫舍里为皇后，鳌拜也被康熙所擒，变成阶下囚。可面对曾经是鳌拜干女儿的钮祜禄氏，赫舍里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更别说一口一个“表哥”叫得亲亲热热的佟贵妃了，赫舍里听到她管皇上叫表哥就头疼。

        这两个妃子也颇有些仗着家世显赫，便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架势。卫禾所呈上的册子虽然微不足道，两位娘娘也不应该在询问皇后之前，就擅自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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