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孤星再起
一阵烟雾过后,地上那败下阵来的几人竟然通通消失了。
知道是中了他们的招,木夏咬了咬牙,招手叫道,“你们几人留下保护郡主,其余的人跟我去追他们。”
剩下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杜漓月被流珠搀扶着走了出来,目送着木夏离去的背影,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以木夏的武功,她倒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只不过让她最在意的就是萧珏说的话成真了。
她果然有危险,而且是四面楚歌!
“郡主,你还好吗?可有受伤?”杜清远这才从远处走了过来,急急忙忙的拉着杜漓月的衣袖查看着。
看他的表情的确很焦急,不像是做戏,但杜漓月还是抽走了自己的衣袖,并没有丝毫狼狈,优雅端庄的笑了起来,“让你们费心了。”
她有意无意的看了柳玫一眼,柳玫立刻垂下了目光,暗中死死的揪着自己的手帕。
“今天晚上的事情把你们吓坏了吧?”杜漓月尽力用轻松的口气安慰他们,“我没什么事,木夏他们已经去调查了,这件事情你们就不用插手了,都回去早点休息,父亲明天早上还要上早朝。”
挥了挥手,打算就这样将这件事情给了结。
毕竟她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和相府有任何的纠葛,这件事情,相府的人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没有好处,更何况杜清远这只老狐狸,对她亦敌亦友,让她实在放心不下。
“慢着。”
杜清远脸色一变,看着杜漓月居然想要息事宁人,便立刻出声,“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郡主身份尊贵,若是伤了凤体,可如何是好?”
“今晚的刺客看样子是直奔郡主而来,人数众多,想必郡主定有一些事情对我隐瞒,希望郡主能够坦诚相待,无论如何,我们到底还是父女。”
杜漓月的身子一顿,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看来杜清远还是不愿意放过她,打算纠查到底。
难道他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吗?
缓缓的转过身子,杜漓月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倘若我知道刺客是为什么而来,那我还可能会被行刺吗?”她指了指刺客消失的地方,“我的存在应该给相府提供了不少的好处,这么多的刺客是怎么轻易的进入到相府的,这件事情父亲才应该好好查查。”
杜清远为相十几载,今日居然被女儿教训了一顿,他面有愠色,却一时不敢发怒。
“如今你贵为光华郡主,也不可对父亲无礼!”
兴许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太过严厉,他又不得不放软了音调。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查查的,但是我希望你既然已经回到相府,就应该毫无保留的对我们坦诚,不应该再有任何的秘密,今晚的刺客一事,和你一定有关,相府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主子,若是今晚伤到了别人,可如何是好?”
杜漓月怪异的挑了挑眉,像是没听懂他这个便宜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话。
女儿遇刺,父亲居然口口声声质问她。
用极其不屑的目光打量着杜清远,杜漓月冷笑一声,抱着胳膊,果然还是太高看杜清远了。
“请我回府的是你,难不成让我回家之前,你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我贵为光华郡主,此时更是身处风口浪尖,一定有无数人想看我的好戏,刺客为什么来,不是很明显么?父亲想让我回家,到底是在意这段父女之情,还是在意天下人的目光?”
杜漓月毫不留情的咄咄逼问,杜清远果真无话可说。
他涨红了着脸,颤着手指向杜漓月一遍遍的说道,“你怎么敢跟父亲这么说话!”
面对他的诘问,杜漓月面色冷淡,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柳玫眼珠一转,忽然站了出来,做着老好人,“光华郡主,我知道你现在身份尊贵,兴许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但是你也不可以这样嚣张跋扈,若是让皇上知道,你这才刚刚封为郡主,行为就如此恶劣,一定会怪罪你的。”
她转过头又抱住杜清远的胳膊,拍着他的胸口,“老爷消消气,大小姐年轻,不明白事理,这才刚刚被封为郡主,语气难免严厉一些。”
她明着是在帮杜漓月说话,暗地里还是在挑刺,杜漓月活了两辈子,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她原来在医院科室里混了这么久,不知道受过多少这样明嘲暗讽的指责。
“我们父女之间说话,你插什么嘴?”
柳玫说得不错,正因为有了这个御赐的郡主封号,杜漓月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就因为她是郡主,所以才高高在上,能够将这几个虚伪嘴脸的恶人,一个个踩在脚下折磨。
只可惜改得了名头,改不了血缘关系,要不然她真想早早的离开相府,自立门户。
被她骂得脸色一摆,柳玫装作柔弱无骨的样子,倒在杜清远的怀中,眼泪涟涟。
“是我说错话了,郡主千万不要生气,也不要伤了父女之间的和气。”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外面一直在流传,郡主是天煞孤星的谣言,我这么说,无非是害怕郡主的作为让外头的人听去,坐实了这个名头,郡主才刚刚回来,就遭到了这样规模的行刺,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要引起不少人的猜忌。”
杜漓月倒抽了一口凉气。
果真是宅斗的胜利者,这柳玫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这短短几句话,不光是扎了杜清远的心,如果不是杜漓月知道她在说瞎话,她都差点信了。
偏头一看杜清远,他果真愤怒的瞧着自己。
“天煞孤星,你说的对,她就是个天煞孤星!”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杜清远狠狠跺了跺脚,“自从你进了我相府,我相府就鸡犬不宁,道士说你克父克母,没想到此话当了真,我看你八字和我不合,天生相冲,怕是要害死我才肯作罢!”
俗话说,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杜漓月冷眼看着他们二人演戏,只觉得十分好笑。
她不紧不慢地扫了几人一眼,眼中有怜悯,也有厌恶,她指了指恒王府的方向,又指了指皇宫。
“并不是我八字与你不和,而是你八字和我相冲吧?”杜漓月笑道,“我再怎么说也是救过人的大夫,不说在恒王府救了多少人,连皇上皇后的病都是我治好的。”
“这样的话,倘若让皇上听去了,父亲应该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这么些日子,我到底是在帮相府,还是在害相府,希望父亲好好想想,心中自有决断。”
不愿意再和他们多说无用的东西,杜漓月算是看出来了,这柳玫恐怕在今天这一场大戏里也掺合了一脚。
都是一家子戏精!
杜漓月在心里呸了一声,转身带着流珠就离开了。
院落里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仆役们正在缓慢的清扫着血水和清水混在一起,仿佛一面通红的镜子。
杜漓月面无表情的踏过血水,走进了屋中,抬起头一看,木夏正等着她。
见到了木夏,杜漓月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可有追到他们?”
木夏摇了摇头,脸色异常严肃,“他们不是一批人马,向两个方向逃去了,我们人手不够,只能追一波人,但是他们十分狡猾,还是让他们给跑了。”
他想起了自己陪杜漓月回府前,主子交代的那些话。果然一个个验证了,眼下杜漓月身边简直就是八面围攻,四面楚歌,一个不小心,兴许就会没了命。
“还真看得起我,居然派这么多的人来杀我。”杜漓月非但没有生气,没有惊恐,反倒笑了笑。
她看起来非常轻松,起码比对着杜清远轻松了不少。
“我猜他们应该谋划了好几日,今天这么多人,手段如此狠辣,一看就像密谋已久,兴许是碍着我身在王府,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我回了相府,守卫松懈,他们自然就赶不及的想要杀了我。”
杜漓月冷静的判断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上一世拿着手术刀,冲着病人血淋淋的身体比划着伤口一样。
她的眼底一片冷漠,藏着的那一丝低落,没有任何人察觉。尽管对这个冷漠的家庭,冷漠的父亲,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但当杜清远真正的质问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失望了。
木夏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道,“有一批人往城外去了,剩下的那一批人躲在城中,我们没有搜查到,看来是在城中有据点。”
“在城中有据点?”杜漓月惊愕的问道,“他们这么多人,外出行动时不会被发现吗?”
这个问题同样是木夏的疑惑之处。
按理说一般这样隐秘的刺客杀手,越是藏身城中,越容易被发现,因为各府的暗卫们为了主子的安全都会私下探查,两方人马碰撞,保不齐会出现伤亡。
为了避免损失,京城中无主的刺客们便通通移居城外,这些刺客既然躲在城中,就说明是有主的。
“这个主人一定是京城中人。”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木夏和杜漓月都想不出来,相府的守卫,虽然没有恒王府严格,但毕竟是朝廷重臣的居所,杜清远惜命,防卫也算严密。
“其中有一拨人看上去武功不高,他们是怎么进入严密的相府的?”杜漓月问道。
木夏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说明有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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