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彩凤的身世
木夏打头走了进去,他叫道:“有人吗?”
什么动静也没有,内屋的门虚掩着,窗外跳着几只麻雀,正沐浴着阳光和地上的鸡抢食吃,一看有人靠近了,立刻飞散而去。
“怎么回事?”杜漓月觉得奇怪,“不是说他家有个老太太吗?”
流珠伸出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她噤声。木夏和流珠交换了个眼神,忽然轻手轻脚的跳上房檐,流珠则走到窗户下,二人屏住呼吸一言不发,片刻后,果然听到了两股细微的呼吸声。
一个粗重些,一个气若游丝,还带着几丝挣扎。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刹那间便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流珠一把挡在杜漓月身前,木夏则飞快地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拔出长剑冲进了屋子里。
杜漓月抬头一看,却见窗户被人打开,猛地滚出来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本想杀杜漓月,见流珠手中有武器,犹豫了两秒,跃上墙头消失不见了。
杜漓月来不及多想,木夏随后从房中叫道:“救人!”
医生做多了,救人这两个字就像一个警钟,杜漓月神经紧绷,快步跑进房中。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脸色铁青的老太太,脖子上一圈红痕,一看便知道刚刚被人勒过。老太太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这应该就是班云的奶奶。”木夏犹豫的询问道:“郡主,我们救还是不救?”
杜漓月毫不犹豫的点头,“救,当然要救!”就算班云真的是助纣为虐的恶人,他的祖母却是清白的,裁决自有法度,救人才是医生的事情。
三人将老太太搬到床上,杜漓月让流珠打了一盆冰水,扒开老太太的瞳孔检查了一番,见还未涣散,立刻松了口气。
木夏递来一片参片,杜漓月接过放在她舌底,吊着她的神智,又灌了碗参汤,用冰水反复擦拭着手脚,扶起老太太让她张开嘴巴,轻轻挤压着她的肺部,反复几次后,老太太总算喘过一口长气,悠悠转醒。
“你们是谁……”老太太浑浊的瞳孔闪露着不安。
见她满脸警惕,杜漓月用布擦去了她嘴角的浊物,安慰道:“放心,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刚才那个行凶的小毛贼已经走了,你若是想活命,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告诉我。”
老太太本来不想答应,但见他们一行人不好惹的模样,立刻就服软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班云是你的孙子吗?”杜漓月问道。
提到班云,老太太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焦急的握住了杜漓月的手,脸上写满了仓皇,“云儿已经一夜没有回来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的态度俨然在说明,她自己也不知道班云的去向。
杜漓月为难的看了木夏一眼,木夏抿嘴,继而接过话茬问道:“他在相府干活,昨天得罪了主子,被主子罚了一晚上,现在在相府养伤。我们都是相府的人,班云是被诬陷的,现在已经查清了,所以特意来送些补贴。”
流珠掏出几锭,又拿出了一个彩凤留下的玉镯子,旁侧敲击道,“这是彩凤姐姐托我给你的,她一向和班云交好,知道班家过得难,所以特意让我送来补贴家用。”
拿起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心口,老太太又是欣慰又是哀伤,“月儿这孩子,自己过得那么难,还总是惦记我们,是我班家对不住她。”
杜漓月眼神一闪,“月儿是谁?”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月儿就是彩凤,你们都是相府的老爷小姐们,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身世,云儿得罪了主子,那是该打,我做奶奶的再疼惜也不能放纵他,留着条命就好,月儿是女孩,幼年本就不易,这两年好不容易找回来,还托你们多多照顾她。”
她这番话听的三人云里雾里,流珠疑惑道:“彩凤是月儿?她幼年怎么了?”
老太太解释道:“彩凤原名班月,是云儿的亲姐姐,她十岁那年走丢了,找了几个月也不见人影,后来她爹娘得病死了,留下我一个人抚养云儿,有一日月儿忽然回来了,告诉我,她被人牙子抓走卖了,卖给相府做丫鬟,找了许多年才找到我们,她现在过得很好,让我不要担心,还给了我不少钱,让我好好养着云儿。”
回想起孙女回家时的光景,老太太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笑容,“老天保佑,她做了相府的丫鬟,那便是一步登天了,托她的福,现在云儿长大了,也靠她进了相府当杂役,也算有了托付了。”
显然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三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震惊的神色,杜漓月垂眸掩盖了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班月可同你说过相府的事情?”
“说过,当然说过。”老太太一愣,明显在讨好,“月儿说相府的主子们都是大好人,菩萨心肠,仙女下凡,她要好好伺候主子们。”
顿了顿,她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月儿还说,主子们经常赏赐她东西,她已经攒够了赎身的钱,等今年过年的时候,便能回家和我们团聚了,到时一家三口离开京城,找个小镇子买个院子,几块田地,她也好嫁个朴实的男人过下半生。”
老太太口中念叨:“相府的主子们心肠真好啊。”
杜漓月的神色紧张了起来,一般被卖进府里的丫鬟多半家里都揭不开锅,相府这种地方,丫鬟也比平民高贵几分,一般的丫鬟恨不得一辈子留在府里伺候主子,兴许还能开脸做姨太,怎么班月却想着离开,还要离开京城?
最关键的,她居然说了一个确切的时间,赎身难道不是随时都可以?看来她要等的不是赎身,应该是另一件事情完结。
就比如说,组织派发下来的任务?
班云的经历干净洁白,没有任何被人训练的痕迹,但是班月却不一样,班月的过去有大段的留白,兴许就是失踪的那几年,被人带进组织训练,成为了安插在相府的棋子。
班云班月是亲姐弟,这也自然解释了为何班月临死都惦记着弟弟的安危。
“姑娘,你长的如花似玉,心肠一定也好,能不能告诉我,云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老太太的话打断了杜漓月的思考,一时间三个人都意外的沉默了下去,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可怜人的问题。
如果知道失散多年被找回的孙女死了,相依为命多年的孙子失踪了,那这对老人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因为错怪了班云,主子心里懊悔,特意给他找大夫留他养伤,他在相府过的好着呢,只是现在不便走动,等养好了伤,自然就回来服侍你了。”杜漓月笑着回答,暗地里给了木夏一个眼神,“主子想补偿他,知道他家中艰难,又要养祖母,特意拨了个小院子给他住,老太太跟我们去看看,到时候班云就不回来了,直接住进院子里。”
木夏会意,立刻出门去置办院子。
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无疑在企图杀害老太太,如果再让老太太一个人住在这儿,恐怕她们前脚离开,后脚便能见到老太太的尸体了,杜漓月只能尽力找个不让她怀疑的法子移动她。
听了这话,老太太的眼睛都瞪圆了,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老天爷,我们班家真是走鸿运了,怎么能碰上这么好的主子,真是谢谢菩萨,谢谢主子。”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犹豫的扯了扯杜漓月的衣袖,“姑娘,你实话说,是不是云儿被打残了哪里,主子怎么能这么开恩呢?”
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太显然被吓坏了,只当是自己孙子被打的半条命没了,相府的主子想拿钱了事。
杜漓月哭笑不得的安慰道:“你放心,他好着呢,只是腿上有伤,不是大碍,没几日就能跑能跳了。”她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毕竟班云现在失踪,生死未卜,她这么许诺也无非聊以慰藉。
看着老太太恨不得求神拜佛,脸上写满了幸福的脸,她心中忍不住愧疚。
离开了残破的班家,木夏带人去安置班老太太,只剩下杜漓月和流珠在街上走着,四处热闹非凡,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唯独杜漓月的心里是苦的。
“为何每次谣言散播都在菜市口这里,而且班云班月都住在这儿,难道是这儿有什么特别之处?”杜漓月问道。
流珠显然也很困扰的模样,她虽然是杜漓月的贴身婢女,但也是萧珏的得力手下之一,功夫并不比木夏木春差上多少,于是便自告奋勇道:“不如奴婢去查查,反正来都来了,索性查清了再回去。”
杜漓月点了点头,二人在茶楼二楼包下雅间,流珠一人下去刺探,过了半日,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斜,流珠才回来了。
“可查到什么?”
流珠谨慎的点了点头,生怕隔墙有耳,压低了声音道:“我发觉菜市口有一家棺材铺,来往有许多行为怪异的人,且进去了便没有出去过,想必里面一定大有乾坤,不得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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