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自从舞台剧火了后，苏淼平静的生活被彻底被打破，时不时就有学生对她射来目光，更有胆大的同学会直接来问她是不是那个灰姑娘。
他们都没有恶意，甚至也不是来交朋友，只是想说一句，我喜欢你，你演的很好。
而这些，都让苏淼非常困扰，随着别人越来越好奇，她的人生被窥探得一清二楚。
服装设计大赛，摄影大赛，只要参加就有奖，她的仿佛变成了神，轻而易举就能成功。
而舆论的最高峰之时，一条帖子突然出现在校园网的顶位。
短短十分钟，讨论数千条。
“某新晋校园女神，未免太过恶心了吧。”
关于苏淼的学神论──她是复读了一年才进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天才。
关于苏淼的善良论──她出生在贫民窟，从小没有爸爸，全靠叔叔帮助，考上了大学，她就把叔叔一家赶出去，还打的表哥骨折。
言语激烈，配有表哥躺在病床上的图片，简直是铁证得不能再铁的证据。
考艺术多复读一两年都正常，唯独那个善良论，不喜欢她的人找到了她的把柄，拿着这个使劲踩。
“……她看着确实家庭条件不好，没想到人这么坏。”
“诶，没有人质疑她大赛奖吗，大一的学生就能制作成品样衣。我和她一个班的，第一天上课，她明明连布都剪不出来。”
“对对对，第一天上课，我记得院长只表扬了一个人，反正不是她。”
“大赛虚奖加人品差，哇，服设真的是卧虎藏龙啊。”
“上面少学院炮，你们舞院做三的不少吧。”
一边吵一边歪楼，影响力从线上扩散到线下，不容小觑。
苏淼对这些过激谣言实在没辙，拨打了导员电话寻求帮助。
导员也是个研究生，因培养出苏淼这样的学生，被领导夸过好几次。这天早上，她才出门就被学工组老师骂得不着地，搜了才发现是苏淼出了问题。
苏淼和导员面对面而坐，相视无言，泪千行。
就算是全世界都说她是坏人，导员相信的，也是自己的学生。
“淼淼，我叫你过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苏淼点点头，拘谨的手指慢慢绕着圈。
“这是什么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苏淼摇摇头，不知所措。
“你先告诉我网上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吧。”辅导员脾气也有点起来了，点开链接把鼠标甩过去。
苏淼没有马上回答，看着几千条评论，心里很不是滋味，潜藏在记忆深处，母亲死那天的回忆如同潮水把她淹没。
“你好好想，好好说。”辅导员看她一句话不坑，心凉了半茬，帖子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知道缓了多久，其他辅导员都失去了伸脖子的八卦欲望。
导员心痛的开口，“如果这些事情是真的，那几个大赛有没有充足的证据表面没抄袭？不然会毁了你啊，你还这么年轻。”
“不是的。”苏淼讷讷开口，眼睛猩红，“我确实复读了一年，但是我艺术分很高，现在应该还可能查到我的作品，没考上是因为那年我没参加高考。”
“为什么？”见苏淼开口，导员心又提了起来。
“因为我妈妈死在高考那天，肇事者赔了很多钱，我用了那笔钱，才上了大学。”
导员倒吸一口气，温暖的手覆盖在苏淼身上，“慢慢说，没事的。”
“那房子的产权是我妈的，叔叔很小时候就和我们家断绝关系，房子是他们砸锁进去的，我回去的时候，他们侵占了房子。”
“可这也不是你打他们的理由。”导员深表同情，可是真的打人，就很不好入手，骨折已经可以判轻伤了。事情闹大，公安迫不得已会偏向舆论重新审判。
“我……”苏淼顿住，不想开口，因为这是秦默和艾旅打的，她不能说，她害怕，说了他们就完了。
“等一下。”江媚缕才接到消息，急急跑来，看到默默流泪苏淼，气不忿儿就对导员吼起来，“王姐，你咋回事啊，不问青红皂白就骂苏淼，看人家柔柔顺顺好欺负吗？”
导员是一个头两个大，没问清楚，又来个聒噪的，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来做什么，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大什么大，莫须有的事情。”江媚缕耿着脖子，不甘示弱回过去，“那个破玩意，打死都活该，苏淼也被他打成了轻伤啊，军训那会她不是也伤着吗，要不是秦默和艾旅赶到，她就要被那个狗吃屎表哥□□了！”
看热闹吃瓜的群众站起来，哇的一下围着她们。
导员轻声说，“别骗我，有证据吗？”
“有啊。”江媚缕迅速掏出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还有她打了十几通艾旅电话的录音，甚至连警察那边的判决书，她都有图片保存。
导员突然看到了曙光，连着早上被骂的情绪，斩钉截铁，“淼淼，你等着，这个气我肯定帮你出，这种人，打死都活该。”
有了学校领导通知书，技术老师迅速锁定链接。之后的学生在点开链接，只能看到“清者自清”这句话。
同时，在网吧查地址的艾旅发出一声爆骂，“该死，马上就要查到了。”
“我这边也是。”做在他左侧的夏时令，抹了一把脸。
这三人都修了计算机的第二位专业。帖子才出来不久，三人二话不说开始找发帖人id信息。
好像把之前说的查id犯法都忘在了脑后，现在只想把人查出来，锤一顿。
“秦默，你那边怎么样。”艾旅凑过去看，秦默黑着脸，把页面关掉。
“查出来，在我们这片区，估计是学生。”
艾旅揉着眼睛，嘟囔，“三水平常都这么低调了，会惹谁啊。”
“不过学校已经锁帖了。”夏时令低声说，“应该是在帮三水写证明了。”
果然没过十分钟，就出现了申明──
关于服院学生的帖子，经过证实均为不实言论，信息系统会最快找到发帖人进行跟进。人言可畏，网络暴力不可取，必要时候，将会使用法律手段，维护大家的合法权益。
这时候默在沸沸扬扬杂乱声挺苏淼派的人终于喘了口气，开始回击。
“说她奖不真实，就拿出造假数据，而不是这里猜来猜去。”
“不是吧，同班同学这么酸，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姓吴？”
“就是和苏淼抢国奖那个吧，笑死。”
“我是戏剧社的，苏淼那个舞台只排练了几周，临危受命，她一边排一边画稿，稿子绝对独创，我们都是证人。”
也有些继续骂的。
“学校真的保她啊，看着来头不小。”
“你们说，这种美女到现在也没有男朋友，不会被包养了吧。”
“楼上，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出现的评论越来越难听，艾旅忍不住加入骂战，可再一刷，评论全无。
又一个新的帖子出现，那几个人的id出现在屏幕上。
“以下id地址均为校外，严重警告；再发此造谣评论，将交予公安处理。”
这才让造谣的人闭上嘴巴。
艾旅笑眯眯，拿着秦默手机要约苏淼出来，“她被骂了这么多，肯定很难过，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而屏幕亮起来，发现苏淼给秦默发的小贴士，絮絮叨叨的话，艾旅指尖停住了。
苏淼原来也有这么话多的一面。
他甚至还没有苏淼的好友位。
“拿我手机做什么？”秦默拉回手机，神色不清。
艾旅也有了一点脾气，“约她出来啊。”
“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玩。”秦默站起身，披上黑色风衣，步履匆匆离开网吧。
“……毛病。”艾旅又把目光转向夏时令，“你把三水某微推给我吧。”
夏时令指尖一顿，抬眸，“给你做什么？”
“朋友加一下不行吗？”夏时令审视的目光太重，艾旅转头用电脑的光掩饰最深的欲望。
“当然。”夏时令也转过头，指尖扣在键盘上，“到时候，你自己问三水吧。”
月光沉沉，秦默疾步在校园里，听到纷纷的议论声，才知道苏淼的影响力已经这么大了。
心里的火浇上一把热油，更盛更狠。他哑着嗓子让白绘从宿舍楼下来。
白绘还是这么好看，穿着白纱裙子，就像会破碎美好的天使，走下来的哒哒声，都有旋律。
“我还以为，秦大少爷要一直生气呢。”白绘很自然的挽住秦默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身侧，紧如一个人。
扑鼻的香水味道，混的秦默头疼。
他低眉看了一眼假温顺的女人，不留余力抽回手臂。
“你干嘛？”白绘低喃，眼角都带着委屈，“不帮我的是你，甩我脸色的也是你，秦大少爷到底想做什么，分手吗，那就分吧！”
三个字顺口而出，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前段时间的宿醉感再次席卷秦默的脑内神经，“你是不是散播了关于苏淼的谣言。”
“什么谣言？”白绘继续装傻。
秦默没答话，俊俏的脸挂着失望，嘴角微微下垂，还轻颤着愤怒。
深秋的风阴冷刺骨，她穿着薄薄的裙子，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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