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选个死法
封烟在青云宗后山找不到出路，无论往哪个方向走，这森林似乎都没有尽头，没多久她就迷路了。
迷路就算了，封烟还没有吃的，还要躲避各种妖兽的袭击。
这两个月，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意外转悠到有青云宗弟子驻守的地方。
兴许是青云宗后山没有第二只白狐，反正她出现在那些弟子面前，他们就认定她是司徒澈的灵宠，说要将她送回来。
封烟干脆就坡下驴，被送回来了。
为了表示回来的诚心，她拒绝了那弟子抱她的好意。
其实是怕被司徒澈看到。
封烟好不容易走到摘星阁外，深吸了口气，想象中的司徒澈出门迎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估计他是生气了。
这事搁她她也生气啊……
封烟一边想着怎么能平息司徒澈的怒火，一边走过结界，推开摘星阁的门，走了进去。
只是她一进去，就是一愣——这还是摘星阁吗？
她没走错地方吧？
摘星阁内整个摆设显然全都换了一遍，比之以前雅致了不少，也多了许多没什么实用但看起来就让人心情舒畅的摆设，比如几盆灵植，甚至还有两缸小金鱼。
封烟怀着疑惑，绕过屏风来到了窗下。
以前窗下那个普通木案已经换成了紫檀的。
原本属于她的那张软塌不见了，司徒澈这边的，换成了一张罗汉床。
封烟瞅了瞅斜靠在罗汉床上的男人，她本以为自己回来司徒澈至少会有点表示，但现实是，她已经站在旁边，司徒澈却根本就没看她一眼。
封烟心说，这是气的厉害了？
她刚要上前卖个惨，忽然看见司徒澈的动作——他什么时候，在紫檀案上从左到右摆了一排东西？
封烟一一看去：匕首，黑铁刺，弯刀，一颗绿皮丹药，一杯冒着绿烟的水？……甚至还有一条已经打好结的白绫……
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不祥的那种。
司徒澈放好最后一样东西，声音冷淡道：“来，选个死法。”
他说过，要想斩除心魔，最好的办法就是斩除让他产生心魔的本源。
没想到，他还未动身去找她，她自己送上门了。
“选，选个死法？！”封烟都惊呆了，这怎么就要选个死法了啊？
离开虽然是她不对，但她罪不至死吧？！
原来这一桌案的东西，都是给她准备的，司徒澈甚至还贴心地将白绫打好了结！
司徒澈这时候才转过脸来看她。
但封烟看见，司徒澈的眼中再不见以往的柔光，他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死物。
封烟当时心就凉了半截，“不是吧司徒澈你真这么狠！”
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呜呜呜……
“选一个。”司徒澈催促。
封烟害怕地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各种凶器，瑟缩着后退，“那，那我能选择老死吗？”
司徒澈并未给她继续后退的机会，他一伸手，封烟的小身子就不由自主被他隔空摄了过去，柔弱的小脖颈眨眼就落在了这男人的虎口中，他拇指摩挲了一下她染了脏污的皮毛，冰冷道：“还想跑。”
封烟在他手里瑟瑟发抖，连连摇头，看司徒澈像是看着一个恶魔。
这司徒狗贼竟然想掐死她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她封烟，她气得破口大骂：“司徒澈！我不就是走了一趟吗？你就要掐死我！司徒澈！你不是人！”
司徒澈拿捏着小白狐的命脉，手上微微用力，“你在骂我。”
虽是疑问，但他很肯定。
封烟小心肝一抖，心说这他都知道？！
在呼吸艰难起来之前，封烟用两只前爪紧紧扒着司徒澈的手腕，换了说法：“我错了司徒澈！我不该走，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关键是别杀我！求求你了让我老死吧！”
司徒澈看着小白狐眼中沁出的眼泪，神思恍惚了一下。
心脏一阵绞痛。
封烟就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司徒澈的钳制，一猫腰就钻进了他怀里，也不管司徒澈嫌不嫌弃，张开四肢拥抱了他，极尽谄媚道：“司徒澈你最好了，你别杀我！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否则天打雷劈！”
司徒澈将怀里一直嗷嗷呜呜的小东西扒拉到一边，他此时头痛的厉害，恍惚中甚至又听见这小东西叫他司徒澈。
司徒澈晃了晃头保持神思清明，他知晓今晚就是月盈之夜，炽毒又要发作了。
炽毒第一次发作的时候，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摘星阁生生熬了一夜，砸了摘星阁内的一切。
第二次发作时他准备了水池。但普通水根本解决不了他的问题，光是他的体温就能让水沸腾。
所以之后，他寻了一方寒潭。
司徒澈本打算日落时候动身去寒潭，但现在离日落还早，他就已经开始难受，难道炽毒发作时间提前了？
事不宜迟，司徒澈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小白狐拎到罗汉床上。
封烟晃了个神的功夫，司徒澈就已经不见了。
“人呢？”封烟呆了半晌，随后在摘星阁内逛了个遍，仍是不见司徒澈的人影。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封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这样子，他应该不会杀我了吧？”
紫檀案上除了那一排凶器，案头还放着一盘绛红灵果。
封烟实在太饿了，忍不住吃了两颗。
灵果蕴含灵力，这些灵力滋养着封烟的经脉，让她舒服了很多。
可惜她不敢多吃。
封烟强迫自己转头进了耳房。
她实在是太脏了。
刚刚她扑进司徒澈怀里没被丢出去已经十分幸运了。
封烟决定洗个澡。
还好她原本洗澡的东西都在。
封烟来来回回用嘴叼着水瓢往木盆里添了半盆水。
只是她没那个本事将水弄热，在冷水里滚了一遭。
两个月前还是盛夏，两个月后已然是深秋。
封烟哆哆嗦嗦地在冷水里打了个喷嚏。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坚持将自己洗干净，然后踉跄着去找擦身的薄毯。
可她并没有办法给自己擦身。
她只好将薄毯铺在床上，然后自己上去滚。
滚了几遭，封烟头脑愈发昏沉，眼皮更是沉重。
她头一歪，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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