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吊兰
一张不大的红木桌梗在沈君览和沈和之间,像是一道越不过去的沟壑。沈君览右手抬起,伸向了沈和。
他拿掉了架在沈和鼻梁上那属于自己的眼镜,他取了下来。在摘下来时,沈和突然往后一退,那眼镜就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裂了。
镜片中出现数条细纹,沈君览只看了一眼。
“没关系,只是一副眼镜罢了。”他不再看向摔在地上的眼镜反而看向了沈和,,“眼镜裂了可以换一副,别的东西也同理。”
沈和神情淡然,没再接眼镜这个话题,他晃着手里的合同问沈君览:“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你我都知道,我可不觉得你平白无故会跟我这么多。”
沈君览哈哈笑了一声,随后瘫坐在身后的红木椅上。他后背紧贴着椅子,整个人呈一种放松状态。
“毕竟你也姓沈,不仅是你谢危和沈喃他俩也都有。”
沈和垂下眼眸,思考一番后问:“那他俩多少。”
“没你高。”
这是沈君览的回答。
沈和呵的一声乐出声:“没我高是多少?比我少百分之一?”
沈君览:“你这么好奇的话不妨亲自去问。”
沈和不再回答。
“合同和资料都给你了,愿意了就在合同上签字。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沈君览从椅子上起身,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考虑的事情可以往后退退,今天我生日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
被抱走的秦栩一直没敢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谢危把他抱到车上自己踩着油门走了。
秦栩这才不得不出声:“我们去哪啊?”
谢危没看他,语气也不怎么好。
“去哪?你的胳膊不疼了吗?”
秦栩低头看了自己受伤的胳膊,当时倒上去的时候一开始并不觉得疼,后来有感觉了谢危过来了又把他的注意力给分走了。现在痛感慢慢上来,不过还能忍受,秦栩向来最能忍痛了。
“去医院啊?可是你父亲不是还要过生日吗……”秦栩补充了一句。
谢危依旧没有看他,只不过加速了。
“闭嘴,我看疼死你算了。”
秦栩缩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
沈君览刚下楼家里管事的就和他说了谢危离开的事,他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转身对跟在他后边的沈和说:“看来你们兄妹三个还是聚不到一起啊,你大哥又跑了。”
“啊?”
沈和疑惑了一声。
跑了?不会跟秦栩一起跑的吧?秦栩这么大的本事啊?好能耐哦……
“罢了,我下去与朋友说话你去找沈喃那小丫头吧,等会一起吃饭。”
沈和巴不得赶紧离开,于是利索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跑。
沈喃在房间里追剧,耳机一带什么嘈杂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眼前平板里正在放映的电视剧。
沈和敲门快敲断手了,最后气急败坏给人打了电话。
“开门。”
沈喃一接电话听见的就是这两个字,她皱眉:“你有病啊?大门不是许叔在管吗?”
沈和:“我说的是你卧室门。”
沈喃:啊哦?
门开了沈和进去直接软在了椅子上,沈喃看他那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想笑。
“你干嘛了,这么虚啊?”
沈和扯出一个贼难看的笑脸说:“陪老头子周旋了一阵,恶心难撑,折磨死我了。”
沈喃咦了一声,“你怎么不去找大哥啊,让他陪着你。”
“谢危早跟他家里那个跑了,人我都见不着了。”
沈喃:“那他回来老头子不要骂死他。”
“随便吧,估计跑之前就想好理由了。”沈君览最多嘴上警告警告,谢危现在也不是他好拿捏的。“对了,沈君览有没有跟你们提过分股份的事?”
沈喃坐起身来:“提了,又跟你说了?”
沈和点点头,他问:“给了多少?”
沈喃给他比了个数,沈和脸色逐渐凝重,“那给谢危的呢?”
“大哥的我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
——
谢危已经行驶到医院了,秦栩又是被他抱下车抱进医院,周围人都向他俩投来好奇的目光。
秦栩不自在,小声的跟谢危说:“我腿没事可以自己走,你先把我放下来。”
谢危没说话只不过抱的更紧了一些。
到了二楼处理外伤,秦栩又被他放到病床上,来的医生还问了一句:“腿脚也受伤了吗?”
秦栩不好意思,头都要低到缝隙里去了。他扯了个理由:“没有,只不过来的时候走急了微微崴了一下。”
医生哦了一声,“那一会可以拍个片子,有时候崴脚也会导致骨折的。”
秦栩只能无奈的应了好。
在秦栩与医生交流时,谢危就站在一边冷着脸不说话。
医生先把刺进肉里的碎片给夹出来,一些大的还好,有部分特别小特别碎的太折磨人了。秦栩就是再能忍痛,现在也憋不住叫出声了。
医生说:“麻药?”
秦栩点头了。
一开始他以为很快就能结束便说不用麻药了,现在再也挺不住了。
麻药打后,医生快速挑出碎片随后进行清理包扎。
处理好之后,他跟谢危说:“伤口不能沾水,一点也不行,会感染的。”
秦栩啊了一声,“那我平时洗漱怎么办?”
医生把单子写好,说:“家里人帮下忙。”
谢危接过单子,说了声知道了。
随后秦栩跟着谢危下楼去取药,谢危终于主动跟他说话了。
“你先坐着,我去。”
秦栩呆呆的哦了声。
——
褚郁看见沈和发的消息了,内心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他也没在意,买好菜就回家了。
沈和不回来,他也不想做饭就把买回来的菜都放进了冰箱,自己煮了速食吃。
自热小火锅煮好,褚郁找了一个综艺看,刚打开还没看两分钟就收到了消息。
他还以为是沈和,打开一看,是褚均易的。
褚郁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极了……
点开聊天框,褚均易发来的是几个视频,视频里是褚皑跟别人解释道歉的内容。
一条视频有七八分钟长,不是褚皑诚恳,而是他结结巴巴的说不明白,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神里的恨都要隔着屏幕溢出来了。
褚郁看了第一条心情还好,于是把所有的视频都看了,一边看一边吃。
看完,小火锅吃的也差不多了。
褚郁回了条消息:“少人了,我大学时的老师还有同学们,他们可还不知道事情的真伪呢。”
回完便关了手机,把小火锅里的汤水倒进下水道,盒子放进了垃圾桶。
火锅吃完口渴,褚郁从冰箱里拿出瓶水喝,喝完便掏出平板开始画画。
前几天画了拟人化的植物,今天准备画一个真实的人,就以沈和为例子。
——
身为例子的沈和现在正坐在饭桌上浑身起鸡皮疙瘩,面前摆了好些好吃的,还不能动筷,必须听沈均览把话说完。
每次沈均览做个人演讲时,沈和都有种错觉,他真的很怀疑沈均览是不是知道自己明年可能就没了于是话这么多把下次的也都说了。
相比沈和的坐如针毡,沈喃就自然多了。从始至终,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沈均览说到一些地方时她还能点点头附和两句。
沈和坐她旁边被她这幅姿态恶心坏了,没消下去多久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沈和不吃的时候着急吃了更难受,好不容易饭局结束了他可以溜之大吉了。
结果沈均览又叫住了他。
“记得考虑。”
沈和知道他的意思,敷衍了两声就立马跑了。
在回去的路上,沈和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等他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四十了,褚郁画了一下午画,这会正倒在沙发上听歌休息。
沈和以为他睡了,于是跑去卧室给人拿了条毯子,刚盖上褚郁就说话了。
“没睡着,画了一下午画眼睛疲劳了现在正调整呢。”
沈和顺势坐下,“画太久了,给你买些眼药水滴滴。”
“那些不管用。”褚郁说。
“那不然在阳台上养些绿植,让你休息时多看看养养眼。”
褚郁睁开了眼:“那养什么?”
沈和支着下巴思量一番,随后说:“吊兰吧,一年四季都青着呢。”
“吊兰?”褚郁重复了一声,他没养过花何徽也没养过,他甚至都不知道吊兰长什么样子,可他听到吊兰这两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熟悉,潜意识在告诉他认识这种花,见过,甚至也养过。
沈和见褚郁呆愣了,以为他不喜欢就连忙补救:“你要是不喜欢吊兰我们也可以换成别的。”
“不是不喜欢。”褚郁摇头,只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感。
“不是不喜欢就好。”沈和松口气,“其实我也没养过花吊兰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只不过说起绿植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它,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说吊兰一年四季都不会枯,想着很适合你。”
“冬天里还不会枯的花草的确很少,吊兰确实不错。”褚郁把奇怪的感觉放下,说起吊兰这事。“我们可以去最近的花鸟市场看看,没准除了吊兰还有其他别的什么。”
沈和也同意,他说:“只养吊兰是太过单一了,再养些别的也挺好。我还想在阳台那里搞一个大的花圃,那样种起东西来好看又方便。”
褚郁挺心动,可是这房子是租的。
“房东能同意吗?”
“谢……谢先生应该会同意,我看他也养了不少花。”沈和差点把谢危的名字吐出来了,还好反应的快。
这房子都是谢危的,他哪怕把房子卖了谢危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改个花圃而已,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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