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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教


漆黑石屋,四面墙壁,不见烛火。

        浑身酸痛的姜彦兮被怀中逆子拱醒时,睁眼便是此种境遇。翻找记忆,最后一个画面是篱笆院里她被熊左使一个手刀劈晕

        “有人吗?”姜彦兮放开逆子,摸索起身。

        石床、石桌、石凳、石墙,伸手不见五指又密不透风,她刚下床就磕了腿,不得已一瘸一拐扶墙走。

        转了满屋,喊了几声,自始自终找不见门窗,听不见动静,姜彦兮瘪着嘴滑墙蹲坐,石屋的黑暗寂静与她的绝望无助相得益彰。

        “定是杀千刀的魔教放火屠山,才会殃及我这条无辜咸鱼。”

        “狗东西闻人癸把我安置在村里不管我,也不知胡藏有没有发现我丢了。”

        “我好饿,有没有人啊”

        “父皇”

        “”

        姜彦兮又饿又渴,嗓子干疼,自言自语根本等不来神仙答话,伸手抱起跟过来不停咬她衣摆的逆子,一个没忍住开始鼻酸抽泣。

        哭得久了,越发饿,姜彦兮不得已原路折回,摸上石床,入睡前嘴里还不停委屈念叨:睡着了就不饿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石屋重归沉寂,许久后顶端一扇隐秘的窗从外打开,被姜彦兮翻来覆去骂了许久的人悄然落下。

        闻人癸走至床边,垂眸看上头不安浅眠的人。她眉头紧皱,眼皮红肿,满脸泪痕可怜至极,怀里紧搂的雪犬都比她睡得踏实。

        上回见她如此落魄,还是十年前姜国皇后下葬当夜。

        “废物。”闻人癸揪起雪犬后颈皮毛,把它从姜彦兮的怀里薅出来。

        正打鼾的雪犬顿时痛到呲牙咧嘴,睁眼时鼻子紧皱,湛蓝的眸和雪白锋利的齿配合作出凶猛吃人的样子,在察觉闻人癸气息时瞬间收敛,甚至怂怂软软哼唧起来,四个爪无辜挠空气。

        “放开它。”姜彦兮撑臂起身,周遭依然漆黑不见人影,她便面无表情瞪向闻人癸刚出声的方位,“打狗看主人不知道吗?”

        闻人癸挥袖燃起墙上烛火,照亮正怒视空气的姜彦兮,“我在这。”

        姜彦兮:

        忽现的光亮晃得姜彦兮忍不住眯眼,她硬撑被泪泡肿的眼向闻人癸射杀犀利目光,“还我的狗。”

        闻人癸把雪犬丢回床上。

        前一秒还瑟瑟发抖的逆子立即以风驰电掣之速蹿回姜彦兮怀里,狗头不停蹭姜彦兮侧颈,发出凄厉委屈的痛苦号角以求安慰。

        “毫无警觉的废物。”闻人癸在床侧坐下。

        “你骂谁!”只记得自己无缘无故被人拐来此处、罪魁祸首还在自己跟前理直气壮的姜彦兮瞬间把之前她哭着求救的可怜样抛诸脑后,看着来救她的闻人癸满头怒火。

        闻人癸沉默看她,眼神明晃晃是“你非要对号入座也可以”。

        “闻人癸,你还有没有心!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姜彦兮悲从中来,忍不住又鼻子发酸。

        闻人癸看姜彦兮要哭不哭,撇开眼,等了片刻,“要走吗?我现在带你出去。”

        姜彦兮的泪还憋在眼眶里,此时听见这话真宛如天籁。她抬头直视烛火下的闻人癸,脑子一抽忽感他玉白面容竟存了些许难言的温柔,莫名的让人安心。

        “要回家。”她嗓子沙哑,一开口就成了哭腔,满肚子的委屈抱怨再也憋不住,“闻人癸你个狗东西,你死哪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都遭了什么罪,那群长得像牛马一样的家伙把牛村后山都烧光了,我只是去看个热闹也被他们抓了,他们表面上一口一个夫人的喊我,回头就一手刀劈晕了我,我谁都打不过,被劫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要吓死了我”

        闻人癸坐她旁边安静听着。

        姜彦兮抱起逆子擦了擦满脸的泪,“闻人癸,你知道这是哪吗?”

        “魔教。”

        姜彦兮大惊,“魔教?是五年前异军突起的魔教吗?”

        闻人癸抬眸,顺着她的话往下聊,“你知晓魔教?”

        姜彦兮摇头,“只是听朝中有人提及,五年前有人孤身杀入魔教,斩杀了当时意欲入侵百濮惹出战事的魔主,父皇当时还挺高兴,说是有能人异士助我姜国,谁知那人当了魔主后就暴露本性,嗜血狂暴,杀人盈野,带领一众魔教徒杀光方圆百里的百姓不说,还生生把这个姜国、百濮、南占三国的交界之所变成三不管地,圈起来他自己当个土皇帝。啧,想来也是个没出息的,目光短浅,追求俗得很。”

        闻人癸轻笑,“土皇帝?”

        姜彦兮点头,“父皇的奏折上是这么说的。不过这几年魔教在新魔主的掌管之下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父皇也算安心,可现在为何突然抓了我?难道是魔主突然长了脑子,想通了要举兵造反,用我要挟父皇退位?”

        对上姜彦兮大惊失色的眼,闻人癸说了句实话,“抓你来的人不知你是公主。”

        “那他们图什么”姜彦兮冥思苦想,忽又恍然大悟,“是图我长得好看吧?真是色胆包天!怪不得口口声声喊我夫人!定以为我只是很有姿色的村民,想让我来魔教伺候魔头吧!我呸,我姜彦兮就是死,死屋里,一头撞死在墙上,也不会答应伺候那么个玩意!那夜魔教徒我可都看清楚了,一个二个长得跟牛头马面一样,统统人不人鬼不鬼的装扮,物以类聚,魔主也必不会有什么好面相,八成是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牛马不如!”

        姜彦兮越说越义愤填膺,闻人癸扯了扯唇角,话上带笑,“是吗?”

        姜彦兮下意识搂起逆子挡在两人之间,“你干嘛突然笑这么阴森。”

        闻人癸笑意不减,指尖瞧瞧对准上头那扇隐秘的窗,不留痕迹射出手中暗器,制造出轻微响动在寂静石屋中尤其明显。

        “谁!”姜彦兮一把抓上闻人癸的衣袖,警惕四周张望。

        良久无人回应。

        “或许有人经过,我先去确认安全,再来接你出去。”闻人癸一本正经,说完即要起身先行,却见姜彦兮死死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松开。

        场面一度僵持,闻人癸垂眸沉默看她。

        姜彦兮瘪瘪嘴还是妥协,慢慢松开手,满眼惊慌不舍,不忘叭叭嘴甜,“那我等你哈,闻人哥哥。”

        闻人癸似笑非笑,飞身而起。

        他来去无声,独留姜彦兮于黑暗深渊。

        小片刻后仍没有动静,姜彦兮小声试探呼喊,始终等不到闻人癸的回应。

        身处无尽黑暗的人数不清时间流逝,姜彦兮心里越发地慌,不时低低喊两声闻人癸的名字壮胆,声音又迅速被黑暗吞噬,留下一片死寂令人更加不安。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束光亮从高处照下,姜彦兮抬头,还未看清来人,她先随着一阵异香昏睡过去。

        熊山脚踏轻功小心尾随手捧轻纱女装的胡藏,满脸兴奋像是发现了多了不得的事,见胡藏的路线逐渐偏往魔教内院,他的激动之色在稍显迟疑后更猖狂难抑,心思一个不稳,脚尖的树叶就被踏出响声。

        胡藏抬头,无波黑眸精准落停在隐于树中的熊山身上,“滚下来。”

        面色略显苍白的熊山挠着后脑勺飞身而下,在胡藏跟前爽朗大笑,“被发现了啊,怪不巧的。”

        胡藏冷眼不语。

        “狐狸,别气啊,你说你手里抓套艳丽女衣怎能怪我误会呢?谁看了不以为你又想异装”熊山见胡藏面色不虞,立即改了口,“这不是后来瞧你往夫人的院子走,我就明白是误会么,可兄弟又怕你面对夫人绝色一个把持不住,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才小心翼翼跟着呢,兄弟还不是想在危急关头拉你一把。”

        胡藏懒得废话,转身要走又忽然停下,把手里衣服丢进熊山怀里,“你去送。”

        “原来是给夫人准备的干净衣物啊,魔主对夫人可真上心,昨儿还因下头的人把夫人送去石笼住,魔主可把我好一通罚,他们是好心办坏事,担心夫人会逃,毕竟一细皮嫩肉的姑娘怎么会喜欢魔教。哎,就是把我害惨咯,差点熊命不保。”熊山边说边抖开手里轻纱,一看衣服又连连摇头,“如此轻薄暴露,怕不是你从阿花那里讨来的吧,从青楼找衣服给夫人穿,狐狸你嫌命长啊,小心魔主挖了你的眼睛。”

        熊山絮絮叨叨给衣物重新收好,刚想再挤兑两句,回头就见内院除他外早已空无一人,这才后知后觉他又被胡藏摆了一道,说不准到最后他才是要受挖眼酷刑的人

        捏着烫手山芋,熊山努力转起他不算聪明的大脑瓜。

        内院房中的姜彦兮是被天光刺醒的,睁眼石屋不再,而是一古色古香的干净房间。她飞奔起身去开门,无奈门窗全被人从外紧锁。

        这是换地方囚人了。

        姜彦兮一时搞不懂魔教的人在想什么,到底因何抓她,但也来不及多思,她此时对去探路后就杳无音讯的闻人癸更是牵挂。

        房顶瓦片叮当脆响,姜彦兮抬头,瞧见抓她来此的熊左使正给房顶掀出一个窟窿。

        “你做什么!”姜彦兮强壮镇定,语气狠戾。

        “夫人莫怪,夫人莫怪,我也是奉命来送衣物。”熊山点头哈腰,笑容可掬地把衣服从窟窿洞里丢进去。为了避嫌,他有门不走,掀屋顶送衣也算煞费苦心。

        薄纱衣料飘洒而下,落了满桌。

        姜彦兮直接看愣,还没发问,外头熊山迅速溜之大吉,只剩隐约回声飘来,“夫人安心换衣,小的什么都看不见!”

        换衣?就这些五颜六色连皮肉都遮不住的透光薄纱?!

        天杀的!还真想让她堂堂一国嫡公主去伺候个人鬼不知的魔教头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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