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黑色的石头
班长大手一挥就把时寂，杨毅和云齐三人给抽调走了。
“我们班的卫生区就是这片。”疯马尾指着操场右侧一大片区域说道，“不能有落叶，你们好好干！我回教室去看看情况！”随即扔过来三把大扫把，便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班长还未走远，时寂也只好先拿起了扫把，开始扫起地上的落叶。
因为旁边有几棵半死不活的大树，几人只要扫一两下，就又有一阵风吹过，地面上又会多出来些许落叶。
三个人就好像是推石头的西西弗斯，终而复始，永无止尽。
云齐有些丧气，“这样根本没办法啊！”
“哟，你怎么沦落到出来扫地了？”不远处传来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女声，“可别忘了你之前答应的事情哟。”
时寂顺着望去，认出对方就是刚刚在卫生间遇到的短发女鬼，她头顶黄色的零几乎要和背后枯黄的大树融为一体。
杨毅感觉对方来者不善，自己挡在了其余三人前面。
时寂拍了拍他肩膀，让他放轻松：“没事，那个就是给我说今天是教导处主任检查的隔壁同学，不会随意动手的。”
听到这句话，杨毅才收起了警惕。
时寂挥了挥手，给短发女鬼打了个招呼，脸上没有半点尴尬：“里面班长盯的紧，外面没人管着，才方便行动。”
短发女鬼嘁了一声，继续扫自己班的卫生区，也不再搭理时寂。
时寂看到他们班卫生区和自己班差不多大，不过和短发女鬼一起打扫卫生的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鬼怪，只剩下一条腿的它拿着扫把蹦蹦跳跳的扫落叶，看着有些可笑。
时寂又了看手表，距离最后的卫生检查就剩三十分钟了，直接扔下了手中的扫把，对杨毅和云齐说道：“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如果待会班长来了，而我还没回来，她问起来的话，你们就说我去找垃圾桶了。”
他们两个皆是点了点头，杨毅还不忘又嘱咐一句：“那你自己也小心点。”
时寂回到教学楼后直奔三楼，准备去探探教导主任到底何方神圣。
三楼和一二楼不同，大多都是教师办公室，因此往来的学生并不多。
然而时寂看到自己前面有一个学生打扮的鬼怪鬼鬼祟祟的溜了进一个办公室，她快走几步跟了上去，一看上面标记的门牌，正是教导处！
它是要干什么？时寂心中产生疑窦。
万幸办公室对着走廊的位置有一个窗户，踮起脚尖也能看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可惜玻璃隔音效果一流，丁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只见办公室里摆了一张办公桌，桌前坐着的中年妇女头顶上有个黄色的零，时寂心中有些奇怪，不可能吧？自己一路见到的所有鬼怪对人类的初始好感度都是负数，怎么教导处主任会是零？
而刚刚进去的那个学生拿出一块通体黑色的石头，好像说了什么，就交给了对方。教导处主任收下了那块黑色石头后，头顶的好感也直接飙到了20，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们两个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时寂这才明白，那个零根本不是教导处主任对自己的好感，而是她对那个学生的好感！
可那个黑色石头又是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背对门口的学生有意遮拦，也很难看清到底是什么材质。
里面的学生办完了事，刚一转身，时寂便立刻将头缩了回去，又走开几步，回到走廊装作是路过的无关学生，免得别人怀疑到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送礼的学生也是提前知道了消息，然后来贿赂老师的，更幸运的是，它送的东西似乎还挺有效果，有了前车之鉴，自己也不用担心是否走错路了。如果自己也能弄到那个不知名黑色石头，通过检查应该也不成问题了吧？
时寂这样想着便准备回到教室，问问沈清看那东西是不是类似于人类的黄金，是鬼怪之间的通用货币。
恰好此时班长也不在教室里，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一人一鬼忙前忙后，方艺在擦窗户，而长舌鬼则在勤勤恳恳的扫地拖地。
“你们知不知道一种很值钱，”时寂不知道鬼怪之间是否像人类一样存在货币体系，话说到这里又换了个词语，“很有用的黑色石头？或者说，可能是黑曜石？”
时寂自己对宝石的了解并不多，对于纯黑色的石头，她也只知道黑曜石这一种。
“瑰石？”沈清嘴里蹦出来了个陌生的词语。
听到瑰石，长舌鬼脸上也泛起艳羡的表情。
“那个是什么？”时寂一脸疑惑，感到人鬼之间可能对同一个东西有不同的称呼，双方需要一个翻译。
“我这里有黑曜石。”方艺怯生生的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从自己右手手腕褪下来一串手链交给了时寂。
“这个就是瑰石嘛？”时寂扬起手链对沈清和长舌鬼示意了一番。
“是，是的！”长舌鬼看到立刻激动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这串手链。
“这是你带进副本的吗？”时寂转头问了一句方艺。
“是的，前几天我过生日，刚好闺蜜送我的。”
想到自己能带进来巧克力糖，别人能带进来一串手链应该也不是不可能。时寂将手链拿在手里翻看了一番，一共十二颗珠子，各个都被打磨的及其圆润，在阳光下泛出猫眼的光彩。
时寂发现长舌鬼头顶的好感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5，又顺口问她一句：“瑰石有什么用？”
长舌鬼眼巴巴的盯着手链，显然瑰石对她诱惑颇大，砸吧砸吧了嘴，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才答道，“可，可以收纳周围能量，可，可以，反正很有用，而且很少见。”
一旁沈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因为瑰石的事情，他目光也一直在时寂身上。
“我能把这个手链拿走吗？”时寂又征求了一下方艺的意见。
“没问题！当然可以！”方艺现在对时寂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一个黑曜石手链不过百十块钱，哪有自己的命重要。而且如果能帮上什么，倒显得自己不那么没用了。
时寂得到允许后双手用力猛地一扯，手链的系绳应声而断，将散落的珠子全部收好后，又转头给沈清和长舌鬼吃了一颗定心丸，“倘若今天大家平安放学，剩下的瑰石就给你和沈清分了拿去用吧。”
黑曜石对人类没什么作用，还不如借着给他们画个饼，免得这两个鬼怪反而起了什么杀人夺宝的心思。
“好的！好的！”长舌鬼立刻兴奋的点了点头，头顶的好感又涨了一截，很快就能追平沈清了。
再次来到三楼，时寂确认了前后都没有其他人鬼后，才敲响了教导处的办公室。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时寂推门进去，迎面就看到教导处主任头顶血红的-15，果然，鬼怪对人类都有着天然的抵触。
“你来这干什么？”教导处主任“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她脸上的半边皮肉也因为这个动作而掉下来了一块，在半空中来回晃荡。
她又朝着时寂逼近了几步，看样子随时都准备吃掉这个送上门来的小绵羊。
“这次冒昧打扰是为了感谢您对我们的尊尊教诲，我代表我们班的所有同学给您送上小礼物，略表心意。”时寂也明白对方不愿意听自己废话，直接单刀直入，说完就掏出了三颗黑曜石珠子来。
教导处主任的目光立刻落到了时寂手上，她拿起了一颗放到自己空空荡荡的眼眶前端详了一下，确认了这块瑰石品质上佳后就没有再将黑曜石珠子还回去，而是直接揣到了自己兜里。
“您是园丁，我们是被您照料的花朵，这些也是您应有的报答。”时寂捧着又送上另外两颗珠子。
教导处主任也是毫不客气的直接照单全收，她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时寂，“你一个学生从哪儿来的这些贵重东西？”
虽然对方好感还没变化，但态度明显改善不少，这让时寂觉得，事情是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她笑了一下也没有直接正面回答，“都是全班同学共同凑的，也是想的，您在放学后还要为我们操劳，简直太辛苦了，偶然间得到宝物，当然也是要献给您了。”
教导处主任显然也没想到这个人类学生这么会说话，勉勉强强的“嗯”了一下，头顶的好感也忽地变成了零。
时寂猜测她此刻心情应当不错，又加了一把火：“瑰石是班里的同学在校外意外得到的，您方便的话，不如等卫生检查后，再让我带您去看下情况，请您指导一二。”
话都说到了这里，教导处主任当然也知道眼前的学生所求为何，脸上流露出傲慢来：“再说吧。”
时寂也明白，对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肯定是不愿意放弃那些黑曜石。鱼已经上钩，只需要安心收线就好，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
“那就不打扰您了。”时寂行了一礼，便悄悄从办公室里面退了出来。
等她忙完这一切，再回到室外卫生区时，正巧和班长碰了个照面，杨毅和云齐两个人脸上表情尴尬又诡异，而隔壁班的短发女鬼也是停下了工作，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准备看戏。
“你刚刚去哪儿了！”疯马尾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从她口中散发出来腐臭的气息几乎要将时寂掀翻，“为什么离开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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