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借刀杀人计
“你一个人类又有什么办法？”清洁工鬼白了时寂一眼, 便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不再搭理这个明天就要死的观众。
“您有没有想过您很适合做一个道具师呢？”
这句话确确实实说到了清洁工鬼的心窝里了，他来这次副本本来也是想应聘道具师这一职位, 可惜没有通过，所以只能在这里打杂, 收拾尸体, 装点下垃圾桶来发挥下自己的爱好。如果在这次副本里自己能成为道具师, 之后“剧院惊魂”这个副本再次开张的时候，自己就有了对应的工作经验，应聘就有很大的优势了！
看到清洁工鬼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时寂便知道对方多少心动了。
明白这事有戏，她才继续说道，“想必您也是有这个意愿的，而且我看您也不是没有相关的能力，我想，您欠缺的可能只是一个机会。”
“你再在这里多话, 我就直接把你吃了，也塞到垃圾桶里让你和你的朋友作伴去！”清洁工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头顶的好感却没有下跌，依旧保持在-5。
时寂猜测可能是因为对方并不相信自己人类的身份能做到什么，毕竟人类在副本里面已经自身难保, 还有什么余力能去帮鬼怪升职加薪呢？
“我愿意尽我微薄之力帮您，当然, 在有什么成果前也不需要您做任何事情。”时寂笑了笑继续说道, “如果有幸我恰好能做出点事情, 您能再给我稍稍透露下具体演出的节目内容就更好了。”
清洁工鬼脸色阴郁, 却没说什么, 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哼哼唧唧的继续打扫起来，毕竟在它看来现在对方说的虽然是一个稳赚不亏的买卖，但听着又有些过于天方夜谭了些。
“希望在明天我们还能有合作。”清洁工鬼把“明天”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也在提醒时寂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我当然记得。”时寂微微一笑，便告别了清洁工鬼。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也一直在盘算着最近得到关于副本的情报，沈清说他来这里是“打工”，既然是这样，他们鬼怪的报酬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才“打工”的？是那些神秘的黑气吗？
明天最后的表演对于玩家说是标志着副本结束，对于鬼怪来说就是打工结束。再看清洁工鬼的态度，就算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它为什么还那么想做道具师？是为了什么？
时寂怀揣着一肚子疑问回到休息区，推开酒店大门，恰好与大眼鬼打了个照面。
“先生辛苦了。”时寂不忘给大眼鬼打了个招呼。
“你可是回来的最晚的人了，你快回去吧。”大眼鬼挥了挥手也没难为时寂什么，似乎除了外表有些骇人外，大眼鬼它和平常的楼下看门大爷没有任何区别。
“您是不是还要值夜班啊？”时寂想了一下，把沈清给的饮料递了过去，“要不要喝点饮料？还能提提神。”
没想到这个人类回休息区还记得给自己带东西，大眼鬼头顶的好感度一下蹦到了五，它所有眼睛都盯着时寂手里的瓶子，语气也变得软了下来，“还是你想的周到。”说完它伸出手，飞快地把饮料拿走，好像生怕时寂反悔一样。
看到大眼鬼头顶的数字突破了零，迈入了绿色的安全范围，时寂便也不准备立刻回房间，而是直接停在了酒店前台，和它聊了起来，“那您今天有没有听到一些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啊？”
大眼鬼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就是听到有些人说想逃出去。”
时寂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肯定不会有玩家蠢到当着保安的面提到这些，估计保安还有一些其他监控的法子玩家都不知道。
然而大眼鬼似乎根本不害怕玩家能出去，“不过也不知道他们后面情况怎么样了，真是天真，竟然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剧院吗？”
“毕竟他们不如您聪明。”时寂笑眯眯的又夸了一句。
“那是！”大眼鬼听着这些话很受用，密密麻麻的眼睛都舒服的微眯了起来，“毕竟只要在这栋楼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能知道。”
听到这话，时寂背后寒毛竖立，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保安还有这个作用，估计今天玩家的会议，也展现在了这全知全能的监控下。
当时应该也算是幸运，当时竟然没人触碰到酒店的相关规则。
等和楼下的保安大眼鬼唠完磕，时寂才慢悠悠的走进电梯，等到了十四楼，时寂发现杨毅还在电梯旁的大厅里等着自己。
“你怎么还没去睡？”时寂随口问了一句。
“看你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情况，就想着等等你。”杨毅看到时寂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整个人也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才放下了心。
“你想多啦！我不会有事的，何况这个副本里面的鬼怪大部分都挺友好的。”时寂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没错，毕竟和上一个学校副本相比，还多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酒店房间可供玩家休息，条件已经很好了。
“多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杨毅毕竟经历过的副本更多一些，这方面也更为谨慎，“今天有什么发现吗？这里可能隔墙有耳，要不要去我房间说。”
想到楼下保安说过的话，时寂摇了摇头，“就在这里吧，这栋楼里面说什么，保安都可以监控得到。”
听到监控的事情，杨毅心里虽然有过猜测，但真的亲耳听到时寂说出来的时候，他脸上依旧流露出了短暂的惊愕，显然他之前对此也并不十分了解。
时寂继续说道，“我是担心万一酒店有什么玩家之间不能互相去彼此房间的规定，别莫名其妙的踩了雷，结果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这里，白天那么多人都在这里说过话，至少应该是安全的。”
时寂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杨毅走到角落，同时她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今天其他三个区我都看了一遍，然后发现这个剧场背后有一个‘老板’，其他鬼怪都有些惧怕它。”
“老板？”
“嗯，”时寂点了点头，“那个老板应该是一个事业上面追求极致的鬼怪，所以我担心的是最后的演出，恐怕所有的压轴都在那里。”
不仅时寂这么想，最终演出同样也像一朵乌云笼罩在杨毅心头，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还没有。”时寂直言坦白，“我只知道，会有很多观众互动的情节，只能说见招拆招了，不过你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杨毅想了想说道，“其他玩家有些动作。”
“是有人想逃出剧院吗？”时寂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杨毅瞪大了眼睛，明明时寂一整天都不在酒店里，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没错”杨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尴尬，“恐怕应该是江稷那个家伙捣的鬼。”
“他明明知道副本是出不去的。”时寂微微蹙起眉头，应该只有新玩家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而江稷作为老玩家，他不会不知道这个事情。
“是的，但那又如何？”杨毅显然很厌恶江稷这种一心只想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的人，语气中带着不少不屑，“万一这个副本可以呢？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对于他来说，他只需要鼓动别人去做，就像小白鼠一样去踩雷，他在后面观望，什么都没损失。”
“真恶心。”时寂最后盖棺定论，“那最后结果如何？”
“死了。”杨毅顿了顿，虽然他尽力想表示平静，但还是难掩些许的悲伤，“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白天看到那个蹲在角落的中年男人，他还有个女儿，江稷说，只要出去就能回家。他们错信了江稷，那个男人死在了我面前，到最后还念着他女儿的名字。”
时寂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虽然她和那个男人没说过一句话，但应该想得到，他至少是一个好父亲。
时寂叹息一声，岔开了话题，也说出了埋在自己心里的疑问，“在这里死了的人，外面真的也会死吗？”
从第一个副本结束后，时寂就在怀疑这个问题，就是副本到底会不会影响到现实生活？如果真的就只是一场游戏，在游戏里死了等待复活，那么又何必小心谨慎呢？
“我曾经也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会的。”杨毅点了点头苦笑道，“如果有身体的残缺受伤，出去之后对应部位会疼痛几天，时间长短视伤势严重而定，等下次进入游戏，所有伤口都会愈合，所以受伤并不是问题；但你在这里面死了的话，在外面很快也会意外死亡，无一例外。”
“在外面，玩家之间是不是也互相有联系的？”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时寂的语气十分肯定，求生游戏的玩家跨越天南地北，如果相隔千里，一个人意外死亡其他人怎么会知道呢？
“是的，有一个论坛。”杨毅也没准备隐瞒什么，“里面有时候会互相分享一些副本情报，有些人也会标高价售卖，里面时不时也有一些讣告，可能之后我也会挂在哪儿吧。”
杨毅说完叹了口气，接连两次高强度副本，让他精神也有些疲乏。
“不说这些了，”杨毅似乎不想再提这种生生死死的事情，“明天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先去一趟后台区，那里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想到今天下午遇到的道具师，时寂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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