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璧蚕毒

“月鈞辰！她在哪裡？！”北凌軒猛的一下推開房門，怒氣沖沖地道。

        月鈞辰用玩味的口吻说：“来，先坐下。”

        北凌轩顿了会，方走至几案前坐下。

        月钧辰给北倒了杯茶，后伸手示意。

        北凌轩疑惑了会，月钧辰见此说道：“若我有意害你，你连门都进不了。”

        闻言，北凌轩方拿起茶杯，不顾品茶之道，一口气喝完，还故意加重了力气放下茶杯，连桌子都被他的气势，为之一震，最后还裂开了一道裂缝。

        “神君莫怒啊，怒火攻心。”月钧辰话中有话，还特意加重了“心”字的语气几分。

        “他們都說月鈞辰是神界舉世無雙的神，呵，神？”他無聲暗啞地笑了。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大雪的清晨，自己和月無垠在狂奔的模樣，年幼的妹妹早已筋疲力盡，母親卻毫不留情地繼續拖著她往前跑，幾次他們跌倒都被惡狠狠地拖起，直跑到脚掌磨破，膝盖出血，仿佛死神就在后面紧紧追赶。

        黎明的笼罩在冬日的黑暗里，漆黑不见一丝光，只有他們三人响彻空空的腳步，呼吸急促凌乱。

        他知道，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杀手，就在身后紧紧追随。

        “快！快进去！”终于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眼看前面的朱漆大门打开了一线，母亲猛然在他們背后一推，“快进去，别回头！快！”

        十四岁的月鈞辰和九歲的月無垠被猛然一推，一个踉跄，向着打开的大门直跌了进去。月鈞辰在额头撞到石板地的那一瞬，一双手臂伸过来，及时接住了。那双手臂尚自稚嫩，却温暖有力。

        抬起头，他看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正和一個男人从北海殿里走出来，惊呼着伸手抱起了他。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耳后一声厉啸，一道刀光亮起，一片热辣辣的血就泼上了她的后背。

        “娘——娘！”他失声惨叫，挣扎着回过头去，眼前却忽然一片漆黑。

        那个少年用手掌迅速地覆上了他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不要看……不要看。

        那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十几年后，依然回荡在他耳侧。

        那一天，仿佛是命运恩赐，在生死之间，那道门竟然对他打开了！

        母亲用尽生命里最后一点力气把他們推了进去，从那一线打开的门缝里获得了一线的生机。

        他活了下来，留在了北海殿，寄人篱下地生活。

        那道门对他打开了，他进去了，以为自己从此安全。可是那些流著血眼睛，却还是日日夜夜地盯着他！

        不……不不！他不要这样的生活……不要！那些死去的眼睛，都不要再盯着他了！

        十几年后，背后仿佛依然感觉到那种湿热，仿佛母亲的血还在流淌。

        月鈞辰的手微微颤抖昏暗的眼睛里露出了某种尖锐的光，抬起手腕，将手里的璧蠶毒抹在茶杯……

        “好喝吗？”月钧辰若有其事地道。

        北凌轩瞬间变得不耐烦了：“我说，她在哪？！”

        月钧辰紧握着拳头，极力地隐瞒自己的情绪，良久才道：“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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