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归去来

應該是幻覺吧？這世上，本不該有任何活人還知道那個秘密。

        然而，第四日，北凌轩還沒有醒來，驀然，月钧辰惊闻侍從急報，說北海神尊不好了。

        月钧辰從噩夢中一驚而起，臉色慘白。

        “听說今天一大清早起來，不知道怎麼的，神尊手上的居然出现碧綠色的纹理，這幾天也沒有任何異常，為什麼忽然間就變成這樣？”

        月钧辰身體微微晃了一下︰“那……神尊如何了？”

        侍從舒了口氣，道︰“還好，神医谷的谷主已經趕過去了，應該能控制住病情吧？”

        他一顆心提起來又放下來，恍惚之間，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凌亂——那一顆毒藥竟然直到三天之後才發作，而發作起來又並不致命。

        那個神秘人心機深沉，借此免除了他的嫌疑。

        只是，那人到底又是做何打算？

        他咬著牙，扶著侍從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北海殿。

        “神尊這次毒發，實在是非常詭異，老朽也不能解釋為何神尊手上的居然出现碧綠色的纹理。”

        還沒進門，就听到了谷主的沉吟，神醫竟也是束手無策。

        “如今看來，虽然神尊的性命暫時無憂，但毒素可能会再度擴散，剩下的時間便只有三個月短了，只怕……”

        “只怕什么？！”月钧辰的聲音有無法掩飾的焦急。

        “只怕目下只有兩個選擇了——”老谷主嘆了口氣，看著榻上臉色蒼白的神尊，有些不忍，“第一，如果能在一個月內拿到解藥，還來得及救回神尊一命。”

        北凌轩沉默下來，臉色凝重。

        這點時間，萬萬是來不及的。

        “第二呢？”他抱著一絲希望開口問。

        老谷主看著他們兩人，目光冷亮如刀，一字一句︰“第二，立刻準備刀藥，趁著毒還沒有擴散到全身，將神尊的雙手都截掉！”

        “……”那一刻，門內外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北凌轩的手僵在了那里，說不出話來。

        “老朽不是說笑，的確只有這兩個法子了。”老谷主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北凌轩又看了一眼月钧辰，“望神尊好好考慮，早做決定。”

        他轉頭看著病榻上的北凌轩，道︰“雖然老朽盡力以銀針壓制，但這毒還是會以每日向心脈處上升一分的速度擴散——若能早一日決定，毒擴散得少一些，截掉的手臂便短一些。若等到了一個月之後，那……”

        谷主說到這里，搖了搖頭。

        ——若等到了一個月之後，這兩只手臂便是齊根切斷，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真的沒其他法子了嗎？”月钧辰開了口，聲音略微發抖。

        “以老朽的醫術，是找不到其他的解決之道了。”

        老谷主嘆息——如今天界上，神医谷谷主乃是首屈一指的神醫，連他都說沒有法子，那更不可能有人還能找到第三條路。听到這樣令人絕望的回答，月钧辰沉默下去，指尖微微發抖，顯然心中也是掙扎憤怒到了極處。

        “好。我知道了。”最終，他只是說了這麼幾個字，“有勞了。”

        白發蒼蒼的谷主起身告辭，看了看月钧辰，只是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殿主的氣色怎麼如此不好？讓老朽把把脈如何？”

        “一夜沒睡好而已。”他勉強地笑笑，“不勞谷主費心。”

        當老谷主離開後，房間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月钧辰看著病榻上的北凌轩，北凌轩卻不看他，只是垂著頭凝望著手中的水吟剑——那一把絕世名劍握在他蒼白中透出慘碧的手里，顯得分外的妖異。

        許久，北凌轩的嘴角動了一下，露出一個冷然譏諷的笑容︰“還記得我和你相遇的时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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