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鲍汁捞饭
“四狗！小爷出门前叫你驶辆马车，你怎么驶辆牛车出来！还是板车！你拉人还是拉畜牲啊？”
小胖上官玲珑骂骂咧咧道。
“上官大人，小的名唤三狗，不是四狗，您当时走得太急，没听到小的说不会驶马…”
驿卒打扮的三狗苦笑恭敬道。
经上次凶宅之事后他就被龙家牙行扫地出门，又被龙涛赶到了青帝驿站当班。
好在这板车够大，上官小胖把纪风扛上板车，慕容青芷搀扶着路云踏上板车。
受伤极重的纪风路云分别躺在板车两侧，二人相视无言，纪风先扭过头去。
他心里想的却是：武功被废后，怎么觉得她好看极了。
武当开山以来，唯二人修过纯阳无极功，当年祖师张真人不说，谁也不知道这纯阳无极功修得愈深，愈对女色无兴趣。
姗姗来迟地机械电子合成女音响起：
“叮！击退半步九境武者，气运值增加8000点。”
击退？咬了一口也算助攻了？系统你这是大放水！
“叮！剩余气运值：10000，检测到宿主身体受损，根据系统权限拥有者可乐设置，将自动消耗一万点气运值修复宿主身体！”
可乐还设置了这个坑？
纪风手腕脚踝一阵酥麻，断裂的筋脉开始重生，丹田处的氤氲紫气渐渐升腾。
“叮！修复中！宿主将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闭上眼前，他看到霞光万丈。
霞光红泛艳，树影碧参差。
夕阳西下，一行人慢慢走回青帝城。
主要还是牛慢。
慕容清芷抱着余瑯，逗弄道：“小瑯儿你怎么那么小个，六岁了还跟三四岁的娃娃一般高，平日里你不是吃得很多吗？”
余瑯邹起小眉头，不悦道：“才不是，你又不认识我，你怎么知道。”
上官玲珑也很不悦：明明让舅舅派十个能打的过来，偏偏派来个最不能打的慕容清芷，李无忧的剑气真是吓死小爷了，回到驿站得好好琢磨下笔墨。
慕容青芷拿出小梳子替余瑯梳了梳鬓角，她早已在卫所查阅过二人情报，这对师兄妹从踏出武当山门一刻，一言一行都被锦衣卫记录在了《饵册》，其中有两个字被指挥使大人圈了起来：余瑯。
上官玲珑接到的任务是：这对饵要活着带回应天府。
慕容青芷接到的指示却是：鱼，就算是活的，也当死了。
吴不凡，就算还活着，锦衣卫也得当他死了。
余瑯突然看着慕容清芷：“好看的姐姐，你能教我那个变化之术吗？我想变成大人。”
“家承之学，施展起来也只能维持一柱香功夫，你想不想学别的武功？我可以教你。”
余瑯摇摇头：“师父说不让我练武功。”
“小瑯儿为什么想要变成大人？”
“我不要再让别人欺负二师兄…”
深夜。
青帝城外青帝驿。
上官玲珑坐在桌前，下笔如有神：
最能打的孙百户亲启：
永乐五年秋十月十四日，
十境邪道剑修李无忧于青帝城现身，
小旗上官玲珑唯有死战矣，
望孙百户带卫所同僚替小旗报一剑之仇。
汝国公府世子、镇远大将军之孙、锦衣卫都指挥史之侄，上官玲珑禀。
第二封信，他斟酌半天才下笔：
敬爱的舅舅指挥史大人：
近日银两不够用。
您的爱侄上官玲珑。
他丢下笔，装好两个信封，看了看窗外的明月，思念思念怡红院应天府总院的翠翠，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几日后。
青帝城富贵街竹酒巷。
纪风幽幽醒来，吐出一口浊气，筋脉重生，氤氲紫气遍布四肢百骸。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他换了身衣裳推开房门。
见上官玲珑一身打扮华丽，挥着五明扇，大拇指戴着个翡翠扳指，腰佩一块美玉，正使唤着穿着各色衣裳的小厮把几个食盒抬上饭桌。
“上官玲珑？”纪风一时不敢认出来。
“瞧瞧你这乡野村夫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吃饭！尝尝青帝城各大酒楼的招牌菜式。”
…
余瑯夹一块樱桃肉尝了尝，便和上官玲珑开始点评青帝城的酒楼出品。
路云伤势未愈，没什么胃口，只挑些素菜吃。
“这几日，多得各位照顾师妹。”纪风才知道自己睡了好久。
路云掏出满布裂纹的墨玉与一张锦绣名帖：“马上就是名剑山庄十年一届的蟠螭问剑，只有江湖年轻一辈才能参加，你陪我去，替我参加比试，若能夺魁，我便不再与你论天元一事。”
“好。”纪风认真注视着路云，此时心神平静，波澜不惊，不觉路云好看，应是自己的功力完全恢复。
他又看向上官玲珑：“锦衣卫那边？”
上官玲珑抿了口白烧：“哧！我也不知道吴不凡欠了锦衣卫何物，追回大内九阴宝典的事归东厂管，至于带你和余瑯回应天府一事，上头也没定下时限。”
余瑯有样学样抿了口汤：“哧！胖叔叔，大师兄有欠名剑山庄的东西吗？”
“你大师兄借了龙泉剑和青莲剑诀，但此时的名剑山庄不会在乎一柄名剑一本剑诀，纪小哥你跟路姑娘去名剑山庄，此番大比对你的武道一途大有裨益，你内力虽深厚但招式运用太过刻板。余小妹不能去，我让青芷明天搬过来陪着她。”
上官小胖竖起兰花指捏着瓷勺子往饭里倒了点汤汁。
“我要跟着二师兄一起去。”
余瑯有样学样地往饭里倒了点汤汁。
“哎呀，余小妹，要倒这个鲍鱼花胶鸡的汤汁，这叫鲍汁捞饭，名剑山庄的老头儿视才如命，发了疯地要收你为徒怎么办？”
上官玲珑拿了个空碗调好鲍汁捞饭递过去给余瑯。
路云邹眉：“还有这种新鲜的吃法？”
余瑯想到昨日战况，二师兄差点被李无忧打死，不由眼睛红了，抽了抽鼻子：“好，我不去便是，但胖叔叔要每天送好吃的过来。”
纪风叹了口气，安抚道：“青帝城过去名剑山庄不远，师兄一定早点回来，你在家乖乖听清芷姐姐和胖叔叔的话。”
余瑯委屈点点头：“嗯！”
路云拿出一只木制机关鸟，往地上一放，机关鸟在地上噔噔噔噔噔绕了一个小圈，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吓得狸花猫和大黄狗躲在墙角。
“瑯儿，有什么事你就让别人代笔写信，塞进机关鸟的盒子了，机关鸟会送到我们手上。”
上官玲珑眼神一亮：“机关鸟还有多吗？小爷大孝侄，就爱给舅舅写信。”
余瑯眉笑颜开：“师父说下山不能收别人的东西，云姐姐，这个机关鸟一定很好玩吧？”
纪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和道：“师妹，这机关鸟你就当是云姐姐暂放在家里的。”
他望向路云：“路姑娘，我们何时启程？”
“明日。”
酒足饭饱。
纪风与上官玲珑驻足在庭院中。
“上官兄，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乡野村夫，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东厂不来找你麻烦，锦衣卫把你带回应天府也会好生招待，这一切，是因为陛下要大兴武当。”
“不是要问这个，我是想问为何你提起你舅舅时，却自称侄子。”
“乡野村夫，不许小爷的舅舅是上门女婿？”
“那也不对啊？”
“乡野村夫，我给你掰扯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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