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惊鸿
大道无名。
大道无形。
大道无情。
纯阳无极功已至六层的纪风，以为自己不会对哪名女子生出情愫。
心中似一道枷锁突然断开，似山崩地裂，似洪水滔天。
他还记得与她初见时，她的笑容如春风，如静湖。
【天机门路云，来收点利息。】
【你还手了，算不得是利息啊。】
【后来爹死了，娘死了，天机门上下两百多条人命，十二座偃甲，都没了呢…】
【我要回东海，替爹娘替天机门报仇雪恨…】
“我马上就要赢得螭吻剑给你了。”
“你是天机门唯一传人，你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路云…路云…路云…”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手触及的体温渐渐冰冷。
悲到极点，他吐出一口鲜血，目之所及的世界，没有了色彩，只有黑白。
路云死了，我还为何要继续这比试？
圆真小和尚嘴角上扬。
【叮，检测到宿主心境受损，是否消耗5000点气运值修复？】
机械的电子合成女音。
“是。”
【10%…50%…100%，宿主心境修复完成，目前剩余气运值：-19870点。】
纪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眼含泪水站在擂台上。
台下的路云活生生地站着。
嗯？就是觉得路云变好看了点，我没有喜欢她。
台下的寥寥几名观众开始扔香蕉皮瓜子壳了：
“这比的是啥？站着不动站半天！还哭了？害不害臊。”
小和尚讶异：“再来一次。”
双手合十。
纪风眼前的景色一转：小和尚跳下擂台，一掌打中路云腹部，她口吐鲜血，闭上了眼睛。
又来一次？他象征性纵身跳下接住缓缓倒下的路云。
他很平静，笑看着小和尚。
小和尚慌了：“再再来一次。”
双手合十。
纪风眼前的景色一转：小和尚跳下擂台，一掌打中路云腹部，她口吐鲜血，闭上了眼睛。
还来一次？这次他没有动作，路云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辛苦路姑娘了。
“小妖僧！有完没完！”
心境撕裂，再次睁开双眼，纪风开始不平静了。
“纪大侠饶命啊！”
圆真小和尚转身想跳下擂台。
纪风伸出右掌，罡劲如风，圆真小和尚被拖到他的身前。
他随手捡了条树枝狠狠地抽打小和尚屁股。
“小秃驴！冒充少林弟子是吧？还众生皆苦？还让我帮你见一苦？爱别离？我今日就让你屁股开花爱别离！”
“纪大侠放过我吧，呜呜呜。再也不敢了！”
圆真小和尚原是青帝城一小乞儿，机缘巧合间拾取到一本《菩提树颂序》。
他却歪解其意，创出此毁人心境之法。
打了几十下。纪风把小和尚丢下擂台，执剑管事连忙接住：
“纪风，胜！”
【叮，击败六境武者，气运值奖励1000点，剩余气运值：18870。】
这小秃驴，还让自己亏了5000点气运值修复心境。
走下擂台。
路云递上毛巾：“纪风你刚才怎么哭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纪风看着路云：“沙子被风吹进了眼睛。”
远远听到另一边的执剑管事大喊：“阿卡莎，胜！”
观众欢呼声如潮：“阿卡莎！阿卡莎！阿卡莎！”
是夜。
少年少女漫步在剑湖长桥上。
路云突然开口：“纪风，那个阿卡莎好生厉害，决赛若打不过就认输吧，我不想又连累你受伤。”
纪风不解：“路姑娘，为什么有个‘又’字？”
路云叹了口气：“上次见面时，如果不是我先对你动手，也不会把你逼到城郊破庙遇到李无忧，害你筋脉被断，余瑯也差点被抢走。”
纪风笑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的偃甲不也是被李无忧剑气击碎了吗？当时为什么出城啊，我是怕你我打起来弄坏了房子，才住不到两个月的宅院呢。”
路云也忍不住笑了。
“我们算不算是朋友？”
“算吧，但，是朋友也要明算账，拿不到螭吻剑，我会让你取别的东西当利息。”
…
次日。
四强比试。
李惊鸿很郁闷，他的对手是爷爷奶奶争论不休的“天生剑胎”。
爷爷李无心：“孙儿，剑下留情啊，不可伤了天生剑胎。”
奶奶独孤氏：“孙儿，使出奶奶教你的独孤九剑，好让老头子知道看走眼了。”
名剑山庄的少庄主，不执剑。
庄主同辈的兄弟早早分散各地接掌大明各处家业。
唯有剑道天资最佳的他自小留在山庄。
或许日后及冠名扬武林后，每年挑把名剑山庄主推新剑，助长销量。
他凌空一指，周身凭空生起五道各色剑气，如蜂蝶飞舞，射向纪风。
纪风双手被氤氲紫气包裹，从容挡下五道剑气。
五道剑气跌落在地，恰好将纪风围住。
李惊鸿手掐法印：“五行剑阵。”
剑气光芒大盛。
金木水火土。
纪风的身影渐渐被五行剑芒覆盖。
五色剑芒冲天。
路云与三狗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擂台。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随后五行剑阵钻出五条淡紫色罡劲龙形！
剑气消散。
纪风双腿委曲，左手内圈，右手接连推出数掌。
十几道龙形罡劲气势不减，轰向李惊鸿！
擂台下聚拢了不少观众：
“这纪风竟有如此震撼实力！”
“这招我见过，亢龙有悔，他竟能接连打出十几条龙，内力深厚至极！”
“风风…妈妈爱你”
李惊鸿伸出右手，五色剑气再身前再度凝形，迅速聚拢成一把剑。
剑身五色流光溢彩。
“破气式！”
他挥舞长剑，时而潇洒优雅，时而笨拙不堪。
却将十数道龙形罡劲一一砍下。
而后疾跑欺近纪风，剑招精妙绝伦。
纪风使出武当长拳与之对敌。
“破拳式。”
化拳为掌。
“破掌式。”
太极拳意。
“破？这个如何破？”
二人动作登时极为缓慢。
李惊鸿自小得奶奶独孤氏传授剑式，这独孤剑法的要旨，在于一眼见到对方招式中的破绽料，便即乘虚而入，后发先至，一招制胜。
可遇到纪风的太极拳意…
在观众看来，二人一招一式如在磨豆腐…
“啥玩意？怎么这纪风遇到什么对手都能打的这么难看？”
“把对手拉到与自己同一个笨拙的水平线，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他！纪风兄的武学境界，高山仰止啊！”
“风风…加油！”
擂台上的纪风听到最后这句，有些感动：我也有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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