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冷眼旁观
盯着眼前神色各异，姿态不一的十八罗汉，周小胖下意识的想要向门外退去，刚刚走到门外，就一头撞到想要走进大殿的陈云欢身上，两人纷纷惊呼一声，坐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呢？走路也不看着点，找没找到点线索啊。”
“寺里寺外就这么大，都快翻一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丁点的线索，小海呢？”
周小胖委屈的站起身来，揉着还有点疼的肥硕臀部，看的陈云欢皱起眉头，那一坨肉一颤一颤的，就差没直接从屁股上掉下来，割掉当猪肉卖，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你说，这寺庙里，不会还有我们没有找过的地方吧，梁宁和沈珏刚刚发消息，说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沿着山路下山，两个大活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被人抬走，这么说的话他们肯定还在山上。”
嘀，嘀，嘀。
三人手腕上的设备同一时间响起，看到上面江左发过来，找到线索的消息，兴奋的朝着江左所在的地方跑去。
而当周小胖看到两眼通红，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看着江左的唐婉儿时，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不就是觉得唐婉儿一个千金大小姐，跟在自己身边有点烦，让唐婉儿自己去找江左，怎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模样？
“别哭了，婉儿姐，发生什么了？”
同样赶回来的沈珏冲到唐婉儿的身边，拿出纸巾擦拭掉唐婉儿眼角的泪水，哭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江左，却不见江左有任何的解释。
“你怎么不去问他？问问他都在做什么？”
“我们走吧，刚刚问过老住持，后山有一处荒废的柴房，应该就在那里。”
一行人疑惑的看着江左，希望得到解释，可江左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唐婉儿，直到离开的时候，也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在这，人是不是你绑走的？”
刚刚要起身的梁宁，这才看到林志远就在江左的身边，指着林志远大声质问，梁宁现在忽然懂得上周末的比赛中，江左为什么要让周萍挡在鸦林的后方。
正如江左说的那样，因为不信任，而现在梁宁的质问也不外乎两个字，怀疑。
“江左跟我说，你们的人丢了，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过现在看来，江左已经把问题都解决了，至于我？”
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浮现在林志远的脸上，就像江左一样，眼中闪过一丝丝怜悯的目光，就像在看一群可怜虫，心中的傲慢与偏见会遮蔽一个人的双眼，让他原理事实的真相，如果林志远心中的是傲慢，那么存在梁宁，唐婉儿心中的，则是偏见。
“有些事情，江左不告诉你们是对的，至少还能保持心里最初的那份纯真，呵呵。”
“够了，我们走吧。”
江左有些低沉声音传到梁宁的耳中，明显带着一丝情绪上的波澜，像是愤怒，又像是悲哀，梁宁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明白对反内心真实的想法，可能从一开始，自己和江左就从没有站在同一个层面上来思考。
阴暗的房间里那一缕阳光，顺着脚下的地面，缓缓的移动到自己的胸前，多少能让余姬在这个阴冷的世界中，感到一丝温暖。
尽管无数次的抓捕过程中，余姬接触过很多手段残忍，性情暴躁的罪犯，可从没有想过，原来那些外表光鲜，衣冠楚楚的人，会有这样的疯狂的一面。
衣冠禽兽吗？余姬不知道，眼前的项籍已经不应该再用禽兽两个字来形容，更像是一个恶魔，一个魔鬼，或者是一个病人，一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人。
而通过电子蜂传来的实时监控画面，更是让余姬有些不寒而栗，这种昂贵并且明令禁止民用的监控设备，此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项籍之所以还留着自己，是因为他需要江左调入他早已经准备好的陷阱，可此时看上去，画面中的江左，没有丝毫慌乱的表现，反而和林志远站在偏殿的台阶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悠闲的聊着什么。
可惜，电子蜂听不到他们正在说什么，可很快，其他人的到来让项籍隐约间感受到些许的不安，尤其是突然出现在江左身边的林志远，更是让项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味。
这里会不会是一个陷阱？项籍忽然想到，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洛斯克的疯狂，到潇湘学院停电，尽管不排除对方早有准备，可只要李明溪没有暴露，江左就绝对不会找到自己现在的位置。
可.......看着屏幕上传来的画面，一只满是老茧，充满划痕的手像抓苍蝇一样，飞快的在电子蜂的画面前闪过，屏幕忽然一黑，终于让项籍意识到，对手的可怕，电子蜂仅仅是飞的过于接近，却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变成一堆废铁。
是巧合吗？项籍不信，走到余姬的面前，摘下余姬嘴里的堵塞物后，两人就这样冷冷的盯着对方。
相比那些侥幸的可能，项籍更愿意相信，余姬有什么办法能够通知到江左，或许是嘴里的牙齿中安装上小型的定位器，可自己明明已经将屋子里的信号全部屏蔽，就连信息都发不出去，怎么可能还会有跟踪信号？
“那些家伙是怎么找过来的？看你的样子，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你没机会鱼死网破的，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
随着绳子绷断的声音，传到项籍的耳中，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刚刚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作茧自缚。
余姬身上迅速浮现的外附式武装义肢，是项籍费尽心思都不曾弄到手的战略级武器，对这种最新式的武装义肢，哪怕仅有一个手臂都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所以最后项籍不得不选则使用此时经过自己改装的机械义肢。
可仅仅是一个回合，自己花费高昂的价格改造的手臂直接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七零八落的零件让旁边正想过来帮忙的大汉愣在原地。
而此时，废旧柴房的门，也刚好被推开，阳光在光滑的合金表面发生刺眼的反射，看到阳光的一瞬间，余姬连忙将身上的外附式义肢重新隐藏，转而提着身旁的板凳和项籍相互对峙。
推开门的那一刻，周小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就像一只猪很难想象自己遨游在天空俯瞰大地的那一刻，周小胖同样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瘦弱无比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拿着一个碎掉一半的板凳和五个大汉相互对峙，而且项籍还丢掉半只胳膊。
“我的，天啊，她怎么这么凶残？”
“这......不太像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的事。”
“她还是人吗，不会全身上下都是改造过的机器人把。”
......
看到余姬相安无事，一行人人相互开起玩笑，可看到倒在地上，还留有余温的尸体时，每一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把嘴闭上，看向一旁再一次哽咽的唐婉儿。
看到这一幕，本想说些什么的余姬，扭头看向江左，见到江左缓缓的摇头时，余姬最终还是选则保持沉默，清醒过来的一行人知道自己还有敌人要去面对。
除去项籍以外，其他四个打手也只是看起来膀大腰圆，在几人蜂拥而上的情况下很快就只能哀嚎的躺在地上，而同样倒在地上哀嚎的只有承受多次打击的周小胖。
拿着沈珏递过来的湿巾，有些痛苦的敷在脸上青红相间的地方，尽管游戏中再怎么打生打死都不会感觉到疼痛，可生平第一次打架的周小胖还是为自己的鲁莽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另一边江左那里却机会处于一面倒的状况，轻描淡写的就能够躲开来自对方的攻击，一直注意观察局面的陈云欢保证，如果不是余姬和江左两个格斗高手在这里，光凭他们几个人，根本不会是四个壮汉，加一个身上还有许多小物件的项籍的对手。
打电话报过警的几人坐在柴房中去喘吁吁，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江左最后走到余姬的身旁，轻轻的将余姬额头上一直佩戴的抹额取下，在红宝石的背面，取出一张纯黑色的芯片插入自己的设备当中。
全息影像中浮现的画面是李明溪和项籍面对余姬吐露心声的整个过程，以及李明溪是如何打晕余姬，又是如何带着余姬来到这处废旧的柴房当中，最后和项籍见面的全部过程。
余姬终于明白，昨天在湘江的傍晚，江左为什么总是望着李明溪，最后还送给自己，正拿在江左手中，精致唯美的抹额。
看着没有经过丝毫编辑的画面下方出现一个发送的字样，项籍癫狂的摇着头，口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
“不，不，不.........求你，别这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放了我，江左，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这次百校联赛的名额让给你们，你还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够满足你，财富，全力，还是游戏中的装备.......只要你需要，都可惜向我开口，只要你将这段视频删除，真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张口，我们可以成为全世界最好的朋友，只要是你的请求，我都会满足.......”
嘀——
一声已发送的提示音传到项籍的耳朵里，狰狞的脸上不再是刚刚扭曲的哀求，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恨。
“你今天毁掉我的一切，明天你就会为今天的不识时务而付出代价，我会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等着你的，江左，还有你，一个女人。”
可无论项籍的诱惑再怎么让人心动，无论项籍的威胁再怎么恶毒，江左都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已经没有未来可言的可怜人。
啪，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在废旧的柴房中响起，唐婉儿哭红的双眼冲到项籍的面前，两个耳光过后，像是抽干掉唐婉儿浑身的力量，跌坐在满是灰尘的冰凉地板上。
嗡嗡作响的警笛声从山下传来，从报警倒现在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有无人机飞到仓库中勘察现场，山下的警方也正在飞快的赶来。
年轻的警察出现在柴房的门口，例行公事的将这里每一个人带回到警局当中，然后逐一进行盘问，或者审讯。
坐在漆黑的审讯室中，江左破天荒的接过年轻警察递给自己的一支香烟，不贵，但是口感还算舒适。
“那个叫项籍的家伙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注意，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没什么好说的，只需要你帮我提醒一些人，有关项籍的罪证可以在包括tth，以及bnsdh两个全球性新闻网站中找到，就可以了，相信应该有很多人会对今天的故事很感兴趣的，毕竟，网络嘛。”
一连串急促的敲门上传到审讯室中，年轻的警察出去不知道做些什么之后，重新坐在江左的面前，直接送江左回到安置一行人的房间，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望着江左对着自己微笑的面孔。
就在刚刚，一个来自局长的通讯账号，打给自己这个对很多人来说，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小警察的虚拟账号上，而自己也只不过是转述过江左的话，轻而易举的让对方久久没有回话，最后以一句‘你做的很好’结束掉这次十分简短的对话。
见到李明溪家人痛哭流涕的样子时，余姬攥紧江左的手臂，而唐婉儿则在沈珏和梁宁的安慰下，望着城市中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出发的时候以为会是一次轻松的旅程，回来的时候却是在警车的嗡鸣声中，最后弄的朋友不是朋友，敌人也不再是敌人，只有触目惊心的尸体，和在网络上疯传的视频提醒着每一个人，这一切都确确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就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这样的真相，余姬怎么也没有想到，看到此刻就坐在自己旁边的江左，如果再拿上一桶爆米花，那样的神情就像是聚精会神的在看一场剧情跌宕起伏的破案片，而自己只不过是在冷眼旁观，好像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的样子。
“抱歉，没有事先让你知道抹额中其实安装过监听设备，不过确实是董夫人送给倾城的礼物，只不过不是饰品，而是方身用的监听器。”
“如果我真的出事，你会不会像当年陈铭泽那样疯了似的找我？”
“不会，不过我会为你报仇，找到每一个伤害过你的人，然后我会让这些人知道，究竟什么叫做残忍。”
“你还，真是残忍啊，就不会哄骗女孩子吗？”
“你是在让我哄骗一个，能够一打五的女汉子吗？女孩纸倒是有两个，却都没陪在我身边啊。”
看到余姬和江左打情骂俏的样子，陈云欢和路小海识趣的拉着周小胖赶回家中报讯，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的事情，没有第一时间冲到警局，就已经是自己家长够宽心的，自己也不好再让家里过多的担忧。
梁宁和沈珏送唐婉儿回到天朝大厦，林志远最后看了江左一眼，选则独自一人离去。
江左和余姬则朝着家里走去，从导航上看去，这里离家还有些距离，年轻的警察开着自己的车停到两人的面前。
“送你们一程，怎么样，上车吧。”
余姬刚想拒绝，却看到江左微微的点头，只好跟在后面来到车里，原本计划去帮助别人的普济节，也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过后，最终成为历史。
“你叫江左，这就是你的女友余姬，我叫韩农，农民的农，尽管如今这个时代农名确实已经成为稀有的代名词，我想你们应该能够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嗯，谢谢。”
“要一根烟吗，我觉得应该比审讯室里的那个味道好上许多。”
“不了，谢谢。”
“他总这样跟别人聊天的吗？什么都不说，你和他交往肯定很无趣吧。”
“怎么会，刚刚经历过这样简直匪夷所思的事情，别人家的情侣都是旅游，逛街，消费，我们两个明显和别人不一样。”
“具体的过程我都已经了解过，可他是怎么找到你的，而且为什么不先把证据交给我们，而是.......选则发到网上，据我所知这样血腥暴力的内容一般的视频网站很少有能够过审的，你是怎么那么快发到tth和bnsdh上面的。”
江左只是翘起嘴角，然后打开全息投影，很明显是一位私家侦探的名片投影到韩农的面前，顺理成章的解释刚刚自己提出的疑问。
“提前把一切都准备好，还真是有些让人刮目相看啊，比我这个职业人员都还专业，难道你就不怕某些人报复？”
“也许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该还应付的过来。”
“你好像认识不少人，而且还有很多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就像项籍那个人渣说的那样，被人知道的秘密，就不能再叫做秘密，所以韩警官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车子听在那个熟悉的路口，三人挥手告别，温馨的场面若是被路人看到一定会联想到很多感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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