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第一次相见
两天的接触下来，云子轩终于能够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江左其实并不喜欢玩游戏，甚至达到一种讨厌的地步，这样得知这个事实的很多东海战队成员都有些难以接受。
既然不喜欢，干嘛还要做，而且比别人做的都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对此林天青只能挠头，他知道自己的镇海恶魔如果不做在机甲中，一定不会是陆先生的对手，可问题是就算自己坐在机甲中，就能击败陆先生吗？
想起昨天夜里，陆先生突然出现在虚拟世界中，将那一件金色传说交给自己的时候，那种毫无波澜的样子，林天青便明白，对于江左来说，自己渴望已久的金色传说，也仅仅是一件好用的装备而已，根本不会有任何不舍得情绪在其中。
然后陆先生又提到之前得约定，只是潇湘战队没有拿到百校联赛最终的胜利，这样的约定还算数吗？
清晨再一次听到江左提到这件事，云子轩本打算拒绝，可江左接下来的话，却让云子轩陷入深思。
“我们是朋友吧，算是吧。”
从公寓楼下到训练基地，云子轩想过很久，最终有些勉强的点头。
“应该算是吧，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
不然为什么云子轩要带着江左，来参观自己家的训练基地呢，其中还有很多需要保密的东西，也仅仅是稍微的做一下遮掩，没有完全的藏起来。
如果不是朋友的话，自己为什么还要教李依依那些有关战队和公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带着一行人去歌剧院欣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呢？
因为是朋友，所以云子轩像让潇湘学院来的几个人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充实而且快乐的笑容，希望每个人都能高高兴兴的。
“那我帮你，以后你自然也会帮我，这就是朋友不是吗？”
很简单的原则，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直适用，从古至今从未有过改变，听上去可能有些势利，可这种关系从来都是不对等而且不求回报的。
只是江左没有说，云子轩也不会这么做。
网络上有关百校联赛被迫暂停的事情依旧在不断的发酵，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动着整件事情的发展，让峥嵘公司与盒子公司怎么也逃不出去。
知道今天清晨，终于学生家长爆出，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比赛结束到现在，依旧没有归家，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样事关人身安全的事情终于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盒子公司自然能够动用自己的权限将这些不好的消息全部屏蔽，只是联合国却不会允许盒子公司这么做，因为很多人都在看着。
当江左浏览完这些新闻的时候，云子轩终于确定，这件事情和江左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云子轩知道，这些天江左真的什么都没做，就仅仅是跟着自己，在训练基地和东海市中转来转去，像是真的来游玩的。
云子轩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庆幸，不过这好像并不重要。
“听婉儿说你喜欢京剧，而且学过唱戏，今晚大歌剧院中有一场京剧演出，听说是梅派的贵妃醉酒，要不要一起去听几句。”
想起自己上一次听戏还是两年前的事情，端着茶杯的手，下意识的想要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只是还在参观训练基地的路线上，哪里来的桌子给江左放。
“嗯——”
这一次江左没有说也好，看得出来江左对这个提意十分的满意，只是云子轩怎么也想不明白，江左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老旧的玩意儿。
如果余姬在的话，一定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意外，因为江左本就是一个带着旧时代风俗的人，就像一个没有完成进化的产物，坚持着自己心中那条老路，直至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回到省局已经第三天，想起那天局长看着自己奇怪的表情，余姬便知道，自己参与到项籍一案中的事情，恐怕早就已经成为局里津津乐道的事情。
余姬不知道局中有没有帮忙，或者局长有没有动用省局中的力量，不过看到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余姬觉得，多少应该还是有的。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余姬像江左那样手里捧着茶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沾染上的这种习惯，不过余姬早就已经习惯，所以觉得很自然。
然而局长却不这么觉得，反而看上去有些怪异。
“怎么回来了，查到了什么？”
“你们不是做的挺好的吗？难道还需要我？”
局长知道，余姬指的是董春明落网一案，证据已经表明，董春明的背后，就是那个神秘并且庞大的沈园，只是就算是黑脸，黄脸，红脸......这样的代号听上去也只是小角色而已，能有什么用呢？
“需要名单，一定会有名单的，一定掌握在一个人或几个人的手中，只有得到这些名单才能将这个庞然大物，连根拔起，不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着很有道理，只是.......余姬真的在听吗？
“我要去见顾倾城，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
局长没有反驳，觉得余姬应该还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可能经历过项籍一案之后，此次回来的余姬明显有着很大的改变，变得更加的沉着冷静，或者说，将自己藏在城府中，让人看不真切。
“什么时候？现在？”
“嗯——”
原本余姬的话就不多，这一次回来不知怎么，变得更少，自己这一次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吧，局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来，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意识到什么事情，一些可能十分重要的事情。
很快一位年轻的小同事来到余姬的面前，带着余姬前往那个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自己想见的人，可能也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相见她的人。
“你好，我叫祝玉族，是这里的新人，请多多指教。”
“为什么叫我多多指教？你听说过我。”
余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局中还小有名气，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个方面，毕竟余姬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还算不错。
“听那些老狱卒说，这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新人都是你送进来的，我想你一定很厉害，至少要比我强，只能呆在这种地方。”
“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地方，每天和那些罪犯对视，就像尼采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们是在凝视深渊，同样很了不起。”
这是余姬这些年里，一直都在想的一件事情。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尼采的这句话在余姬看来很有道理，可如果这里的人，都变成恶龙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很快余姬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因为已经到了。
推开门的那一刻，让余姬感到更加的不可思议，感觉自己不象是在一座监狱中，而是身处在一座唯美精致的花园中。
透过那些林立的树木，还能够看到坐落在其中的小木屋，以及一座小院，和其中的黄瓜，番茄，土豆苗。
如果江左在这里，一定会感概一句，好一副田园景象。
只是自古以来，耕作都是一件苦事，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扎着头巾，拿着笨重水壶的女人，余姬会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很快便被心中的怒火所冲淡，因为自己面前的女人是个罪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罪犯。
“天底下本就没有这样的罪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罪犯。”
放下水壶的顾倾城和余姬对视着，仿佛能够看穿余姬的内心，明白此时此刻，余姬心中的想法。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一旁的祝玉族连忙离去，至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确信接下来的事情不是自己有资格知道的。
第一次见到顾倾城的余姬瞬间便被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迷住，一时间忘记说话，还是顾倾城开口打破这样的僵局，毕竟这种情况，顾倾城也不是第一次见。
“你是局里的人吧，怎么会想要来见我？”
“我见过江左，他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我觉得他好像想要做一些什么，我想会不会是你在那些年没有做完的事情，需要他接着去做。”
“我从来都没有让他为我做什么，他想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余姬忽然想起项籍一案，想起陈铭泽犯案，想起三天前百校联赛被迫中止的事件，想起那个总是徘徊在事情边缘的江左。
“你们两个，还真像啊，无论做什么，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就像这个世界都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一样。”
“本就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有关系呢？”
是啊，这个世界对于每个人来说，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余姬深深的吸气，不想和顾倾城在探讨这些人生哲学上的事情。
“我想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
就连余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声‘嗯’和自己刚才说给局长听的那一声，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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