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没有答案
一大早当李依依在训练室中，见到江左倒在座椅中熟睡的样子时，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安排，很快便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对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无解。
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怪自己，毕竟这是一个谁也看不懂的人。
想起自从见到江左的第一天起，到现在为止，自己通过各种手段对江左的调查，李依依便觉得心中升起一阵乏力的感觉，从小到大，李依依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面对着一只全副武装的乌龟，根本无从下口。
“喂，起床了，你怎么睡在这里？”
这当然是明知故问，不过李依依倒是很好奇，江左会怎么回答自己，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便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果然，睁开双眼的江左只是目光从李依依火红的旗袍上扫过，如果有其他的男人在刚刚起床的时候看到这种穿着的李依依，可能会立刻难以抑制自己的心跳，呼吸变得沉重，或者神志不清也说不定。
只是此刻李依依面对的是江左，就像屹立在南极的冰川一般，江左的目光也不曾有过任何的变化。
李依依知道前天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江左带着余姬消失过一段时间，李依依很好奇的动用无人机跟随在江左和余姬的身后，去发现对方在自己的监控下，大摇大摆的消失在一堆垃圾中。
昨天李依依又派人去垃圾环绕的地方去查看过，除去那些垃圾工人，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像往常一样。
就像几年前几十年前一样，这样的垃圾工们从未有过任何的变化。
习惯成自然，老话听着总是很有道理。
自从李依依出生以来，这片南海群岛除去那些，每年因为填海造陆计划而多出来的岛屿之外，实质上并没有什么更多的变化。
无非便是垃圾山从这座小岛上转移到另一座小岛上，垃圾工人当然要跟着垃圾一块离开，和垃圾一样。
对于李依依来说，这就是世界原本的模样，这些垃圾工本来就该做这样的事情，就像猪生下来便是给人食用的，机器被创造出来便是供人驱使的，垃圾工捡垃圾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江左为什么要去哪里呢？
李依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江左这件事，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江左自然也不例外，李依依虽然好奇，却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好奇心害死猫，虽然李依依还是有些不放心，可见到江左身边的那些人从来都没有替江左担忧过，于是李依依也只好安下心来。
手里拿着早饭的陈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将一杯牛奶和一个煎蛋摆在江左的面前，让李依依有些惊讶。
“你们认识？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看来你替裁决战队找来一个不错的队长，江左可是整个晚上都在浏览裁决战队的资料，刚刚才睡过没有多长时间。”
陈涛满脸笑意的解释着，看得出来，陈涛是个聪明人，因为聪明人往往都很会——装糊涂。
“听说你今天还要去峥嵘电竞场馆，和一辰一起注册成立裁决战队，把这些东西吃了吧，还是热的。”
“谢谢——”
江左没有客气，很快便将一杯牛奶和一个煎蛋扫荡干净，然后略带享受的样子，摸着自己的肚子。
“车票应该已经买好，凭借你的虚拟身份卡就可以上车，可别弄错时间了。”
“好——”
送走李依依，江左悠闲的起身在训练基地的外边随意的闲逛几圈，欣赏一些周围人工种植的花草树木，虽然有些刻意，不过江左还是觉得比虚拟世界那些纯粹由数据构建而成的东西来的好看，因为至少自己眼前这些花也好，树也罢，都是真的，是可以摸得到碰得着的，可虚拟世界中的东西始终都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中，就算再绚烂多姿，终究也只是虚假的。
“那些灰雾，是冲着你来的吧，虽然没有证据，可直觉告诉我，这就是真相，对不对？”
花园的拐角处，一身正装的陈涛突然出现在江左的面前，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因为陈涛相信，江左比很多人都要聪明，而聪明人往往不会在聪明人面前装假。
“我不知道，那些怪物是虚拟的数据，没有办法交流，没有思想，或者说......没有灵魂，百校联赛的时候，我有进行过尝试，可最后却没有成功。”
虽然江左从小生活在潇湘市郊区的庄园里，后来又被喜欢古玩的老头子收养，见过很多求神拜佛的事情，可在江左依旧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灵魂两个字，对于江左来说，始终是虚无缥缈的。
可愈发的接近现代科学理论的巅峰，便会发现越多没有办法按照以往的理论来解释的现象，就像虚拟世界中的信息交互，这难道不是人类灵魂的一种延伸吗？
如果没有灵魂，那思维又是怎样在虚拟世界中，进行数据交互的，那些存在于意识当中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数据是存在的，所以虚拟世界中的事情是发生过的，人的意识交流自然也是存在的，那么按照这样的逻辑推论下去，灵魂是不是也应该真的存在，是不是.......
江左没有再想下去，那没有意义，从现代科学理论的基础建立到如今，人类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任何的生命能够脱离物质而存在，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也必然是物质的一种表现形式，既然是物质，便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江左始终坚信这一点，从没变过。
“你怎么能够确定，那些怪物没有思想呢，为什么不能是对方不想跟你交流，就像你很少和别人说话一样，如果这些怪物确定是敌人的话，自然不会和你有任何的交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便是不确定，陈涛点点头，如果灰雾中隐藏的怪物真的是冲着江左来的，那江左没有必要对自己隐瞒什么，这个猜测还有着很多的机会可以去论证，或者真，或者假，只要江左还会登录自己的虚拟账号，那些奇怪的东西，一定会再次出现，陈涛相信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坚定过。
“如果这些怪物真的是你的敌人，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呢？”
看着陈涛玩味的笑容，江左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最后却得出一个让陈涛不怎么相信的结论。
“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可不会像你这样，近乎像一个传奇一样，正走在崛起的路上。从陆先生初露锋芒，到如今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选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你，江左，就已经凭借着陆先生的身份再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成为全世界游戏玩家们的追捧对象，更何况你还认识顾倾城，还有小道消息说，你能弄到高速权限，这些事情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想想也是，江左微微点头，听过陈涛的点评，江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再别人的眼中，已经不再是那个整天和狐朋狗友们喝酒度日的不良少年，而是一个职业赛场上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星，自己早已经不再普通。
“谁知道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孤儿罢了，连自己的家人都找不到的孤儿。”
江左不喜欢这个话题，借着赶车的借口直接离开，望着江左远去的背影，陈涛总觉得江左这句话有些问题。
陈涛看过俱乐部中，江左的个人资料，上面确实介绍着江左身为孤儿的来历，可如果传闻是真的，江左真的能够弄到高速权限的话，又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呢？
没听说过上帝会有迷路的时候，如果有，也只可能是上帝自己不想回家。
那么江左是哪一种情况呢？或者传闻是假的，或者江左从来没有寻找过，亦或者江左的家人身份地位，还要在高速权限之上。
想到这里，陈涛不禁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插到嘴里点燃。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再高速权限范围内的人，只有一个，他叫乔纳森·李，可是他已经死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
这是让全世界都为之感到遗憾的一件事，很多人觉得这是来自上天的嫉妒，让这个为整个人类开创美好新世界的老人，只能带着自己的发明，最后来到天堂，当然也有人觉得乔纳森·李一声都在为虚拟世界做出奉献，从来都没有成家立业。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陈涛不知道，应该也没有人知道。
因为乔纳森·李不在高速权限的范围之内，所以其一生都不会在虚拟世界中有任何的记录，除去乔纳森·李亲自留下的那一部分，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伴随着乔纳森·李的离去，而泯灭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找到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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