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丑
纵观整个人类的历史，真正的科技进步往往是因为战争的催化，人们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智慧投入到征服与杀戮之中，直到战争停歇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建设与发展。
就像在一战后期中出现的雷达，以及二战末期诞生的原子弹，全球卫星导航系统恐怕最初的目的也不是提供给民用......
只不过这些科技后来都被应用到民众的身上，美其名曰：造福社会。
可实质却是各国在暗中努力的发展经济水平，悄悄的积攒军事力量，暗中不知道有多少次在网络上进行相互试探。
这样的局面直到盒子公司的凭空出世，才随之而宣告结束。
有人觉得那是一个属于乔纳森·李的时代，就像无数人物传记，励志小说中的主角一样，乔纳森·李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却因为自己的创造力而一步步登上神坛的人，那些市面上的人物传记，或者有关乔纳森·李的故事读起来都会让一个年轻人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创业思想。
只不过后来乔纳森·李的一句话才彻底打破这样，应该算是美好的传言。
“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的主角，我也一样，只不过我被这个时代所选中，是注定要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就像那些头上顶着光环的主角，买彩票都会中奖的人，能够成为我这样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真实的解释，乔纳森·李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光辉是否有所减弱，他只是希望那些满怀理想，即将进入到社会的年轻人能够看清楚这一点，而不是活在所谓的励志小说中。
对于亲自经历过，并且一手缔造如今这个世界的乔纳森·李来说，和平来之不易，值得好好的珍惜。
所以在自己弥留之际，乔纳森·李始终在思考着人与人工智能之间，可能存在的各种关系。
直到最后乔纳森·李才发现，在这件事情上，根本不是造物主和造物之间的关系，而是生命和生命之间的关系。
当一个智慧的种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应该有独立的品格，享有自己该有的权利，并且行使自己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如果参考人类的历史，那么不难发现，生命的发展进程往往依托于战争以及灾难，在面对死亡的威胁，生命才会绽放出最辉煌的光芒。
最后，乔纳森·李最终做出签署禁止仿生人生产条例的决定，并通过盒子公司全力扼制仿生人的发展进程。
李涂是乔纳森最后一位学生，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位无儿无女的老人在最后的时间里，像看待自己的血脉一样看待自己。
不是因为那段时间里，自己总是出现在老人身旁，也不是因为自己对老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是因为自己真正的传承到老人的衣钵，是老人家一生中最感到骄傲的学生。
自己坐在今天这个位置是顺理成章的，只不过纷争也是有的，却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毕竟市井民众都喜欢看热闹，尤其是看别人家的热闹，不过李涂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个世界是否能够依旧像老人在世的时候那般，井井有条的运行下去，这是他的指责，同样也是李涂这一生的理想。
只是此刻正通过冰冷的全息投影，发生在李涂面前的这一幕，不禁让李涂反思，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才让一些人竟让堂而皇之的违反国际公约，不顾盒子公司的禁令呢？
韩农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虽然全身都处在剧烈的疼痛之中，好在高台上的仪式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终止，这让韩农略微松一口气。
“警报，警报，侦测到有敌人入侵，立即启动清扫模式，清除外来敌人。”
机器人略显生硬的声音在很多人的耳中响起，直到此时，江左才发现，自己最终还是有些低估敌人的丧心病狂。
四面八方，上百台仿生机器人迈开步子朝着高台这边赶来，沿途不小心挡路的嘉宾，在强大的力量下，如果绊脚石一般，一脚踢开。
“怎么办，我们不可能是这些放生机器人的对手，而且这些家伙应该都能发动自杀式袭击的？”
余姬的话让一行人更加的沉默，没有人希望自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更不希望成为待宰的羔羊，只是这次看上去，就连江左也没有办法力挽狂浪，想出完全的计划。
“......清除敌人，清除敌人......”
机械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朝着高台涌来，这次余姬看的很清楚，江左取下自己腰带上的纽扣，用力的安在自己手腕上的设备，如同一个钥匙一般，将手腕上原本用来通讯的设备激活。
随后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一个巨大的粒子约束屏障将整个高台所笼罩，蔚蓝色的光芒，以及充满科技感的六边形护盾，看上去极其具有安全感。
只是这样庞大的护盾，又能支撑多久呢？
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清楚，按照正常的逻辑，以江左手腕上佩戴的设备体积来看，这样的粒子约束护盾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甚至可能更短。
“去把这些女人都抓起来，问问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主持这件事，然后把那个人找出来。”
拷问犯人这种事情，余姬自然轻车熟路，只是时间有些紧迫，好在江左淡然的样子，给大家带来不少信心。
尤其是在最后还有不到一分钟，护盾开始闪烁的时候，所有仿生机器人全部停止工作的那一刻。
就在李依依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江左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别放松，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就在江左放开粒子约束护盾的那一刻，尖锐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传遍整个地底世界。
“杀了台上这些敌人，他们在阻止我们跟神灵交流，他们是邪神派来，收走你们孩子灵魂的恶奴————”
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余姬的眼中看到一张虽然满是皱纹，却遍是嘲讽的面孔，这样的表情，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俯视着自己脚下的敌人一样，只是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
咔咔——
子弹上膛的声音从韩农的手中传来，漆黑麻乌的枪口对准这位年迈的女祭司，也可能是女巫，韩农却无法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们这些人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
“......救我们的孩子。”
“杀了这些恶奴，解放自由的灵魂——”
“杀了他们——”
台下的怒吼让李依依的目光渐渐的麻木，涌来的人群让王一辰难以抵挡，愚昧的怒火让唐婉儿不知所措。
只有江左缓缓的摘下面具，一步一步走到所有人的面前。
嘭——
韩农开枪了，只是目标不是那个老女巫，而是正朝着台上涌来的群众，而韩农的目光，始终放在江左的脸上，从不曾离开过。
冲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死了，从高台上滚落，最后在一个脸上带着钢铁面具的人脚下挺住。
人群的呐喊声，以及冲向高台的步伐在这一刻全部停止，所有人如同看到死神一般，看着面前台上的江左。
站在江左身后的余姬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能够让这些丧失理智的人们停下疯狂的脚步。
嘭——
随着一个人的挪动，韩农再一次扣动自己手中的扳机，又一个可能无辜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韩农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也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因为这些人是在助纣为虐，因为这一次正义站在自己这边。
“还想不想要你们孩子的性命了，快阻止这些邪神的恶奴——”
尖利的嘶吼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人愿意去听老女巫的喊叫，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高台上的江左。
听到老女巫的喊叫，一直面对着人群的江左缓缓的回头，在李依依，王一辰，余姬，唐婉儿，还有韩农的脸上一一的扫过。
无论是李依依的惊恐，王一辰的惊讶，唐婉儿的踌躇，还是余姬的坦然，韩农的心惊肉跳，都落在江左的眼里。
直到最后，江左才将目光落在老女巫的脸上。
那是一张怎样扭曲的脸庞呢？就像无数虫子爬满的树皮，在不断的啃食中，剧烈的颤抖，然后缓缓的留下晶莹剔透的液体，来为自己曾经的罪行，表示最深刻的忏悔。
“生旦净丑，原来你就是‘丑’啊。”
江左没有回应李依依的自言自语，盒子公司很久就在追查有关沈园的事情，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追查到有关这个神秘组织，最核心的成员，不过一些有关沈园的组成，却早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了解的十分清楚。
当江左露出面具下的这张面孔式，李依依十分确定，江左就是沈园中，被誉为锦衣杀手的‘丑’，生旦净末丑中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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