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现状与未来
“千代，那些从罗马图书馆洗劫出来的书籍……”
“放心吧，刚回来的时候，我的那些追随者就告诉我了……你要的书籍都完好无缺地安置在由他们亲自把守的房间里，每天都有人在巡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在他们将那些书籍带回来的时候，有一部分族人，想要抢夺那些书籍，把它们带回家，作为用于取暖的燃料……”
“……所以我才说，这些人是愚蠢的！”
威尔双眼中的戾气更加凝重了，服部千代犹豫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旁边和科恩交谈的李察——现在威尔的状况，真的很令人担心……
“他们愚蠢的程度……在旧家园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了，千代你应该从哪些人眼中看到过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他们从来不肯主动站出去和长者议会对峙……当然，也有过……然而那些站出来的人，也从未得到过其他人的支持……这一千多年以来，只有我的父亲取得了成功……可是父亲他……他不明白，那些人，不值得他这么上心……”
“好啦好啦……你先消消气，不要说那么多了……这一路上，你和李察大人起的争执，还少吗？”
服部千代尽力安慰着越说越气的威尔，这一瞬间，她也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眼睛一片恍惚，过去发生的一切，在旧家园中发生的一切，似乎历历在目……或许，威尔，是对的……但服部千代的理智却告诉她，威尔，还有李察大人，两个人都没有错！
威尔也是说累了，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恢复了沉默的样子。
威尔知道，被他一直当做妹妹看待的服部千代，本质上对他和他的父亲，一直都是说什么，听什么的……因为，他和父亲，将她从个阴暗的家族中……救了出来……
因此，发一阵牢骚也就算了吧。
正在这时，威尔却感觉房间很安静，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父亲和自己舅舅的方向——那两个人，停止了争论。
舅舅看上去非常生气的样子……而父亲，则是很内疚地低下了头。
威尔的眼睛一眯，他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而服部千代在发现威尔的举动后，急忙将她和威尔的皮裘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各自的椅子上，随后默不作声地跟在威尔后面，来到了李察和科恩所在的，房间中被火光照射下最为温暖的地方。
科恩首先发现了威尔，他勉强地笑了笑，从身后拽出一把小矮凳，自己往旁边挪了挪，把位置给李蒙腾了出来。至于服部千代……科恩一向都是忽视的，他认为从那个被诅咒的，异姓的家族中走出来的人，都没什么好东西！
“……威尔，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啊，舅舅？”
“……我在和你父亲聊一些……战争中的事情，孩子，来这边坐，我听你父亲说了，这一路上，你出力很大，也很辛苦。”
“谢谢，舅舅。”
威尔沉默地坐了下去，而服部千代，则也是沉默地守候在威尔的身后。
火光，将服部千代的身影拉的很长，似乎是因为威尔的到来，这个地方，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暖意了。
沉默在蔓延，无论是李察，科恩，还是威尔和服部千代，此刻都默不作声了。
过了很久，还是科恩咳嗽了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咳……我们的族人……在这个冬天很艰难……你知道吗，李察？”
“嗯，我知道的。我已经吩咐墨影去分发物资了……在前往北方的路上，我看到了许多城市与乡村，因为这严寒的天气，而出现的一系列惨象……我们这里，伤亡多少？”
“除了你带走的那些人，基本上就没什么伤亡……要说伤亡的话，也有……不过不是我们领地这边的……而是，从家园那里逃来的圣族……”
科恩依旧固执地将圣族的故土称为家园，尽管在这里生活的居民们，已经将艾维行省看做是真正的家园。在称呼上，也是新旧之分……可是科恩，却似乎有着一种特有的固执。
科恩看了看李察似乎已经猜想到什么而逐渐阴沉下来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这不怪你，李察……你千万不要将这一切揽在自己身上，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承受不住的！”
“科恩，告诉我……”
“……好吧……在严冬持续了三个多月，也就是你们离开不久的时候，我们家园就出现了粮食的严重短缺……你知道的，家园的位置在王国同盟的西北部，那里是一片荒漠，少有的那些土地，也是不宜种植的盐碱地……家园一直依靠为王国同盟提供实力强大的士兵，或者……女人，来换取物资。但是因为这一阵漫长的严寒天气，就连王国同盟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于是，那些聚集在家园，生活在底层的圣族，就被变着法子驱逐出去了……因为你知道的，长者议会有义务保障每一位圣族的安全……这也是写在戒律之中的……可惜……”
“所以，他们现在怎么样？都……”
“不要往坏处想，李察。在得到消息后，我就让一些人去家园散布消息，声称德雅城可以为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圣族提供温暖的住所，以及足以过冬的食物……总归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这起码让那些依旧顽固地留在圣族的同胞们知道了长者议会的真实面目……他们在到来的第一时间，就被我们安置好了！”
李察听着这一切，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威尔正想开口说话，却被服部千代拉住了。
“那……你们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还能怎么撑？硬撑呗。挖草根，啃树皮，尽管我们之前很早就储备有粮食，但你知道的，我们一开始并不能表现得就像……提前就知道这漫长的冬天一样。所以，领地内的圣族，在刚开始的一个月，就吃掉了我们储备一半的食物，而在那些远道而来的难民，抵达德雅城之后，领地内的状况就更加糟糕了——我们按人头配给食物，期间还发生过争夺食物的事件，当然，都被我弹压了下去，前一段时间，我让我的手下冒着大雪前往魔兽之森狩猎魔兽，在德雅淡水湖上开采冰洞寻找冻鱼，才勉强成了过来……如果你晚回来几天，可能就麻烦大了……至于用于取暖的柴火……只能说直到现在都还够用！”
“嗯……我了解了。”
李察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抬，冲着威尔伸出了手。
威尔同样没转头去看他，同样沉默着从怀中，将四枚空间戒指取了出来，递给李察。
服部千代在威尔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这些东西，你先拿着。”
“这是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戒指，你应该知道它们的珍贵程度……李蒙……当时安妮小姐在迎接我们到黑荆棘堡的时候，她送给我，威尔，墨影，以及服部千代一人一枚空间戒指。我试了一下，的确如同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只需要微小的精神力，就可以开启里边的空间。每一枚空间戒指中容纳的空间，都有十立方米大小，除了安妮小姐为我们准备的量身打造的魔法装备之外……剩下的空间，都填满了奥雷……真的，如果你没有亲眼见证，你无法想象帝国南方的富庶，也无法想象末卡维一族的财力与……强大！”
科恩愕然地接过了李察手上的四枚空间戒指，当使用自己的精神力，看到了戒指的内部空间之后，科恩手猛地一哆嗦，险些将这四枚珍贵的戒指扔入快要熄灭的火堆之中。
颤抖着手，为火堆再添了一把火。科恩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脸，在察觉到疼痛后，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那里边，经过初步的估算，差不多有着一百万枚奥雷！
一百万枚奥雷，是什么概念？
整个罗马帝国，所有的行省加起来，一年带给帝国的收入，也不过一千万奥雷！
而罗马帝国，又是整片安维塔大陆之上，最为强大和富有的国家！
一百万枚奥雷……相当于罗马帝国十分之一行省一年的财政收入！
在这七八年间，科恩在决定帮助李察后，曾力排众议，让整个家族都站在了李察这一边。
然而在这七八年间，科恩倾其所有，也只是向德雅输送了将近两万奥雷的物资啊！
可是现在……
科恩犹自不信，他怀疑地看着手中的空间戒指……
“好了，科恩。我族的现状，我大致了解了……我需要你打造一间密室，专门用于存储金币！然后，我会和你一起，重新返回帝国南方，看看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售卖……至于领地……威尔，德雅城，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务必撑到我们回来之前！”
“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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