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疫病
少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轻轻的将少年扶起来，语气温柔：“都是我该做的。”
少年亲自将少女送出去，少女刚出来就遇到了一个人。
路人看到少女，打趣道：“刚看完这家啊？你一天到晚都在忙，辛苦了。”
少女故作害羞的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乐在其中，很高兴能够帮到大家。”
“你这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少女被他夸了一番，和人告别后，开心的走向自己的住处。
次日。
少年的哥哥情况恶化，他慌慌忙忙跑来找少女。
少女心中一惊，立即跟着他来看望他的哥哥，却见昨天还只是发热的人今天已经人事不醒，浑身起了红色的疹子。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有些大红包甚至已经涨破，黄色的脓水从里面流出来。
少女意识到他并不是简单的受凉发热，而极有可能是感染上某种疾病。
她立马离得远了些，伸手捂住口鼻：“这…”
少年焦急的凑到她身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少女却立马后退一步。
可十分担忧哥哥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说：“我一早起来，哥哥就变成这样了，你能不能救救他？”
少女当然不想摊上这个烂摊子，若是一不小心治死了人还要怪罪到她的头上，她摇了摇头：“我也从未见过…你还是去找有经验的医官吧…”
少年何尝不想呢…
可现下医疗资源紧缺，医官更是少不甚少，在需求量极大的情况下，医官会优先选择出钱多的人家医治。
少年的父母在外忙活生计，他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倒下后，他们便再没有钱了。
又哪里请得起医官呢？
“恩人，求您帮帮我们吧，我…我给你跪下磕头！”
少年立马想要跪下，少女又摇了摇头，害怕少年可能已经被他哥哥感染，便没把他扶起来。
少年的哥哥突然□□的一声，少女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这沙哑至极的嗓音是野兽发出来的。
少女略带歉疚道：“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说完，她不顾少年的挽留，直接拉开帘子往外跑。
她边跑边掉眼泪，其实刚才她已经被少年哥哥的样子吓坏了，只是一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呜呜…呜呜呜…”
少女知道她应该去找人医治少年的哥哥，可是她已经帮了他们许多次了，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她的。
再说，昨日少年的哥哥还没有这么严重…
他会变成今天这样，肯定有她的原因在，是她给人用错了药，才导致这个病症越发严重。
少女回到自己的住处，蹲在角落抱着膝盖哭起来。
慕昭记住了少女的面貌，微微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她的基础信息。
她决定先试探试探这个少女。
少女名叫楚文，年方十三，父亲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大商人，她的母亲与父亲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母亲怀孕后，父亲给了一大笔钱财，便离开温州，而母亲在她十岁时因病去世，留她一人。
慕昭找到楚文时，她刚刚哭完，听到动静就匆匆擦掉眼泪，站起来。
看到来人是慕昭，楚文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凶狠，随即被她很好的掩藏起来，她说：“我知道你，你是三殿下的婢女，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文伪装得很好，可她稍纵即逝的那一抹眼神还是被慕昭捕捉到了。
慕昭面不改色，说：“三殿下命我嘉奖那日递粗绳的人，我问了别人，他们都说是你。”
楚文以为自己递绳子的速度很快，没想到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
她并没有怀疑慕昭所说的真假，反而开始担忧自己割绳子的动作是否也有人看到。
在慕昭的注视下，楚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强装镇定道：“我…是我，不过这都是应该的，我不用被嘉奖。”
慕昭已经确定了□□分，她继续刺激道：“话不能这么说…做了好事就该被嘉奖，若每个人都像你这般，那日后就算有人做了好事也不敢要奖励了。”
“我会上报三殿下，让他亲自嘉奖你。”
慕昭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楚文后脚就害怕的跌落到地上，她忍不住的担心慕昭知道真相后会疯狂报复她。
事实上，慕昭并没有准备现在动楚文，因为在她眼里，楚文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是温州的重建，以及相应的防范工作。
两日后。
慕昭还没睡醒，就被初四叫醒，说是江澄瑾有事找她。
她急忙收拾好自己赶到主营帐，看到江澄瑾，太守还有几个医官都坐在一起。
从这个架势看起来，事情不简单。
慕昭落座，江澄瑾对她说：“今早…死了个人。”
医官接过他的话茬，说：“从症状来看，死者是病死，但他的病的症状前所未有，我们都没有头绪。”
慕昭心道不好。
她最担心的东西，还是来了。
因为不确定这种病是否有传染性，死者尸体被隔离，了解完基本情况后，医官就带着一行人来到死者所在地。
死者和弟弟相依为命，弟弟目前看起来并无任何不良症状，但还是被隔离起来。
两个人住的地方极为偏僻，慕昭越往里走，眉头皱的越紧。
虽然她已经让江澄瑾下令，密切关注营地内所有身体不适之人，但这对兄弟住的太远，实在鞭长莫及。
注意不到哥哥的异常，也情有可原。
她和江澄瑾并肩走在一起，江澄瑾注意到她的表情，问：“姐姐看起来像是意料之中？”
慕昭轻叹了口气，说：“大水过后，必有大疫。”
“温州的环境被破坏，人们的身体条件下降，就极易引发疫病。”
“没想到百般防范，还是棋差一招。”
哥哥的尸体被一块布盖起来，医官已经全面检查过，甚至还请了验尸的人来，但都毫无头绪。
慕昭戴上手套和面纱，走到隔离栏的内侧，拉开死者身上的布，一股臭味顿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太守等人当即后退一步，巴不得离得能多远有多远。
慕昭表情淡淡的检查了死者身上几个地方，然后站起来。
她洗过手，跨了火盆，站到众人面前。
太守问她：“这位姑娘，可有头绪？”
慕昭点点头，解释道：“确实前所未见，发病者浑身起红疹而且会红肿化脓，奇痒无比，器官同时开始腐烂…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
“传染病？！”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慕昭点头：“是，所以尸体要尽快火化防止疾病大规模扩散。”
太守微微颤抖着，对手下说：“听…听到没，赶紧的，把尸体火化了。”
医官问：“那可有治疗之法？”
“并无。”
在医官失望的眼神下，慕昭解释道：“但是我有类似的经验，这个病虽然前所未有，但如果多几个样本，应当可以将解药研制出来。”
“能带我去看看死者的弟弟吗？”
太守又急得跳脚：“快快快，带这位姑娘去。”
慕昭来到少年被隔离的地方，戴上面纱，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糟糕，已经开始发热了…”
少年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慕昭，问：“我哥哥…”
慕昭说：“你哥哥…已经去了，我们需要火化他的尸体，以防疫情扩散。”
她两三句话便将重点说清楚：“你现在已经开始发热，我们会努力研制解药救你，你能配合吗？”
少年虚弱地点点头。
回到主营帐，江澄瑾立马吩咐人准备热水，拉着慕昭去沐浴。
慕昭拂开他的手，安抚道：“无妨，我全程戴了面纱，这种疫病一般都是通过口鼻传播的。”
“姐姐也说是一般情况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快去。”
慕昭无奈地叹口气：“是是是，我去就是了。”
“对了，把初三叫过来。”
慕昭进了自己的营帐，泡进浴桶内，开始叫系统：“查贪污，救大水，解疫病，怎么和穆昭的经历这么像…系统，你出来解释解释。”
系统使劲装死，一声不吭。
如果系统有实体，慕昭巴不得踢它两脚，她憋住气，气鼓鼓地把自己的脑袋沉入水面，然后再一下子起来。
慕昭抹了抹脸上的水，开始回想起当初的解药药方。
把主要的药材想齐，慕昭趁自己还记得，连忙从浴桶里爬出来，还湿着头发就开始磨墨将药方记下。
慕昭拿着药方，走到门口，刚好遇到正准备来的初三，连忙招呼着他进来。
紧跟在初三身后的江澄瑾被她彻底忽略，他黑着脸自己走进来，看到慕昭湿着头发，脸色更黑了。
慕昭和初三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湿漉漉的头发却突然被拎起，然后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一转头，才发现是江澄瑾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
“你闲得慌？”
慕昭嫌弃他，问道：“隔离所有发热人员了吗？面纱给人发了吗？通知所有人注意疫病了吗？”
“都吩咐下去了，姐姐莫要担心，专心研制解药就是。”
江澄瑾温柔地擦拭着她的头发，说道：“姐姐现在可是主心骨，要是受凉病倒，岂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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