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宵夜
越是冷的天气，羊汤馆的生意越是火爆。
林弯月被秦墨牵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长凳的位置。
叫了两碗羊汤，等待的空隙，林弯月连看都不敢看秦墨。
在美国的时候，身边大多数都是作风开放大胆的朋友，要是给她们知道，她被秦墨牵了这一下手就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不行，估计能被笑死。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周围热气蒸腾，桌对面的坐着是一对小情侣，男孩子往自己碗里放了一点点红椒蒜瓣酱提提鲜，一边碎叨叨的用着沪市特有的软哝小调，跟女孩子说话。
“哎呀，你不要放这么多的辣，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这几天特殊，还对自己这么不负责...”
“啊，知道了知道，天天就知道管着我。”
女孩子不耐烦的放下辣椒酱，撅着嘴皱着脸，在发小脾气。
对面两人毫不掩饰的暧昧互动，跟林弯月和秦墨两人僵直着脊背，沉默的牵着手的场景简直是强烈的反差。
林弯月转开脸，脸被屋内的热气一蒸，更红了。
慢慢的，两个人手心都有了汗，围巾上也渐渐凝结出潮潮的水珠，裹在脖子上，有些痒痒的。
林弯月越发不自在，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拉了拉围巾，正琢磨着要跟秦墨讲点什么，哪知道羊汤这么快就上了桌。
“来了，两位的羊汤，趁热喝。”
老板把两碗羊汤摆了上来，又把一次性筷子递过来。
秦墨坐在靠墙的位置，他另一只手过来接筷子有些不方便，所以迟疑下，松开了林弯月的手，伸手接住了筷子。
林弯月这也才突然反应了过来，也去接筷子，结果跟秦墨的手背又碰到了一起。
狭小却温暖的店面里，昏黄的灯光下，林弯月心又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林弯月一只手压着围巾，另一只手已经长时间不动弹有些微微的麻了，她被老板的眼神弄的更不好意思，迅速的拿着筷子抽回了手，埋头喝了口羊汤。
冬天的一碗热汤，真的能有救命的功效。
等到林弯月喝完，手脚都微微出了汗，浑身也热乎了起来，比吃那种酒席要有劲的多。
秦墨也喝完了，正拿着纸巾慢慢的擦嘴，见林弯月抬头，递给她一张纸巾。
昏黄的灯光越发的柔媚，倒像是成了一个长袖善舞的美人，围绕在秦墨的身边，把他整个人衬托的流光溢彩，一个简单的眼神动作，就能引起她山洪海啸般的心悸。
林弯月接过了纸巾，垂着眼睛不敢再去看秦墨。
心底出现了一个小声的叹气声，她知道，自己完了。
或许是从这一刻开始，或许在美国第一次重遇开始，或者说，就是碰见这个叫做秦墨的男人开始，她就已经彻底沦陷了。
她想象不出来，如果秦墨根本就对她没有一点好感，没有跟她在一起的一丝可能，她还得需要碰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再有此刻这怎么也抵挡不住的心悸感觉。
秦墨去付了钱，过来跟她比划手语。
“出去逛逛？”
“好啊。”
林弯月尽量笑着不动声色，答应了一声，跟着秦墨往外面走。
刚喝了羊汤浑身暖洋洋的，这会被冷风轻轻一滚，竟然通身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以前只觉得冬天苦寒，又冷又难受，林弯月这是平生第一次，觉出这冬天也有冬天的好来。
外面长板凳还是横七竖八的躺着，有些的板凳上坐着依偎在一起吃着各种小吃的情侣，有的直接两瓶啤酒配上三五兄弟，冰天雪地里打团战也很是热闹。
林弯月跨过了凳子，另一只脚还没跟着收回来，秦墨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
长长的手指，沾染了碎光一般，就放在了她的面前。
林弯月垂下了眼睫，压下了自己不争气的慌乱心跳，颤颤的伸出了手。
明明很长的一段小路拥挤又很多障碍，可是回去的时候，又像是被突然缩短了，等到林弯月被秦墨拉着站定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稍微宽敞的地方。
四周不时的有手牵手经过的情侣，秦墨跟林弯月就这样拉着，似乎也能融入进这些人里面。
旁边的摊贩在卖生煎，一口铁锅里刚揭盖，白色的雾气跟着香味一起飘了过来。
林弯月拉了拉秦墨，指了指生煎的摊位，竟然是大着胆子撒娇了起来。
“我想吃。”
她一向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秦墨一笑，带着她就走到了摊位面前。
林弯月眉开眼笑的要了一份，老板把生煎打包好端出来的时候，秦墨很自然的伸出手接过，又拿给了林弯月。
手是松开了，可是心还是烫的不行。
秦墨双手垂在身侧，安静的等着林弯月吃生煎。
林弯月指了指旁边的露天位置，一边烫的龇牙咧嘴一边说道。
“我们坐那边去吧。”
她到现在，也没给秦墨找到一个合适的称谓，所以能略过称呼的地方就尽量不喊。
以前总是不能理解那些大冬天要出门撸串的朋友，更别提冰天雪地里露天小吃摊，现在看着秦墨坐到了对面，不骄不躁温柔闲适的模样，林弯月忽的就懂了那种心境。
“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
林弯月吃完了一个，嘴里问着秦墨，筷子已经夹了一个送到了秦墨的面前。
秦墨略微迟疑了一下，林弯月已经半撒娇的叫着。
“快点快点，不要掉了。”
说着作势就真的要掉下去的样子。
下一刻，秦墨一张嘴，把生煎咬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林弯月只觉得高兴到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吃过了当地的美食，才能算到过一个城市，这趟虽然是公差，但是总算也没白来。
秦墨见着林弯月一直翘着嘴角，转过头，也跟着慢慢的笑了起来。
两人打了车到了酒店，林弯月分赃一样，把临时买的小点心分了一点给秦墨，嘴里还跟个小媳妇一样碎叨。
“这份给副校长，这份留给你自己，还有那个一直帮你联系我的人...你还有哪个特别的人要送的吗？”
她大致的也盘算好自己带给办公室的小点心，还多出了两份。
秦墨垂眼，沉吟了一会，比划着说道。
“有个朋友，可能要给一份给她。”
林弯月掏出一盒，眼睛骨碌一转，突然笑着问他。
“是男人还是女人？男人就只给一盒，女人就得是两盒。”
能让秦墨这样惦记的，如果是女人...
“女人。”
秦墨比划了一下，垂眼笑了笑。
林弯月心下一沉，脸上却没显，把正好多出来的两盒放进了秦墨手里的袋子。
正一边往里面走呢，大厅右边窜出来一个人，直接就伸手勾住了林弯月的脖子，又是委屈又是亲热。
“小月，我等了你大半夜了......”
林弯月一转头，正好就对上了陈克的脸，他的头正不轻不重的搁在她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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