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见小姐的笑又要淡下去,趁着那樱桃小嘴没有耷拉下去的时候,古慕秋马上扯起一个话题来,说:“多笑笑,男子最喜欢看心仪的女子笑了。”
“不要脸……”乌冬儿啐了一口,但还在笑着。
小姐微微皱起两道细眉,眉梢尖尖的,她说:“我笑了,可是公子并没有再多看一眼啊。”
“你是浅笑,还用手帕挡完了,公子又没有透视眼怎么看到你的笑容啊!”古慕秋说。
小姐居然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点头,问:“那外面的女人都怎么笑的呢?”
古慕秋表示要想笑的好看,一发自真心二经过训练。“我通常是一半发自真心一半是训练后的假笑。”
乌冬儿嗤之以鼻,问古慕秋:“你又没在小馆里做过,你是家生的怎么就训练对人假笑了?”
这把古慕秋问住了,古慕秋的意思其实是自己在公司工作时的状态,她只能糊弄过去,表示自己就这么一说别多想,马上再带出另一个话题。
这个话题小姐虽然感兴趣但又觉得不妥更有些抵触,可脑中闪过柯怀思的脸,让她矛盾起来。
其实这种事放以前,古慕秋根本不屑提起,老娘忙事业都来不及了还要费心费力的引起男人的注意?
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位在礼教熏陶下长成的病弱少女,她的一辈子就是三从四德,如果强烈扭转古慕秋难以保证她的生活会不会偏离轨迹,如果偏离,这位小姐又是不是可以接受。
“这……”小姐犯了难,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听这些。
古慕秋想了想,她换个角度切入问题。
“等你过了门,与公子长久对着生活的时候总不能也这样,每天叹气看女德背诗词?你也说公子是新派的公子,喜欢的都是新派的玩意。”古慕秋说。
“是啊,可是我不新派,恒玲是新派的格格,我不是。”小姐落寞的低下头,手中果冻攥的更紧了。
“恒玲?什么恒玲?”古慕秋转头问乌冬儿。
乌冬儿摇摇头示意别问,这页揭过去。
“下楼走走吧,每天散散步多喝热水……”古慕秋对小姐说,“不管做什么,前提都得有一个好的身体。”
小姐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一个“好。”字来,只是下楼转转又不出院子,再不济在外面走廊上转转也是可以的,像小姐这么为难的样子,古慕秋是真的不理解。
乌冬儿送了古慕秋下楼,古慕秋刚要转身又被乌冬儿拉住衣袖,“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古慕秋见乌冬儿神色不对。
“今儿听到个信,说是督军老少把半个城的清吟小馆都给包了,两人各挑一间住着,那日子过的醉生梦死半夜离着一条街都听到里面姑娘的笑声呢。”乌冬儿把声音压的极低。
乌冬儿又说事儿不假但内中细节就不知道了,谁也不敢去多打听,他们胆子都小的很。
古慕秋听完噢了一声扭头就要跑,又被乌冬儿拉回来,斥道:“跑什么你!”
“你说我跑什么?”古慕秋斜眼看她,就乌冬儿这样的小女孩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哪里能瞒得过自己这个年近三十的成熟女性?
“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下人管的不严,偷跑出去也没大事,你帮小姐去打探打探,”乌冬儿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对古慕秋道:“小姐命苦,身子又弱万一那个督军公子是那样的人可怎么办,我拼死也要护着小姐,让老爷太太收回婚约。”
古慕秋看着这个小丫鬟忽然脑中出现一排大字:“你一个丫鬟不觉得自己可怜,反倒觉得你锦衣玉食的主子可怜。”
“跟你说话呢,你跑什么神?”乌冬儿说着要去揪她耳朵。
古慕秋问有好处没有,乌冬儿是真生气了,她踮起脚下了死手揪住古慕秋的耳朵骂道:“你这没良心的!老爷太太哪个亏待你了,小姐对你不好吗?让你打听点事竟然还要好处?你丧良心!真是戏子无情□□无义!”
古慕秋打开她的手,说:“你知道出这个任务风险多大吗?”
“大哪里,两位公子都是认识的,要不是我不能出去就自己去了。”
古慕秋相信乌冬儿的话,因为乌冬儿一颗心早栓在楚既明身上了,虽然可能她自己还不知道。
“你多少月钱我多少月钱,你是大丫鬟我是粗使丫头,我们承担的风险从根上就不一样,除非有好处,否则我不去。”古慕秋铁了心。
乌冬儿气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半响说了句,“你等着。”转头就跑上了楼,一会蹬蹬蹬的又奔了下来往古慕秋手心塞了个什么物事。
古慕秋摊开手心一看是一只耳坠子,金子的环,翡翠的珠子,精巧好看但在古慕秋的眼中并不算贵重。不过她知道这样的坠子对乌冬儿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不明白为啥就一只。
“另一个呢?”古慕秋问。
“等你问来再给你另一个!”乌冬儿露出十分鄙夷的神色说。
古慕秋在眼前晃荡着耳坠,说:“好吧,话说前面,”说着她把耳坠收好,“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也不能怪我,但你还得把另一个也给我。”
乌冬儿想了想,嘴里骂了一句什么,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样的富贵大家族的衰败与时代的进步有脱不开的关系,但始终还是从自己先烂起来。古慕秋这段时间发现,晚上一些小门已经不锁了,还有些仆人包着头巾捂着面孔怀里抱点什么跑出去。
光她看到就不下十次,加上没看到的一定有许多东西已经失窃了,可府里始终没有风声,甚至提都没人提。
就算老爷太太坐在高处看不到细微,那乌奶奶和吴妈呢?这两个人精难道也没发现?
这座腐朽的封建大宅快要坍塌的感觉最近在古慕秋的心里真是越来越强。
这次,她之所以答应乌冬儿也是想自己出去亲眼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了。在府里问东问西总让她不踏实,她觉得那些下人自己都过的浑浑噩噩的,一会说有皇帝,一会又说没皇帝的。
白天古慕秋打探好了路线,刚入夜她就换了一身小厮的装扮从后院子跑到了大街上。
这是她第一次踏出宅院,踩上了历史上的土地。这片无风三尺沙的街道上刻印着的事和以后发生的事,一下就涌上了古慕秋的脑袋。
耳中嗡嗡作响,那是信息太过繁杂的噪音,可笑的是她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也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唯独不知道现在的事。
往细了说,她甚至能看见府里这帮人的未来,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这样一个闯入的“外来者”到底是会顺着历史洪流还是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了呢?
一辆搭着青棉布的马车从她身边驶过,马蹄声将古慕秋的思绪牢牢的抓住让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的眼也跟着这辆车出去了,前面没有车水马龙只有冷落的几盏用以照明的灯笼。
红幽幽的分不清是电的还是火烛的。
自己打听到的路也是往马车开过去的方向走,于是古慕秋便大跨步的走了起来。一路的幽暗让她加快速度,直到转过弯才好起来,开始听到一些热闹的人声,再走几步那光越发大了。
转出来是一条大街,两边都是还没关门的店,做的是晚客的生意。虽然天色擦黑,但这是冬天的北方,天自然是暗的早些真实时间却一点不晚,起码对古慕秋来说。
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当中还夹杂着卖把式叫好的声音,古慕秋觉得样样新奇,路过一家家小店,吃穿用度样式挺全,只可惜自己没带钱出来。
噢,对了。她也没零花钱……
一群人围着一排小窗户使劲看着什么,古慕秋本着凑热闹的心情上去听了一会,原来是“拉洋片”的,离了这个前面还有杂耍,什么碎大石、银□□喉、热油捞物,极尽刺激感官之能事。
虽然每一个摊子边上都围满了灰扑扑的百姓,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看新奇事物的笑,可古慕秋却兴趣缺缺。
要找的那个清吟小馆就在前面不远,古慕秋正走着呢,冷不丁边上出来一人拽着古慕秋就叫:“今儿有一位可是管儿张的徒孙,您可来着啦!”
“什么?什么?”吓得古慕秋当场想逃,什么管儿张管儿李的。
“嗨,爷们晚上听段相声怎么啦!”
古慕秋这才看清来人,打着绑腿穿着盘扣的黑背心,标准店小二打扮,他低头哈腰的拉着古慕秋的胳膊想把她拉进街边的小楼里。
这楼外面看灯火通明,就这眨眼功夫已经又往门里进了两三个男子了。古慕秋看看那些人又看看自己,她猜可能身上这套男仆的衣服还不错,加上自己的身高的确不矮,一乔装还真不见得看得出是个女人。
“我没带钱啊。”古慕秋把自己声音憋粗。
“爷们谈什么钱?您肯进去看就是赏脸了。”
“那不行。”古慕秋推让,主要她还有事,但她推让的动作又不坚决,谁让她原本就是个爱听相声的人呢?百来年前的相声啊!相声爱好者考古到这份上她算是头一份了。
小二人精,哪能没看出古慕秋的犹豫来,手下再上一把劲就把古慕秋给推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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