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我说我说！”慕秋求饶，柯怀思这才将她拉了回来，站定还有些晕乎乎的她拍着心口，心里把柯怀思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过瘾。
“还不说？”柯怀思冲慕秋扬起了手。
慕秋简直想抱头鼠窜，由于过于气愤和害怕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威胁自己的男人其实嘴角在上扬。
“我是穿越来的。”慕秋轻声说，说完就觉得有些尴尬，怎么显得这么心虚呢。
慕秋眼见着柯怀思的双眼眯了起来，好像在打量着什么思考着什么。
“穿越？”柯怀思低低的重复了这两个字，他不是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在刚才的语境里明显不是他平时理解的那个意思。
穿越？
“穿越，嗯？”柯怀思靠近慕秋，他将视线放低看着这个丫鬟。
慕秋抬眼看去，她被对方的眼神逼迫着又追加了一句，“我是未来的人，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完了，对方的眼神更奇怪了，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当场就把自己给送监了吧……慕秋心突突跳着，眼神游移不定更像个说谎者了。
柯怀思脑中转着这句话，下意识的用手臂撑到了窗台边，将眼前的人圈住，不让她跑掉，好再问话。
可是这个动作给慕秋的压力太大，更让她想跑，余光见另一侧空着马上要转身，不想柯怀思另一只手臂啪的一下就按到了她脑后的墙上。
这下可好，整个就被箍在里面了，慕秋吓得猛的咳了几声，她左右看看，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对，那还是挺浪漫的？
啊呸！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该说的我都说了，反正事就这么个事，信不信由你吧！”慕秋闭着眼说破罐破摔了。
“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柯怀思离开原地走向办公桌。
慕秋感到身边的气压一下恢复正常，自己又能正常呼吸了，不禁大口吸了空气，再吐出来。
“怎么证明？我可不会超能力。”慕秋说。
柯怀思眼神在屋内扫着，忽然他指着黑色电话机问：“知道这个吗？”
“电话？知道啊。”
“说一下电话的工作原理。”
……
“what？！”慕秋哑口。
“还是说未来没有电话？”柯怀思又问。
“有是有，我们都用手机。”慕秋想，他该不会叫自己说手机的工作原理吧。
慕秋想到什么，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之后发生了什么呢？你难道不想知道溥仪出宫后会怎么样吗？日本人什么时候会被打败，你都可以问我。”
柯怀思说了一句完全出乎慕秋意料的回答。
“我不想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柯怀思说：“你最好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慕秋问。
“也许你的一句话会改变历史，如果你真是来自未来的话。”柯怀思慢悠悠的说完后就盯着慕秋。
慕秋被看的直发毛，她点头说：“没想到你还挺有预见性，是我大意了……”
“那你信不信我呢？”慕秋不自觉的瞪着她那圆溜溜的眼睛接着问。
柯怀思看着那双全无防备的眼认真的低头想了会，说：“如果一件事排除了所有的可能……”
慕秋顺嘴接下去，道：“那剩下的那个不管多么荒谬，都是真相。”
柯怀思猛地看向慕秋，眼神不再是淡然的无谓的，而是锋利的，他开始认认真真的审视起这个女子。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慕秋也发现了他眼神的巨大转变。
“你没有说错，”柯怀思把眼镜带好，说：“你说对了。”
慕秋咳了起来，看到桌上先前自己喝的那杯水于是上前端起仰头喝了起来，就在这时，楚既明推门而进。
楚既明的着急是显而易见的，军帽都没戴，拎着个帽檐就冲进了上司的办公室。
他听说自己带来的人被柯怀思给叫走了，那一瞬间脑中就过了好几个场景。
间谍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万一那丫头嘴上没把门再瞎说一通被丢去审讯室怎么办？！
想到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幕。
也不能怪楚既明，凭谁也不可能想到，就连五分钟前的柯怀思都想不到。
一个丫鬟能站在督军公子的办公室里大大方方的喝着茶，而且这茶杯还是督军公子专用的！
慕秋一口喝完将杯子放回桌上，这才发现楚既明呆在门口。
一屋子就属她最自然，一抹嘴巴问人家，会开好啦？
楚既明先是问柯怀思找她做什么，问了什么，再问慕秋没事吧。
柯怀思见到楚既明这么着急的样子，笑出了声，说：“她问你会开好了吗，我也想问会开好了吗？”
楚既明本想骂人，但转念一想不对，这是上级在问工作，他只能把私人的事放在一边，好好回答：“开好了，这是会议记录我已经整理好了。”
说着将手中攥着的文件夹放到桌上，特意避开了柯怀思伸来接文件的手。
柯怀思毫不在意，手也就往下一移就拿了起来，打开文件一边看一边将双腿交叠着跷到桌角处。
慕秋还是第一次见柯怀思这副样子，甚至说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在现代也没见到过。
那双黑皮靴就在眼前，慕秋盯着鞋底有些出神。
“看什么呢？”楚既明问。
在看文件根本没抬头的柯怀思替她回了一句，“她在看我的靴子。”
“靴子有什么好看的？”楚既明奇怪。
柯怀思依然没有抬眼，说：“她觉得我不像样子。”
慕秋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话就被这人说完了，她先是摇头再说：“我不是觉得你不像样子，我是没法把现在的你和之前的你对上。”
柯怀思这才把眼睛从文件上移开，投向她，问面前这个一笑起来眉眼鼻嘴都圆圆的女孩：“我先前什么样？”
慕秋想了想，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说，光摇头。
柯怀思收回视线继续看文件，楚既明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挺多余？
不过看这情形，慕秋应该是没什么事才对，不然不会这么太平，只是怎么他们两个能谈起来？
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个油盐不进的柯怀思能跟人好好说话超过十句呢，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
“怎么说？”楚既明问柯怀思，问出口的刹那他有点搞不懂自己是在问什么，是问开会的事还是问慕秋的事。
柯怀思丢下文件，视线在桌面来回扫着，他思考了一会说：“再等等，我再回去劝劝。”
“没有转圜了吧，那帮人已经急不可耐了。”楚既明说。
“没有转圜了，但还可以多等几天。”柯怀思说。
“多几天有什么意义吗？”
“有，每一分钟都有意义。”柯怀思身子完全贴到椅背上，双眼闭起准备小睡一会。
柯怀思走到他身边问：“你不回去吃午饭？你夫人可眼巴巴的等着呢。”
柯怀思睁开眼看着慕秋问：“她说想吃什么来着？”
慕秋回忆了一下说：“芥末墩。”
柯怀思放下双腿站起来，拿起丢在那许久的军帽戴好，准备出去。楚既明叫住他问干嘛去，那边一屋子都等着你信呢。
柯怀思说帮夫人买吃的去，叫他们等着，等不及就回去各自找各自的夫人，说完开门出去了。
楚既明无奈的摇头，他对上这样的上司是真的没脾气。要是草包也就算了，可偏偏柯怀思还真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就更让做下属的为难了。
慕秋对楚既明深表同情，她拍拍楚既明的肩膀刚想说点安慰的话，楚既明就把她手拉下来，问：“你们说了什么？”
慕秋省过暴露身份的事没说，其他都说了，楚既明听完直觉就是她瞒了点什么，但又想不通有什么好瞒的。
最后只能安慰自己人没事就好，他把声音放平缓说：“这会还没午饭，跟我去医生那吧。”
慕秋觉得去看看也好，就当开眼界了，没见过这个时代的医院是什么样的。
两人出了大楼，发现乌冬儿还蹲台阶上，靠着石柱子迷瞪呢，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丝毫没影响到她。
慕秋叹口气对楚既明说这丫头看来是累坏了，昨晚照顾自己一夜现在让她多睡会吧。
楚既明叫她积点德，这个天气睡这样睡着晚上就得生病。
慕秋大惊上去摇醒乌冬儿，正做梦的乌冬儿被人摇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人都已经被拖着走到大院门口了。两个守门的卫兵中气十足的站直敬礼才算把她给彻底叫醒。
“咱们这是去哪儿？”乌冬儿眯缝着眼问。
冬日里的阳光照的人舒舒服服的，比春天都还要舒服。如果是现代那大街上一定都是熙熙攘攘的靓丽人群，可是现在满眼所见的都是灰扑扑的颜色，不管是人还是物。
三人走过了一条街，转了弯，前面是一所白色小楼还没来得及看上面牌子写的小字，慕秋就被楚既明给推了进去。
一个修女打扮的外国女子见三个中国人来，其中一个还穿着军装，显然不敢怠慢。
她马上来询问，用着不怎么流利但表达还算清晰的中文问是哪位需要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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