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进门不易，美女叹气
与小竹子道别后，宁挽驾云一路疾驰。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这几天的遭遇:“第一天救了那什么东方家主；第二天遇到了宋远初，他身上有神果；然后遇到了小竹子，她身上也有神果，然后又遇到了那个东方家主，身上还有神果……短短三天就遇到了三颗神果，结果一个也没捞着……”
她长叹一声，又想起季然的话：“说起来，为什么宋远初要特意拜托我呢？他跟小竹子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小竹子身上怎么会有他的神息呢？”
带着燥意的暖风吹过脸颊，与白云一起从身边掠过。
在重重疑惑中，宁挽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宋远初压根儿就没有失忆？他其实还记得她？
“哈，怎么可能。”
她被自己这个突然窜出来的想法惊的想发笑。
她有多喜欢宋远初，就有多清楚宋远初是怎样的人。
在她看来，宋远初虽然不是什么高冷的人，甚至还有点温情，但毕竟是个高高在上的神尊，对于无感之人，还是会保持着过分的冷漠与疏离，比如对她就是如此。所以按照宋远初对她的态度，就算会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空，也决计不会主动问一个字，最多也就是多给一个眼神罢了。
所以光凭这几天宋远初的言行来看，就完全可以断定，他现在绝对不认识自己！不然早就来一套无视套餐了。
她摇头苦笑，暗骂自己没出息。
一牵扯到宋远初，心里就乱的一塌糊涂，半点理智也无。
明明都过去一千年了，怎么就是放不下呢……
真是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后劲儿大的一千年都不带醒的！
她使劲拍拍脸，让自己从这杯昏沉苦酒里挣脱过来:“现在不是思考爱情的时候，清醒点啊！”
深吸几口气，理智瞬间回笼。
宁挽拿出地图，找到牧云宗的位置:“还有这么远？看样子得飞一天啊。也不知道容桑桑去哪了，给他传个信儿吧。”
她打了个响指，一只流光溢彩的灵蝶出现在眼前。
“去吧，去找到容桑桑，跟他说，我在牧云宗等他。”
灵蝶扇了扇翅膀，飞向远方，没了踪影。
随后手上亮起清澈红光，“啪！”的一声，宁挽一掌按在云上，红光覆盖全身，将宁挽紧紧包围。
红光冲天而起，光柱冲破云层，没入天际。
“咻——”光柱与人一并消失在原地。
当红光再次出现时，宁挽已经出现在了巍峨的牧云山上空了。
“耶，到啦！果然还是缩地成寸方便啊。没错了，这就是牧云宗。”
她低头望着牧云山，连连感叹:“真壮观啊。”
被防护结界包裹着的牧云山脉连绵千里，重峦叠嶂，高耸入云，远远望去，好似盘踞的巨龙，使人禁不住望而生畏。缕缕白云缭绕，潺潺的溪流顺着牧云山的轨迹盘旋而下，流向山麓地底，汇成了红梅林中的池塘。
“红梅林？”宁挽想起季然对宋远初说的话，展开地图，手指轻点图上的牧云山脉，细节立刻呈现在眼前。
地图上显示，山脉中最高的山名为牧云山，山上就是宗门主殿流云殿。左右两座稍低些的分别是云白山与朱云山。
朱云山的山顶是一座游云擂台，是专供弟子们比试斗法的地方，次峰画云峰则是单独用来培育药材的药山。云白山上有一座落云院，是宗主及其关门弟子所居住的地方，云白山另有五座次峰，是长老与内门外门弟子们所居住的地方。
“季然说琴在梅林里，就是这片红梅林吧？”宁挽找到图上的梅林，手指点下。
“牧云山是鲜少有四季变化的仙山，这片梅林在四千年前就有了，长年被仙气浸润，所以常开不败。”宁挽念出地图上的资料，“没有关于琴的资料啊，得下去自己找啊。”
宁挽施了个隐身术，控制着云朵缓缓下降，准备飞下去。
在穿过防护结界时，原本稳定的结界忽然颤动起来，平和的结界表层也开始变得像被风卷起的波涛一般汹涌起伏。散发出的流光似有意识的四处寻找闯入之人。
若不是宁挽隐了身，又退的快，只怕此刻已经被发现了。
“我滴个乖乖，开挂了吧？凡人的结界竟然能探测到神息了？我不都隐身了吗？”碰了壁的宁挽眼疾手快的躲开一道冲过来的流光，连连退后，满是震惊。
结界的异常引起了牧云宗的警觉。宗门内弟子纷纷执着法器出来查看，更有几位长老亲自上前来结界波动处查探。
“这阵仗，看来强行闯是不行了，得走流程。”宁挽转转眼珠，目光停在牧云宗的入口。
那里虽然也有结界和弟子把守，但却是唯一可以不引起警觉又不用暴露身份还能正大光明进去的地方。
“好嘛，还是得走正规渠道。”宁挽认命又无奈的前往牧云宗入口。
牧云宗的入口高数百米，全是由白玉台阶搭建的，约有数千层，一直通往山顶的流云殿。玉阶的高度目测约是一般台阶的两倍，如此看去，令人不得不叹服于牧云宗的壕无人性。
仔细看过去，竟然在半山腰处看到了有人在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台阶。
“嗯？这是什么意思啊？要自己爬？”宁挽眨巴了几下眼，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上前询问把守入口的弟子，“哎小友，冒昧问一句，这楼梯……啊不，这么多层踏跺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吗？”
那弟子客气的对她拱手行礼，道:“您是来参加第三轮比试的吗？”
“……是。”宁挽犹豫了下。
弟子道:“正如您所说，来参试者无论身份如何，无论道行高低，都必须徒步走完这六千六百六十六层白玉阶。如若走不完，则视为弃权。”
“六千六百六十六层？！你确定吗？！”宁挽张大嘴，不敢相信的质问道。
弟子点头:“六千六百六十六，一阶不少。”
“六千六百六十六……假设这的一个台阶是02米，那这六千多个就是……一千三百多米？！我要徒步爬一千三百多米？！”宁挽默默的在心中算起来，算完之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徒步走完这些台阶吗？”她特意加重了“徒步”二字的重音。
“确定。”那弟子接下来的话堵死了她所有小九九，“每节玉阶都附有法力探测符咒，且由长老们全程监看，一旦在途中发现参试者有使用法术的迹象，则立刻视为舞弊弃权。”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呢？”
弟子回答的一板一眼:“灵根资质决定上限，身体资质决定下限。灵根再好，没有强大的体魄支撑也是无用。”
宁挽:“……”
好有道理的话，好离谱的六千六百六十六。
她又问道:“这几千层玉阶就是第三轮比试吗？”
“不是，这只是进一步的淘汰罢了。至于第三轮，宗主会有指示的。姑娘现在要上玉阶吗？”弟子说着，就准备放她进去。
宁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嘀咕了句：“这是什么鬼门派？竟然考爬楼梯？”
但这话却被弟子听见了，他一脸认真的对宁挽道：“不止本派，还有立音门，兰玉轩，月华谷……尤其是赤金宗，他们有九千阶。”
他掰着手指头数的模样竟意外的呆萌。末了还放低声音悄悄的道：“最恐怖的还要数天河谷，有一万三千的寒冰阶！已经两百年没招收到过弟子了，估计是快开不下去了……”
宁挽竖起大拇指:“牛。”
再次看了看直冲云霄的玉阶，她咽了口口水道：“等我准备一下。”
她走到角落，变出一只灵蝶:“跟容桑桑说，我先去参加第三轮比试了，让他快点也来参加，有惊喜，超级超级大的惊喜，他绝对会喜欢的！去吧去吧，务必把话带到。”
灵蝶似懂非懂的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宁挽伸伸胳膊蹬蹬腿，在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后，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表情决绝的准备踏上这六千六百六十六节白玉阶。
弟子拱手行礼:“祝姑娘好运。”
宁挽干笑一声，回礼道:“哈……祝我好运……”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
第一阶，过。
第五阶，过。
第十五阶，过。
……
第八十八阶……
她一屁股坐在第八十八阶，不停捶着腿，嘴里骂声不断:“真是日出江花红胜火，白玉阶上苦逼的我！去他丫的，到底是哪个瘪三想出的这种规定？！不想让人入门就直说啊，费劲吧啦的整这出！他的！六千六百六十六？咋这么顺溜呢！”
骂归骂，但台阶还是要走的。
宁挽手脚并用的站起来，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口嫌体正直”。
她骂骂咧咧的往上走。
走一步骂一句，走一步骂一句……
骂的没词了，就停下来歇歇，脑中飞速搜索各种语言。想出来了就再走，没词了就再歇歇。
宁挽依稀记得，她来的时候不过卯时，现在天色已渐黑。经过了一天的努力，她才堪堪爬了三分之一。
一眼望不到头的一千三百多米的玉阶上，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不会吧……不会今晚要在这过夜吧？！”宁挽绝望的哀嚎。
嚎一嗓子，歇一会儿，爬起来继续走。
“想我堂堂昆仑境公主，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竟然败在了区区六千六百六十六层台阶上？！”
“该死的牧云宗，早晚得倒闭！”
“啊啊啊！怎么还有这么多？！”
“……”
流云殿偏殿画云轩内。
殿内并未点灯，完全借着悬浮于半空的水镜的光，光线有些昏暗。
水镜内，正显示着白玉阶的景象。宁挽一步一停两步一歇三步一骂街的模样在水镜中一览无余。
水镜前，有一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看着水镜内的画面。
“宗主。”
身后有人唤道。
那男子扬扬手，烛火纷纷亮起，殿内登时亮堂起来。
殿里空旷，陈设简单，仅中间最前方有一檀木桌与一檀木椅。
那男子着一身冰蓝色道袍，瞧着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满头银发。银发服帖的顺在背后，灯影下映着冷冽的光。他神色平淡，虽着道袍，但瞧着却更像一位儒雅清秀的书生。
说话那人着一身墨绿道袍，瞧着四十出头，模样有些沧桑。他拱手对男子道:“宗主，结界已无恙，但未能找到企图闯入之人。那人想来道行极高，竟是半点蛛丝马迹也无。”
他看了眼水镜中的宁挽，道:“这女子是在结界有异动后突然出现的，会不会……”
“此事我会留意，莫要过多揣测。”男子转过身，“你和老三留在这，我有些事要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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