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知道
“云貅并非要跟你作对。”
“他这还不算跟我作对吗？”
“……琉璃不是个简单的存在。在云貅之前，妍天妃还曾孕有一女，名字都已经定下了，却没想过与这孩子无缘。天妃对休璃念念不忘，于是在凤族将琉璃献上来时，她收下了。”
洛水讶异半刻，用一个琉璃换取休璃的位置，凤族这事做的不可谓不精明。
他随后又道：“琉璃最爱的就是这天族公主的身份，眼下我废她尊位又逐她出天界，比起你直接杀了她的做法更要她痛苦。”
听着像是在为她出气。
“我可担待不起。”洛水一节一节地掰着指头，故意刺他道，“琉璃不是喜欢你吗，你还真狠心啊。”
乌黑的眸子因她的这一句亮了起来。
东曜薄唇张开，解释道：“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她怕婚约落实，那样你就是天界最尊贵的太子妃，不仅压妍天妃一头，公主之身见你更要大礼相行，她不甘心也不愿意这位子被别人坐了去。”
哦，她大致懂了。
凤族有意让琉璃当太子妃，妍天妃当然也想琉璃能永远待在天宫，琉璃本人更是想要一个尊贵地位，确实，没什么比天族太子妃更好的路了。
自己这边因为千年前的恩怨与东曜定下婚约，琉璃美梦破碎，她可不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嘛。
“你在打压凤族、还有妍天妃？”
“我不需要这样做。帝父在位一天，我的位置便无人可动。”
他坚定又诚挚，说到最后，还从怀中掏出了样东西。
是只镂空的镶金球囊，下坠着三条长短不一的绛紫宝石珠链，镂空的球体里放了朵洁白的梨花，于是在他取出的那一刻起，二人周身就飘起了恬淡的梨花香气。
“我时常嫉妒云貅，明明我们都是帝父的孩子，他可以三进幽兰境，生辰当日送你生辰礼，而我因得这无用的婚约被你厌恶至今，就连准备了百年的礼物也只敢在现在才拿出来。”
这香囊球……
洛水沉默下来，她曾问东曜要过的，在没出事前。
精致、好看，还能随着放入花朵的种类不同飘散出对应的香气，作为女孩子的她当然是很喜欢。但东曜身上这个是天后娘娘留下来的，她知道后就没再提，但东曜看她喜欢便说过几日做个一模一样的送她，洛水也满心欢喜的想着下次见面就能有一个了。
她凝视着东曜掌心里的物件，思绪渐渐回拢。
“我收下了。”
霞飛宫。
从宴上匆匆赶回宫殿，妍天妃在路上就已得知了成安殿内发生的一切，包括东曜对琉璃的处罚。
“云貅呢？叫人来看过了吗！”
“殿下已经用过药了，并无性命之忧。”
妍天妃挥手让人下去，临了嘱咐道：“盯着琉璃那边，若是凤族来人尽管给我拦住。”
她人到了云貅床边，“貅儿……怎么伤的这般严重！？”说着便要去寻天帝，“你且等着，母妃定不会让你白受——”
云貅紧闭的眼忽然睁开，还能动弹的右手将床边的妍天妃牢牢拉住。他开口道：“母妃，琉璃是护住了。可我与洛水几年的情分也就此尽了。”
妍天妃顿了顿，试图遮掩，“琉璃她是做的不对……但洛水未免太不近人情。她如此伤你难道陛下就没有任何、任何惩罚吗？”
云貅险些气笑，“您指望帝父如何对洛水？我们整个天族都欠她的！”
如今的结果全是琉璃自作自受，公主做的久了便真当自己是休璃，真的以为帝父会像宠爱东曜一样宠爱于她。怎么可能！
“母妃……”他深切唤道，“洛水说的没错，她但凡顾忌着您就不会在您的宴上生事，洛水今日已经很尽力了。是我！是我请求她忍耐琉璃的，也是我用命护下了琉璃，我没什么对不起她的，您更没有！不要为了她去惹怒帝父了。”
妍天妃不是不明白,只是琉璃养在她身边多年。
“可这逐出天界的惩罚也太严重了，搬离天宫不就好了吗？是了，过两日我便去找东曜——”
“母妃！”
云貅艰难地撑起身，扶着妍天妃的双臂，低吼出声，“不能去找大哥。您当初为了琉璃提议让我娶洛水一事大哥他是知道的。”
妍天妃大惊失色：“东曜怎么知道？”
“他是太子有什么不清楚的？您就答应我别再去插手琉璃的事了，她还能活着已是万幸。至于凤族鸟族那些人怎么处置她那是他们的事！”
幽兰境。
早在进境之前，洛水特意提醒了两人，今天在天宫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芝灵：说是这么说，但您为什么只看我？
刚一入境，等候多时的美人们一个个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阿柯：“快去通知长老们，小仙主回来了！”
青衣：“小仙主，青衣可是很想念您的！”
云芝：“茶点都已经备下了，请您移步扶桑居。”
前后被美人环绕，洛水扭头嘱咐了云撷两句，“你自己逛啊，等我见完长老们就来找你。”
“好。”云撷应声，面容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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