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二弟，太阳早已经落山，还在看夕阳啊？”颜熊打趣着二弟。
“嗯？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夕阳？”
“我这里还有谁目力和听力那么好啊？”，颜熊朝獐子坏笑着。
“哎，大人，您别误会，我绝对没有上船，我就在岸边的树后；而且我发誓，除了这句话，其他都没听到”，獐子苍白的解释着。
“以后滚远点”，颜涛朝獐子骂道。
“獐子，以后离我们也远点，你这个喜欢趴墙角偷听的货色，连大人的事也敢偷听，大人您说，要怎么收拾他？”，吾塞帖儿还在拱火，身边的人群哈哈大笑。
颜涛没理他们，缠着颜熊，“大哥，让我看看呗，从没见你这么小气”
“大人啊，你难道不知道队长爱武器胜过爱美人？”吾塞帖儿在旁边鼓噪道，“沈忙这小子不错，过来送物资的时候，和队长聊的开心，直接把自己随身带的短剑送给了队长。这把短剑弗朗西斯看过，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而且沈家那么有钱，肯定是一把宝剑！”
“是啊，我这个翻译都羡慕了”，弗朗西斯补充道，“他们两人有点惺惺相惜的”
吾塞帖儿又故意气颜涛，“大人啊，你就不行了，那个沈忙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都看不上”
“我觉得他想揍大人”，獐子补充了一句。
“嗯，你的感觉是对的”，吾塞帖儿说道，“谁让大人看上人家妹子了，当哥的急眼了呗”
“哈哈哈”，大家一阵惊讶，这声大笑竟然是不苟言笑的颜熊队长笑出来的，看来队长今天拿到宝剑，是真心开心啊！
众人正开着玩笑，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戒备”，颜熊一挥手，本来散漫的队伍立即变成戒备状态！
不由得他们不紧张！
昨天半夜，突然接到沈家人的密信。
情况危急，让他们提前离开，沈家人会提前准备好路引，走陆路的武器由沈家的沈冲带着从另一路走，众人在幽州汇合。水路的武器走沈家的船，不用担心。
颜熊颜涛兄弟都是聪明人，立即明白其中缘由！在颜涛去烟柳巷的时候，颜熊和其他人已经在沈家人的帮助下出了建康城，并在城外等颜涛和獐子。
现在已出建康城几百里，而且都是平原地带，不怕有埋伏。众人都非常放松，可恰恰这个时候出现人影，众人不得不防。
“等等，好像是那天在饭店遇到的卖唱的父女”，獐子目力极好，率先发现不对。
“我们过去看看，其他人戒备！”颜熊吩咐下去，并和颜涛走了过去。
对面两人见颜熊颜涛两兄弟走来，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求大人救我们！”
“你们起来说话”，那两人见大人竟然会说汉话，又惊有喜。
“那天的人还在追杀你们？”
“是的，大人”，那个年老的说道，“我们其实不是平民百姓！我家老爷生前为中书侍郎。我是张家的管家，我叫张山，这是我家小姐张玲珑。
三年前，孝武帝出事的时候，我家老爷被诬告说是密谋害死皇帝的人之一，导致被抄家，男的充军、女的为奴，我带着小姐东躲西藏，他们一直在找我们。
那天酒楼卖唱，被那个王伦认出来了，威胁我家小姐如果不从他就处死我们，而且只要在晋国，他随时可以抓到我们。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找我们。所以，恳请大人带我们走，去哪里都行”，说着又跪下了，张玲珑也跟着一起跪下，“求颜涛大人带我们走，我张玲珑从今天起，就是您一辈子的奴婢！”
颜涛扶起他们，“只要不怕我们的塞外苦寒，就跟我们走！”
两人喜极而泣，“不怕苦，不怕苦，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弗朗西斯，他们肯定饿了，拿点饼给他们”，说着转身问张玲珑，“你怎么知道我叫颜涛？你们怎么跑这么远的？”
张玲珑抹了一把泪，“这几天整个建康城都在传你们的故事，我们才知道一拳打死马的叫兀拙颜熊，另外一个副使是大人兀拙颜涛，所以一看就知道了”，说完她还朝兀拙颜熊伸出大拇指！
颜熊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肯定是在夸自己，也回以微笑。“那天在酒楼，你们走后，有一对年轻男女救我们逃出来的，他们应该是一个大家族的兄妹”
颜涛点点头，应该是沈氏兄妹救了她。怪不得叫玲珑，还真是有一颗玲珑心啊！
仔细看了张玲珑一眼，长得也人如其名，身高大概155左右，小巧玲珑的，脸蛋虽然脏且有冻伤，但这十三四岁的年纪，新陈代谢快，只要生活稳定，很快就能养好。身材虽然由于缺乏营养而干瘪无肉，但只要……
突然发现张玲珑一双大眼睛满是疑问的打量自己，由于瘦得快脱相而导致眼睛更大。
颜涛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要不得要不得。这个还只是上初中的小萝莉。
古人真是造孽啊！
“大家抓紧时间。弗朗西斯，给他们两匹马”，颜熊吩咐道。
“队长，这个小姑娘不会骑马”，弗朗西斯喊道。
“那就和她老爹骑一匹”，颜熊还以为他们是父女。
“不行啊，这个男人死活不愿意，说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小主人，绝对不能无礼的”，弗朗西斯很无奈，看了看颜涛。
颜熊笑了，“那就让她和颜涛骑一匹，他自己救人自己负责！”
众人哈哈大笑！随即一个个快马加鞭跟着颜熊狂奔而去。
“上我的马吧”，颜涛无奈的摇头，“张管家你快跟上，她交给我了”
“哎哎”，张山压抑三年的心终于放下了。看到颜涛在抱小姐上马，张山兴奋的一甩马鞭，一路向前。
我们小姐打扮后很漂亮的，以小姐的美貌与智慧肯定能征服这些人。带小姐有条活路，也是对九泉之下的老爷夫人有个交代了，您夫妇好人救了我一命，我张山舍出老命也要护着小姐！
“你真轻啊，太瘦了，以后去了挹娄，我天天找肉给你吃，让你长回来”
“不一定要顿顿有肉，有口吃的就行，青菜也行，还省钱”
“我们那里菜比肉贵”
“真的吗？”
“必须真的”
“你真好”
“哎，你的骨头膈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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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送给挹娄人的武器，和各类工匠，是分多个商队从不同路线进入幽州城的。沿途住宿和吃饭，均是在沈家的产业。
沈冲带着一个最大的商队，比挹娄人晚了2天到达幽州。
对于这个差使，沈冲是一百个不乐意！
他是沈家难得的异类！
由于文士上升的路线被王、谢、桓、庾等顶级门阀氏族及一些二流门阀氏族垄断；沈氏要想上升，只能另辟蹊径，大多走尚武一途。
这个沈冲，讨厌棍棒，却对各类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无所不通。还特别喜欢看杂书，什么都懂。但就是不愿练武，不愿去考取功名，每天就是寻花问柳、游戏人生。
这次奉命去挹娄，是被父亲逼的！
父亲沈筑是沈家的旁支，而沈冲又是旁支里的庶出，所以家里地位一般，但沈家家大业大，他什么也不干，混吃等死就可以了。
这次去挹娄，对沈家来说是一次大的豪赌，而且赢面还不小，所以当族叔沈筹选中他时，他的父亲沈筑高兴的一宿没合眼。
沈筑这么些年，一直唯沈筹马首是瞻，所以当他知道派沈冲去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不但在沈家的地位提高了，而且万一，万一这个挹娄的野蛮人发展壮大了，那自己儿子不也跟着地位更高？自己这一支也能得到更多的贸易好处！
沈冲母亲虽然不舍，但告诉儿子以大局为重，好男儿应志在四方，如果这件事办得好，以后就是沈家的执牛耳者之一，就出头了！
来了就先努力做吧，不行再想办法回去。沈冲正在胡思乱想，那个兀拙颜涛过来找他了。
今天中午见过面的，不过沈冲冷冷的，点了个头而已。
“沈公子好像不开心？是不愿意去呢？还是不愿意去呢？”颜涛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连续两个问句，还是一样的，这是什么意思？沈冲有点懵，“没有，去肯定去的，就是第一次离开家”
“如果是第一次离开家，让你不开心，那就再走远点，习惯了就好！如果是不愿意去，让你不开心，那现在就可以回去！”说完转身就走。
沈冲彻底懵了，这是怎么个聊天法？有这么劝人的？
但还是整理起情绪，吩咐随从做事。
颜涛远远的看他动起来了，和大哥对视了一眼。兄弟俩默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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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虞娄部约我们一起进攻越喜部”，獐子领进了虞娄的使者。
“回去告诉虞娄扩出大人，明天太阳正中的时候进攻，不要只抢物资，要把他们部落踏平，他们的地盘，南边归你们，北边归我们”
使者一惊，但随即低头行礼，告辞而去！
“獐子，我们去找大哥”
“大哥，果然还在看你的宝剑啊，看多了不腻吗？”
虽这样说，但颜涛也开心。
带给父亲的宝剑，父亲寸步不离，没事就拿貂皮擦拭，睡觉也抱着；给母亲买的中原丝织衣服，母亲一直舍不得穿，只用手摸；三弟，则拿着二哥送他的短剑，天天在村里显摆；晶儿则对那些刺绣品，特别上心，还经常用骨针模仿。
由于把义父送他的青铜短剑送给了沈恬，他觉得对不住义父，便厚着脸皮找沈筹要了一副上品铠甲。没想到义父穿上这副铠甲就不肯脱下来，睡觉也穿着。
颜涛汗颜，不觉得重吗？翻身就有响声，会影响睡眠的。
“大哥，你看这个”，颜涛拿出了一副精巧的手镯，反正他们拿东西不花钱，只管拿。
“这个是干什么的？”大哥终于舍得把眼睛从他的宝剑上拿开了。
“嘿嘿，送给郡利部的萨和雅”
“送给她做什么？”颜熊明显脸红了。
“你就装，上次和义父去郡利部，我就发现你和萨和雅两情相悦了”
“两情什么？什么意思？”颜熊有点没听懂。
完蛋，与汉人交往多了说话都文邹邹了，“你们互相喜欢啊”
“哪里有？”颜熊言不由衷。
“要不要？不要我就送别人啦”，颜涛看着大哥那个窘迫的样子就想笑，一个能一拳打死战马的汉子，却在这事上忸忸怩怩。“我让吾塞帖儿送去吧”
“萨和雅是郡利部大人的长女，人家能看上我吗？郡利部一直瞧不起我们”
“不着急送。我们明天先去踏平一直欺负我们的越喜部，再将周边三不管的小村落全部划归兀拙颜部，你再带着手下的精兵，穿上新的铠甲和带上新的武器，直接过去提亲，我看谁敢拒绝？如果拒绝就把他们也划到兀拙颜部”
“二弟，不能这样，其他部落我没意见，郡利部，还是我去拜访看看，不同意就算了”
“好，听大哥你的，不过高句丽有可能随时会来，我们需要战略纵深”，看着大哥疑惑的表情，忙补充道：“就是要更大的地盘”
颜熊接过手镯，“我知道，要么同盟，要么吞并！”
颜涛点点头，朝门外喊道：“獐子，把沈冲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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