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牙还在不？

哨声响起后，所有人立刻停了下来，洪浩跑到队列中间，看了一眼表，“一分钟调整一下！”
  大家开始整理着装，林绍聪开始穿他那双臭鞋，由于袜子和鞋都湿透了的缘故，穿起来非常费劲，  “好！”洪浩说道。
  所有人都不再动，洪浩看见林绍聪只穿上了一只鞋，另一只鞋还在他手里拎着，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再给你一分钟把鞋穿上，以后不许在训练场脱鞋，这是训练的地方，你以为是你家炕头呢，想脱就脱！”
  林绍聪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过也就是一会儿功夫，他就忘了这事儿。
  洪浩开始下达训练科目，“科目队列训练，内容立正、稍息、跨立，目的通过训练使大家掌握正确的动作要领，为下一步训练打下良好的基础，方法分解与连贯作业相结合，要求！”
  听到“要求”这两个字的时候，大家由稍息姿势变为立正姿势，虽然大家都做对了动作，但是收脚速度上有的快，有的慢。
  “稍息！要求！稍息！要求……”洪浩反复重复着，目的就是让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可是训练了半天，还是老样子。
  洪浩无奈，只好让他们先练军姿，他悄悄地走到他们身后，突然伸出手指头怼了怼林绍聪的屁股，然后他在林绍聪的耳朵边说道：“别偷奸耍滑，屁股夹紧！”
  林绍聪立马夹紧了他那松松垮垮的裤裆。
  一旁的关尚心想班长的手指头挺厉害呀，碰了我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在偷懒。
  其他人听见林绍聪挨了批评，都赶紧调整自己的姿势，把身体站的笔直。
  虽然已经入秋，又刚刚下过雨，可是气温依然炎热，不到半小时，所有人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林绍聪心想站军姿无所谓，热一点也无所谓，但是要是又热又要站军姿的话就麻烦的很，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如同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烤，热成这个样子还不能动，真是让人无语。
  炎热的天气对于像林绍聪这样身体好的人都是一种折磨，更别说像关尚这种身体弱的了，等站到快半个小时的时候，关尚感觉身体有些受不了，眼睛越来越模糊，头也像是玩了一百圈的旋转木马一样开始迷糊了，不一会儿，他感觉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学校的医务室里了。
  他看了一眼，发现边上坐着林绍聪，看见关尚醒了，林绍聪高兴地大叫起来，“哎呀妈呀，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呢？”此刻的关尚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躺在这儿？
  “我们在天庭，我是玉皇大帝，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吧。”林绍聪故意逗他，他说完还一本正经地坐直了，像在等着关尚跪下来似的。
  “你还玉皇大呢，我看你像是天蓬元帅！呵呵。”关尚坐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小子脑袋摔坏了呢，现在看没什么事吗！医生！”林绍聪走到门口，朝着值班站室的方向喊了起来。
  “不用叫医生了，我感觉我没什么事了。”关尚摆着手，招呼林绍聪回来。
  “你有没有事儿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还得医生下结论，这叫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情，懂不？”林绍聪说完就又冲着值班室的方向喊了起来，“医生！”
  “怎么了？”医生过来询问道。
  林绍聪笑嘻嘻地对着医生说道：“医生，我怀疑这小子脑袋摔坏了，他说我是猪八戒！劳您辛苦一下帮他检查检查。”
  “我没说他是猪八戒，我说他是天蓬元帅，医生，我没问题了，好着呢，跟他开个玩笑而已。”
  医生瞪了他们一眼，“我看你们两个都有病。”接着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没事了，可以回去了。”
  一听现在就回去，林绍聪马上哀求道：“医生，他这身子骨弱的很，我估计不躺一会儿很难恢复，能不能再待会？”
  医生笑了，“你这是想泡病号吧！”
  林绍聪手挠着头问道：“嘿嘿，什么是泡病号？”
  “你们是新来学员吧？”医生问道。
  “嗯呐！医生您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是泡病号呢！”
  “你还挺好学！”
  林绍聪知道医医指正不是夸他，“嘿嘿，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多学多问没坏处。
  医生噗嗤笑了出来，“我告诉你这个泡病号就是借着生病逃避训练！”
  一听是这意思，林绍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脸真诚地说道：“这个绝对没有，我单纯地想让他休息好，上午我们站大雨里站了快俩小时了，我这人高马大的体格都受不了，何况他这小体格，这不刚才就晕倒了。”
  “没想到你这新来的学员还挺关心战友的，那就晚饭前走吧。”医生也同情他们。
  等医生走后，关尚说道：“我觉得自己真的没事儿了，要不咱们回去训练吧？”
  “我劝你讲点良心，你沉得跟死猪似的，可是我把你背过来的，再说了你愿意回去练队列呀？咱们可是未来特种兵指挥官，没听那天教导员说咱们特种兵可是刀尖上的刀尖，你说咱们天天练这个队列有个屁用。”

  关尚其实对枯燥的队列训练也很厌烦，不过他胆子小，不敢偷懒，现在有林绍聪给他壮胆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刚才怎么了我想不起了？”关尚开口问道。
  “要提起这事儿我得好好跟你好好说说！”林绍聪把凳子向着关尚的方向移了移，绘声绘色地道：“当时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突然只听得咣当一声，我们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你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我都吓傻了，不过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要是别人准保把两个大门牙磕掉了，你倒好，只是磕破了嘴皮，我们邻居有个门牙掉了的老头，不但说话漏风，就连吃东西也漏。”
  林绍聪像是说评书一样把关尚怎么摔倒的详细说了一遍。
  “你小子真是走运呀！”林绍聪又重复一遍，说完林绍聪就一直乐，关尚摸了摸自己还有点肿胀的大嘴很是高兴，因为不仅那两颗标志性的门牙还在，脸上一点伤也没有，破相他是能接受的，但是如果要是门牙掉了，自己就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了，这个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林绍聪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一摔还是挺值的，要是没有你这一摔，接下来还不知道要站多久呢。”
  “他们呢？”关尚问道。
  “你说的是班级里的其他人吧？”
  “嗯嗯”
  “当时咱们班把你抬到卫生队的，送到卫生队，班长就让他们回去了，只留下我陪你。”林绍聪看了一眼手表，“我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外边晒着呢。”
  想到班里边的其他同学还在训练，关尚有些于心不忍，“那咱们一会儿回去吧，他们晒着，咱们这躲清闲多不好！”
  “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呢，我可跟你说，这可不行，医生刚说了你还得观察一下才能走，你得听医生的。”
  “对了，你在训练场上把齐思宇和班长都摔倒那招真帅，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两个人都摔趴下，尤其齐思宇还说自己以前练过武术，我看他最多就练过怎么挨揍！”
  “这不算什么，高中的时候，十七八个人打我一个，我全都把他们放倒了！”关尚夸了他两句，他就有些飘了，开始添油加醋地说自己以前打架的事儿了。
  “聪哥，那你真练过？”关尚现在成了林绍聪的小迷弟了，都开始用“聪哥”称呼林绍聪了。
  “红楼梦里不是说过假亦真时真亦假吗，哪有绝对的真假。”林绍聪开始故弄玄虚了。
  关尚不住地点头，“说的太对了，聪哥，那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呢？”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附近经常有些不念书的小青年，他们天天就在学校门口呆着，要不就抢学生的钱，要不就调戏女同学，我的钱就被抢过，为了不挨欺负，确切地不再被抢，我就学了点防身术。”
  “你是跟谁学的？”
  “我爷爷呗，我爷爷呢年轻的时候学过八极拳，后来他参军又学了格斗，有一天我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他问我怎么弄得，我就把挨欺负的事儿说了，他从那时就开始教我习武。”
  林绍聪看见时间差不多快到饭点了，他的肚皮也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对关尚说道：“亲爱的兄弟，你饿了吗？”
  “我的嘴巴还是有点难受，不想吃，你要是饿了你去吧，我没事。”
  别呀，你现在不饿，不代表一会儿不饿，我给打点饭回来预备着。”林绍聪自己拿了饭卡朝着饭堂的方向跑去，到了饭堂远远地看见他们班级还在那站军姿，林绍聪没有迟疑，一个健步窜进饭堂。
  林绍聪他们所在的三食堂是全院最大的食堂，虽然被两家餐饮企业承包，但是做的饭菜大同小异，他走到一个窗口，“打一份饭，一个鸡腿，一份白菜，再给我打一份米饭，菜花，再弄一个宫保鸡丁，师傅这个要打包呀。”
  他刚点完餐，他们学员队的人就都涌了进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湿透了，就像是刚洗过澡一样，最先发现林绍聪的就是丁向东，丁向东故意走到他身边大声说道：“这不是林绍聪吗？我看见你们班的兄弟几个人在那晒了一上午了，都脱水了，你怎么一点汗也没出呢，是不是又偷懒了？”
  本来不想让队里的人发现自己，丁向东的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绍聪生气了，冲着丁向东说道：“我干嘛你管着找吗，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
  丁向东就是不让开，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孙江涛挡在林绍聪前面对着丁向东说道：“我们班关尚晕倒了，你也不是没有看见，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们训练是工作，林绍聪他去照顾战友也是工作，别有的没得瞎说！”
  丁向东朝着地面吐了一口痰，“呦呦呦，瞧瞧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那我们倒要和他换换！”
  洪浩进了饭堂，看见前面林绍聪和丁向东那围了一圈的人，大喊道：“你们不打饭，在那干嘛呢？”丁向东回头一看是班长洪浩，他立刻熄了火，不再说话，规规矩矩地去排好队等着打饭。

  林绍聪狠狠瞪了一眼丁向东，然后就快步朝着门的方向走，他本想着趁着班长不注意溜走，没想到班长洪浩却叫住了他，“林绍聪！”林绍聪想着装作听不见，还在往外边跑，洪浩见他没停下脚步，跑上前一把抓住林绍聪的衣领子，“你小子耳朵塞驴毛了吗？叫你半天没听见。”
  林绍聪被洪浩抓住衣领子，无奈地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洪浩，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班长，我……我没听见。”
  洪浩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手，“你小子别给我耍滑头。我听说你刚才和丁向东吵起来了，怎么回事？”
  林绍聪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洪浩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林绍聪，在部队里，团结就是力量，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不要再有下次了。”
  林绍聪一个劲地点头，呵呵傻笑，洪浩看见他这傻不拉几的样子也没有再发火，转而问道：“关尚现在怎么样了？”
  林绍聪心想不能说不严重，要不班长准让回来，关尚回来能休息，我要是回来不就跟着一起训练吗，于是他说道：“刚醒，医生让他在卫生院再观察观察，估计晚上没啥事医生就能让他回来了！”
  “行，你去吧，一会儿我吃完饭去看看他！”
  “好嘞班长！”林绍聪如释重负地离开，刚到了家属院他就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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