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抢话本
“别念了别念了,你别念了!”姜亭月已经坐起来,屈膝在前,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脸和耳朵都绯红一片。
她虽然不是什么一无所知的闺阁女儿,但这也不代表着,她能接受陆慎给她念这种话本子。
陆慎依旧没停,而是极为清晰的,一字一句,都念完了,才罢休。
姜亭月尖叫,“陆慎你疯了,你给我念这种话本子,你是不是有病?”
陆慎抓住她的手,强行拽下来,望着她的眼睛,冷笑着问:“是谁说,我不念,多的是人给你念,什么花匠,木匠,还是船夫?”
“我怎么知道是这种?”姜亭月瞪他,她觉得自己委屈死了,“你早说是这种话本子,我根本不会让你念好吗?我都让你停了,你为何不停?”
陆慎笑了下,语气轻轻道:“小姐不是喜欢么?”
他目光轻轻瞥了眼话本,又道:“哦,还刚巧是位千金小姐和她的管家,原来小姐就是喜欢这样的,难怪对我先前的表现不满意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姜亭月气得想咬他,她挣开陆慎的手,伸手就要去拿那本书,准备撕的粉碎。
但粉白的指尖,还未碰到书,她整个人就被后拽着,摔进一个宽厚清冷的怀抱。
宽大的手掌,锁住少女纤细的腰,他轻笑道:“既然小姐喜欢这样的,那奴才自当替小姐分忧。”
“你胡说什么……”
但所有的话语,都消弥于陆慎压下来的瞬间,唇齿间,只剩下她委屈的挣扎抗议。
陆慎记忆力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
亲一下,陆慎便念一句。
姜亭月不知道是该先阻止他的举动,还是该先阻止他念这种不入流的文字,她贪心的都想要,但贪心向来没什么好结果,两种抗议,都被彻底镇压。
她觉得自己像是发了重烧一般,早春苦寒,可她却灼热的厉害,露出衣物外的粉白肌肤,此刻尽数都染上绯红,她整个人都在颤。
衣物摩擦时细碎轻响,陆慎冷清清,如玉碎珠玑的声音,也被缱绻暧昧浸透。
他的手,按在她半开的衣襟下,却又惊醒回神,将她被扯到一半的衣衫拢回去,他嗓音已经不复清冷,声音却仍然是平静的,问:“还念这种话本么?”
姜亭月委委屈屈道:“不念了。”
陆慎垂眸望她,指尖轻轻擦去她唇角一点水痕,低声轻笑道:“小姐,这才叫以下犯上。”
“我不玩儿了。”姜亭月气愤道。
她就知道,陆慎不是那么好使唤的人,他那里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好的。
“你真过分!我又不知道是这种话本子,我本来就不看这种,你还非得污蔑人。”
越想越生气,分明他早些说清楚就什么事都没有,姜亭月闹腾起来,张牙舞爪的骂道:“陆慎,你混蛋!”
方才跟她闹的有些厉害,陆慎还在恍神,按着额角,有些头痛的将她拽下来,说:“不想我更过分你就老实些。”
柔软的衣衫下,指尖触碰到的肌肤烫的吓人,姜亭月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什么,拿起自己的软枕开始砸他。
“你有病吧!”
砸了两下,软枕将陆慎梳理整洁的长发弄乱,他伸手,准确无误扣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冷笑道:“姜亭月,你是想我再念一回是吧?”
语气中暗含的威胁,俨然不是光念话本那般简单,姜亭月老实了,闷声道:“我没有。”
“过来,坐我身边来。”陆慎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明明微微用力,就能将她拉过来,但他偏不,他就是要她自己过来。
姜亭月咬着下唇,不情不愿挪过去,轻哼一声,说:“你烦死了。”
“嗯。”陆慎轻轻应一声,心满意足将她圈进怀里,指尖穿过少女柔软的青丝,取下她的簪子,慢慢梳理着她折腾乱了的长发。
“陆慎,你就是全天下最烦的人。”姜亭月不依不饶继续道。
陆慎眉头微动,也并未反驳。
重新将乱掉的长发梳理簪好,陆慎捡起那本掉落到地面上的话本,卷起,放入袖中。
姜亭月坐在贵妃榻上,仰头皱眉望他,“你拿那本书做什么?”
“有些书,不该进书房,自然是没收。”陆慎若有所指道。
“不行,你还我。”姜亭月一点儿也不想他带走这本书,这种书,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了,自然是亲自动手销毁最好。
陆慎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问:“小姐还想接着听?”
“谁想听了!”姜亭月气愤道,“你给我,既然不应该出现在书房,我烧了便是,不用你代劳。”
莫名落到,这本书不能落到陆慎手上。
姜亭月直接上手去抢,咬牙说:“你还我!”
陆慎将书卷往身后藏去,似笑非笑盯着她道:“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小姐想要这书,自然得付出些什么才是。”
“这书本来就是我的……”姜亭月刚要生气,而后又觉得,他这句话有些耳熟。
她望他片刻,恍然想起,就是他手里那卷话本子上,有这么一段内容。
云雨过后,小姐的主腰掉落到地上,被管家拾去,她想要回来,管家也是一模一样的话。
后面小姐是怎么做的来着?
此时此刻,姜亭月暗恨自己记忆力总是在不该好的时候好,她竟然将后续记得清清楚楚,都怪陆慎一遍遍的念。
她咬着下唇,有些抗拒道:“你无耻。”
陆慎轻笑道:“小姐不想要便罢了。”
姜亭月在纠结。
书给陆慎拿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影响,他又不会去告状,也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可偏偏,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舒坦,话本落在陆慎手上,姜亭月再想起今日之事,总是别扭,这不就是留了个把柄在他手上吗?
她捂着双颊,心下又迟疑,反正,反正又不是没亲过。
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暗示,她终于放下手,闭了闭眼,说:“我想好了。”
“你弯腰。”姜亭月对他招手。
可陆慎没动,他只是垂眸望她,眼眸微深,半点儿也不配合。
“你……”姜亭月心下有几分气恼。
但还是乖乖直起腰,跪坐在软榻上,伸手,细白的指尖,轻轻勾住陆慎的衣袖,拉他靠近。
力道不重,但这一回,他倒是配合着她的动作,向她一步步靠近。
姜亭月扬起俏生生的小脸,盯了他好一会儿,迟迟没下一步动作。
她停留在这一步,但陆慎比她更有耐心,他的目光,细细打量过她,心下却莫名满足。
她头上簪的石榴簪,乃是陆慎亲手所刻,原本的发髻散了,新梳的髻,也是出自陆慎之手,她今日这身缃色衣裙,乃是前两日新做的,也是陆慎挑的颜色与布料。
其实她什么都不必做,就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就犹如最烈的玉梅春。
上一回,姜亭月被三皇子暗下的药,便是玉梅春。
陆慎喉结微动,眼底仿佛有什么波动,但最终,都被压抑住,他只是耐心的,等着她继续下去。
姜亭月拖延了会儿,见没用,小脸恹恹,拉着他的衣领,逼他弯腰后,有些敷衍的,亲在他唇角。
亲的动作敷衍,但她手上动作却精细又小心翼翼,她伸手,探入陆慎衣袖,摸到了那本书,轻轻拽了下,书被按住。
陆慎笑道:“这么敷衍可不行。”
姜亭月:……就说他很烦吧!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陆慎是全天底下最烦的人。
“那你闭眼。”姜亭月开始提要求。
“好。”陆慎倒是听话的闭上眼。
再试着将书拽回来,没拽动。
手上抽不动,姜亭月只好努力了点儿,改为印在他唇上,想了会儿陆慎是怎么亲她的,笨拙的学了学,然后交出自己不成器的成果。
跪坐的时间稍微长了会儿,姜亭月的腰有些酸,又试着伸手,这回倒是松动了。
一边认真的亲他,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抽出书,但她不是个擅长一心两用的人,好几次险些又被他拿回去,直到话本到手,姜亭月心下一喜,也不乐意再亲他,抱着书,推开他就想跑。
当然没成功,腰上一道力,她整个人失重片刻,再落下,整个人都坐到了他膝上。
姜亭月抱着书,警惕的说:“我拿到了就是我的,不能反悔。”
“嗯。”陆慎眼神都没分给那本书丝毫,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目光幽深,轻轻叹息道,“怎么总是学不会呢?”
“谁稀罕学这个?”姜亭月有些恼怒。
陆慎亲在她耳边,声音很低很低,轻声问:“上辈子的我,有教过你这些吗?”
他忽然问起上辈子,姜亭月恍惚了一下,又莫名想起上辈子的陆慎。
婚后那几年里,其实也有过一些好时光,陆慎不怎么说话,仿佛跟没有喜怒哀乐似的,可床上床下,他却俨然是两副模样。
只有无止境的索取,每回结束时,她都困倦的厉害,乏力到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可他仿佛不知疲惫似的,会用力抱紧她,手上的力道很重,仿佛要将她的腰勒断一般。
关于那些亲昵,姜亭月所有的记忆都是深帐中的情事,他是个公事与私事分得很开的一个人,少有其它时候的亲密。
姜亭月还没想起来,陆慎望着她一脸回忆的模样,心下忽然有些堵得慌,他轻掐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需要想这么久吗?”
“再怎么想,如今你面前的,都是我。”
她那些记忆,那些她有而他没有的记忆,都叫陆慎恨不得都给她抹除的一干二净。
虽然他知道,她想的那个人也是他,可他毕竟没有记忆,莫名又觉得,她在当着他的面,想别的男人。
他们成婚后会做些什么,是他午夜梦回时想的那些最不堪的东西吗?他太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太清楚会发生些什么。
可越是了解,越是清楚,陆慎心里那股火,又忍不住越烧越烈,偏生这火,又不知该对谁发泄。
她多出的这一世记忆,叫陆慎如鲠在喉,他不在乎她因着上一世对他有什么看法,但他在乎的是,从二人相遇后,她人生中的每时每刻,他都该知晓。
所有她拥有的记忆,他也该有,这才公平。
他就是在意她多出的这段记忆,在意有人占据过她一段人生,在意的要命。
姜亭月被迫仰起头望他,她皱眉道:“你不就是他,他不就是你,有什么区别吗?”
陆慎冷笑一声,“他也配是我?”
“看着我,也只准想我。”
姜亭月有些无语,“你是不是有病?”
“行行行,那个人不是你,我将他当成别人行了吧?”
“不行,那个人也只能是我。”陆慎又斩钉截铁拒绝,面色越发冷凝。
他真是多余提起上辈子!
偏生陆慎确实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一切,但越是知道,越是望着她的情绪为上辈子的陆慎所牵动,他又开始不爽。
最好她身边什么人都不要有,最好她所有的情绪起伏,都因他一个人而牵动,那些阴暗的念头,在心底悄然攀爬。
姜亭月觉得无语透顶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到底怎样才算行?”姜亭月想翻白眼,但翻白眼不好看,她又忍住了。
陆慎说:“亲我。”
“不要。”姜亭月推开他的脸。
她不肯主动,陆慎便自己主动。
她学不会,他便好好的教,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直到她会为止。
那些笨拙的,不成器的功课,被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姜亭月厌烦怒而罢学。
屋外,三个丫鬟坐在长廊下,三人齐齐往书房望去,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白栀挠头,“什么账本,要看这么久?小姐身边不需要侍奉吗?”
梨忧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那个管家莫名眼熟。”
桃喜有些按捺不住道:“我没看出来眼熟,但戴着面具就是很危险啊!我们也没办法知道面具底下究竟是谁,小姐怎么会跟那个管家单独相处?”
就在三个丫鬟叽叽喳喳时,大门,终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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