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备胎
一时间，曲川竟不知道那块肥牛应该怎么办……
而宋决琛则是一本正经从曲川筷子下叼过，非常镇定地转过身跟曲爸曲妈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我是宋决琛。”
今天也听了好几个人的自我介绍了，总算也天道好轮回，轮到宋决琛头上。
“你好你好，我是曲川的爸爸，这位是曲川妈妈。”
这话说了感觉跟没说差不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吧？！但有话说总比没话说好啊……
曲爸曲妈从一开始进店就看到自己儿子和这人有说有笑，甚至刚刚还亲手喂了人家。
这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聊了……
场面一度尴尬，四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东西，很是默契地都没提起刚才的事。
逃避总不是问题，宋决琛也不想在曲爸曲妈面前懦弱，和曲川对视一眼。莫名，曲川读懂了他的意思。
虽然有一点害怕，但曲川并没有阻拦他，只是低下头去。宋决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道。
“叔叔阿姨，嗯……想了想，我和小川还是决定告诉你们。我们是恋爱关系。”
出乎意料的，曲爸曲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继而又平静的吃着。
说出来还好，关键是曲爸曲妈根本不说。这样搞得曲川更心慌了。
“爸，妈……你们说句话啊……”
曲妈妈抬头，优雅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略带疑惑地问：“那之前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还不说？”
曲川：“那时候根本还没谈啊！”
“嗯，挺好，没事儿。你成年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就是……注意安全措施。”
注意措施个鬼啊！我们很纯情的好吗？！
“哦，还有，萧潇知道吗？”
居然还想得起萧潇，萧潇才是亲生的吧。
“你最好先给萧潇透个底，不然萧潇可能会对宋先生做出一些，嗯……过激行为。如果萧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宋先生见谅。”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要见谅萧潇？
曲川暗喜曲爸曲妈的开放，又隐隐有点酸。
不过还好有宋决琛，宋决琛搂住曲川的腰，亲昵地蹭了蹭：“没关系的，萧潇已经知道了。能够理解。”
本来还有一点郁结的曲川被宋决琛放在腰间的手揉得浑身发痒，心里顿时除了那只手什么也没了。
曲爸曲妈还是很开放的，和宋决琛聊得也很愉快。而宋决琛积攒多年的职场生活经验也总算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虽然出门的时候背影有一点踉跄，抢着结账的时候也不大理智，但总的来说，他们也不算反对。
如果不反复强调“安全”就更好了……
曲川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轻轻依偎在宋决琛怀里。
“怎么，担心？”宋决琛扶着曲川的肩膀，在他耳畔吹着气。
曲川直起身子躲，又被宋决琛捉回来抱住，两个人幼稚得像小孩。
闹了半晌，曲川也安静下来，蹭着宋决琛的脖子，疲惫地说：“其实还是有一点担心。他们也不是不膈应吧，毕竟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呢……就是比较尊重我。”
“这不好吗？”
“好。但会让我感到，嗯……负罪感。”
养了十八年的孩子，最后是个同性恋。不能传宗接代，也不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炫耀儿子有对象了，更是需要提心吊胆，担心孩子会不会被骗，会不会在社会上被人嘲讽。
其实像他们这种人，最难接受的应该是父母吧……
只是曲爸曲妈都太好了。他们尊重宋决琛，也尊重曲川。有什么私下悄悄消化，也不给他们添麻烦。
反复强调的“安全”，既是对儿子的担心，也是对宋决琛的质疑。这是他们对曲川的爱。
宋决琛抱着曲川，额头抵上他的发，深深吻了吻，安慰道：“那我们一定要幸福。他们会知道的，我不会辜负你，你也会快乐。”
曲川低着头，被宋决琛的体温包裹着，也渐渐放松下来。
正准备离开火锅店去换身衣服，萧潇突然打来电话。
曲川这才想起来，今天一整天和宋决琛厮混了，都忘记给萧潇报备！
接起电话，萧潇的咆哮也是意料之中。
“曲小川你就是见色忘义！！！怎么，有了对象就迫不及待把我甩掉了？开学连个电话都不跟我打了？亏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受欺负能不能和同学相处得好！宋决琛那个狗东西抢我闺女！别让我看见他！你们两个就浪迹天涯别管我了！”
真不是曲川开免提，萧潇嗓门实在太大了，这拿远了手机旁边的宋决琛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啊……
曲川缓缓看向宋决琛，宋决琛脸上笑容不减，就着曲川的手，对着收音口，道：
“抱歉，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会注意的。”
……
电话另一头沉寂了。
“曲川咱绝交吧！”
绝交是不可能的，只能哄了。
奈何萧潇这次实在丢人丢大发，电话里死活哄不好不听话，曲川也只好带着宋决琛去找他。
北城电影学院离火锅店也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把车挺好，萧潇过来接，身后跟了一个人。
“顾时？”曲川有点惊讶。
没听说顾时陪萧潇来报名啊。况且他俩之间关系隔了这么远，顾时也没义务陪萧潇来吧？
不过曲川也没多想，大概是萧潇缠着人家的吧。
“你好，又见面了。”顾时笑，向曲川握手。
曲川正准备伸手，顾时却猛的被萧潇打了一下手背。
“滚吧你，不许碰我闺女！”萧潇瞪了他一眼，顾时好脾气没计较。
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曲川有点尴尬，以为萧潇还在生气，把他拉到一边慢慢哄。
“萧潇～不生气了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开学第一天太激动了，就给忘了嘛……”
“我你都能忘？！好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果然爱都会消失的对吗？终究是我不配了！盐巴贵了感情淡了，你就这么把我抛弃！我终究是个过客！”
这话说的……跟个无理取闹的小情人似的……
不过的确是曲川理亏在前，萧潇再怎么闹脾气也得哄着。好言好语说了半天，萧潇才勉勉强强肯正眼看曲川一眼，比对象还难哄！
而对象在旁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就跟把他忘了一样。
曲川有点生气，并排着和萧潇一起看着两男人。
被注视的两人觉得后背一凉，定睛一看，哦，那两位聊完了。
匆忙上前领走自家小孩，四人一起走在商业街。
商业街走不少小吃，曲川吃小火锅吃了个大撑，宋决琛也陪着他不点小吃。
不过萧潇可就不陪他了。他吃饱了，萧潇午饭那是半点没碰呢，一条小吃街几乎所有香辣的，曲川爱吃的都被他点过来摆在桌子上，馋得曲川双眼都直了。
“啧啧，真好吃啊！哦！好香～这肉，这辣椒，啧啧啧，不说了不说了……”
但凡曲川肚子有一点空余的地方，也轮不到萧潇这么嚣张！
“萧潇你够了！我很想打你哎！”曲川忍无可忍，暴走。
萧潇肯定不吃他那一套，当没听见似的，又拿起一盒臭豆腐，吃得是津津有味。
没办法，实在吃不下的曲川只能狠狠瞪着萧潇一盘一盘把桌上的小吃全部消灭，给他留下一大堆垃圾还让他去丢。
“我来吧。”曲川刚准备骂人，宋决琛就主动接过他手里的口袋，走向垃圾桶。
曲川也不介意了，慌忙跑上前去追宋决琛：“啊，我，我陪你吧！”
萧潇：……小丑竟是我自己？
“萧潇他没恶意，你别放在心上啊……”曲川看宋决琛修长的手指拎着那个垃圾袋都替他觉得委屈。
倒是宋决琛本人不怎么在意，将垃圾倒进去之后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换了一边，牵起曲川。
“今天已经听这话两遍了。我有这么小气吗？”宋决琛捏了捏曲川的手，表示不满，“知道他是对你好担心你，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希望你能快乐。所以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呢？”
曲川侧过头去看宋决琛，眼神的确充满认真。
他轻轻笑：“反正你都是我的了，他抢不走，气会儿就气会儿呗。”
嘶，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哦？不过，男朋友你好心机！自己收获了对象还当了老好人，就让萧潇一个人闹腾！歹毒啊……
“啊啊啊川快过来看！”一看到曲川的身影萧潇就开始大喊，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而视。
好在他身边还有个顾时，顾时及时把他拉住，让他收敛点。
于是萧潇便跑到曲川面前，挤在他和宋决琛中间：“川儿，来来来，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把曲川从宋决琛旁边拉开，两个人躲到一个角落去，还回头看了眼宋决琛有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曲川问。
萧潇跟献宝似的，解开手机屏保，屏幕上是宋决琛的博主主页动态。
【深渊：今天他又来找我了。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吵吵闹闹的，也挺可爱。】
往前翻，还有很多条和“他”有关的动态。
【深渊：原来，有些人的几句话真的能给人带来无限的力量和希望。他带给我的，不仅仅只是一天的快乐了。】
【深渊：我好像有些喜欢他。】
【深渊：他很久没联系我了。有点想他。】
【深渊：那……要说再见吗……】
最后的那条动态，是在今年的上半年。
曲川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萧潇突然感觉到害怕。
“你……不知道？”
曲川摇头：“没有关注过他的动态。一般我们都是在游戏或者微信里交流的。”
所以他是失恋以后才来面基恋爱的吗……
那……是不是备胎呢……
虽然不在乎他的过往恋爱经历，但宋决琛是曲川的一个交往对象。十八岁了才情窦初开，没想到是两情相悦，稀里糊涂在一起后好像一切都很顺利。
他似乎从来没问过宋决琛的以前。
一是不想侵犯他的隐私，希望他能主动告诉自己，二是因为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也还是希望自己也能够是宋决琛的第一位的。
可刚刚萧潇给他看的宋决琛动态，时间显示刚好能和宋决琛对他亲近的开始对上。
也就是在今年上半年，宋决琛会每天给他发消息，关心他，主动给他提供一些指导。以前都是他去找宋决琛的……
一旦开始深究，曲川似乎觉得哪儿都不对劲了。
“小川，你别吓我，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实在不行就去问他，要他是渣男我肯定帮你打死他，你别……”
“好。”曲川打断萧潇。
“嗯？”
“我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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