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该死
待白迟迟离开白匠的视野，便立刻甩开蔺宿的胳膊，没好气的说：“别误会，我只想不想你单独和我爹在一起。”
蔺宿不怒反笑，“嫂嫂，倒也不必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之后我们还要住在一起呢。”
白迟迟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要雇人的话，就必须到集市上，那里有家厂子，里面的工人不工作，却是蹲守在厂子里，等那些雇主上门。
他们来到厂子里，里面尽是一些魁梧大汉，白迟迟一眼便相中了蹲在最里面啃埋头的瘦弱男人。
她注意到，其他男人的的寿命不外乎还剩五六十年，但只有最里面的瘦弱男人，他的寿命竟有一百年之久！
“老板，我们要雇三四个人搬运东西。”白迟迟向前面临头的健壮大汉说道。
健壮大汉瞅了瞅他们两个，撇了撇嘴问道：“你们能给多少钱？”
白迟迟掏出一块白银，“五十两。”
只见健壮大汉淡淡看了那块银子一眼，说道：“行，来选人吧。”
白迟迟直接指向站在最里面的瘦弱男人，接着又挑了三个寿命也挺长的小伙。
“你确定？姑娘不是我没有提醒你，你挑的这几个全都是刚来厂子没多久，看起来就弱不禁风。”健壮大汉好心说道。
“谢谢大叔，就要他们了。”白迟迟将银子递给健壮大汉，微微一笑道。这次来雇人，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你们，跟这位小姐走。”健壮大汉见她如此坚决，便也不再阻拦，指着那四个男人吩咐道。
被点到的男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雇他们的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蔺宿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白迟迟，幸好他有武功在身，才能察觉到这些都是练武之人。而白迟迟，一介女子，又怎么能在众多男人中一眼便看到他们。
白迟迟带他们来到树林，吩咐道：“你们可以叫我白小姐，我雇你们是需要帮我爹将木材搬运到我家的小作坊。”
“女儿啊，你雇的这些人看起来都瘦弱不堪，能行吗？莫不是被人给骗了？”白匠担心道。
“爹，放心，有宿公子在，女儿又怎会被人给诓骗。”白迟迟安慰着，那边的男人已经开始动工了。
那个寿命能活一百年之久的瘦弱男人见他一手轻松抓起一棵倒伐在地的树便往身上扛，粗壮的大树和他瘦小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匠慌忙上前拦住：“别这样扛，会把你压坏的！”
男人笑笑，满不在乎，甚至树干扛在肩上，他还耸了耸肩。
这一幕白匠哑口无言，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其他几个男人都是如此，一批接着一批，太阳还没下山，小作坊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木材。
待所有的木材都搬运完后，白匠热情的请他们去家吃饭。
他用昨天挣得的铜板买了半袋面粉和几棵青菜，勉强做成了四菜一汤。
“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白匠问向那位寿命一百年的瘦弱男人。
男人沙哑的嗓音响起：“在下方元青。”
“方公子，寒室简陋，我敬你一杯，以水代酒。”白匠开心，端起一碗水便一饮而尽。方元青也一同。
吃饱喝足后，他们也该走了，白迟迟叫住方元青道：“方公子，如果有机会希望下次还能找你。”
白迟迟在书中有些时日，早已了解周围的一些规矩。在厂子里工作的人可以说没有固定的工作，有人雇便去，无人便留在厂子里。雇人的钱财和厂子的老板一分为二，人是随时随地都能跑的。厂子只是一个平台。
本想雇他们永久留在小作坊，往后她想将生意越做越大，难免需要几个有力气的帮手。
“白小姐，有需要去厂子找我便好。”方元青谢过之后，丢下一句话便起身而去。
木材都准备好了，剩下的材料也都有准备。古代的棺材不比现代有机器加成，只得人工一点一滴的凿刻，这极其考验手法和技术。
白迟迟不敢打扰白匠，接下来的这几天都为他做好饭菜，时不时的带上小白去集市上逛逛。当然，钱都是蔺宿出的。
蔺宿自吃完饭后便不见人影，白匠专心制作，也无暇顾及其他。而白迟迟巴不得再也见不到蔺宿，便也不过问。
三天后，棺材终于成型了，最后再刷上一层土漆。一口乌黑发亮的黑色棺材就制作完成了。
白迟迟来到李夫人家，想向她说一声。
但刚踏进她家门口，便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家具被搬一空，整个房子空荡荡的。
白迟迟暗道不好，连忙去杂物室便看到李掌柜的尸体也不见了！
就在这时，蔺宿来到白迟迟身后，“嫂嫂，失望吗？你放过了那个女人，但她却不讲信用。”
“嗯。”白迟迟低沉应了一声，随后问道：“所以他们在哪？”
蔺宿待她来到那片树林，只见李夫人和她的情郎，双手双脚被捆绑在一起。
“世子！世子！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情郎大声呼喊着，眼中满是哀求。
“李夫人，李掌柜的尸体在那？”白迟迟冷声问道。
“放了我，我才会告诉你。”李夫人倔强的望着白迟迟，向她要求道。
“李夫人，公平交易，你的道德呢？”白迟迟冷漠的看着她。
“哼，我人都在你们手上，还要什么道德。一句话，放了我，我才告诉你！”李夫人不屑说道。
她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记耳光便落在李夫人的脸上，白迟迟的手还停留在空中。
“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别人的守信当个玩笑！”白迟迟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双眸染上了一层冰霜。
当初和她定好后天，白匠因此日夜不断的制作，只怕赶不上时间。白迟迟看着他每天的汗水都忍不住心疼，却没想到这一切竟全是徒劳！
李夫人被打懵了，怔怔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迟迟。“你····你打我？”
“我再问一遍，李掌柜的尸体在那里？”白迟迟一字一句说道。
李夫人闭口不答，倒是她的情郎见气氛不对，为了保命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在离这不远处的乱葬岗，我们一起抛的尸。”
“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成为杀死自己夫君的帮凶。”白迟迟看向那个情郎，问道。
“值得，我原本便是青楼的□□，生来就没有自由。我感谢李掌柜帮我赎了身，娶了我，但这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落入另一个大点的笼子罢了。直到我遇到楚郎。”李夫人说着，深情的看着她的情郎。“我爱他，李掌柜如果爱我，就不该阻拦我去追寻我的自由之路！他该死！”
“可悲，李掌柜将你赎了回来，哪怕结果如何。他也对你有恩，你又怎能丢弃乱葬岗，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白迟迟静静的看着李夫人，旁人的事她从不做评价，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只是她不会认同，李夫人的这种做法。
“他是对我有恩，对我也很好。但我想要的从不是这些！白小姐，我尊敬你。为了自由与赵府和离，我们是一类人，你应该能与我感同身受！”李夫人仿佛为了寻求认可，急切的对白迟迟喊。
“抱歉，李夫人。我不会为了自由去伤害别人，我们从不是一类人，也从没有感同身受。”白迟迟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而去。
她叫了人将李掌柜的尸体从乱葬岗里抬出来，重新放入那间杂货室。街坊邻居都围在旁边，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女儿，这是怎么回事？李夫人不是定了棺材，怎么李掌柜的尸体却在乱葬岗呢！”白匠急切问道。他连休息都没休息，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却在乱葬岗看到了本该躺在棺材里的尸体。
白迟迟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告诉白匠以及周围的街坊邻居们，不出意料的迎来他们的破口大骂。
“这李夫人我早就说她不知检点，红杏出墙！如今竟还忘恩负义，真不是个东西！”
“最毒妇人心啊！”
“女儿，那现在该怎么办啊！”白匠急了，他幸幸苦苦做出来的棺材怎么能就这样浪费掉！
白迟迟宽慰道：“爹，你的棺材不会白做的。我先为李掌柜处理遗容。”
接着她将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赶出杂货室，最后望向蔺宿，“你还不出去？”
“或许嫂嫂需要一个帮手？”蔺宿微微一笑道。
室内的白迟迟戴上手套和口罩，条件有限，刚想开始，便突然想到什么。上次给管家的那套寿衣是提早准备好的，只是这次却忘了准备。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盯着待在室内的蔺宿，“小侯爷，能否帮我拿一身干净的衣物？”
蔺宿一愣，望着眼白迟迟焦急的神情，默默出门后，默默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干净的衣裳。
“谢谢小侯爷。”白迟迟接过衣裳便开始着手想换下李掌柜身上的旧衣裳。
谁知她刚要脱时，一旁的蔺宿叫住，“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脱衣裳啊。”白迟迟一边说着，手上也没停下动作。
待她为李掌柜换好后，蔺宿古怪的盯着她，“嫂嫂，什么时候会这种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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