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街头丢失的少女
夏洛克一眼看出少女的状况很糟糕，明显现在不是个询问的好时机。
他大踏步地朝对方跑去，深蓝色的大衣掀起一角如风中飘飞的蝴蝶。
伊斯黛尔只觉得对方像只即将飞向天际、脱离长辈庇佑的苍鹰，充满生气勃勃和无畏的姿态。
她本能地感知到对方的气息是安全无害的，于是不再硬撑、心神一松，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
夏洛克只来得及摸到少女扬起的金色发丝，发尾扫过他的手掌，滑走了。
……
英格兰的冬季有着最冷的天气，却也往往有着明媚的阳光。
伊斯黛尔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像是被包裹在软软的棉花里，身体都变得轻盈起来。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典雅质朴的房间。
“你醒了。”
如大提琴般优雅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伊斯黛尔吓了一跳。她这才注意到在她左手边的小沙发上还坐了一个人。
少年的夏洛克离满16岁还差几天，虽然他竭力塑造出自己可信、成熟、并且靠谱的形象，但在一头卷毛和稚嫩的脸庞下，这个努力似乎不太成功。
“水在你右手边的床头柜上。”
“谢……谢谢。”
伊斯黛尔轻轻地说道，话语里带有一点迟疑。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干得冒烟的嗓子终于好了点。
这期间，夏洛克已经离开沙发来到了床前。
他灰绿色的眼睛在暖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哑金的质感，冷冰冰的，让心怀不轨的人望而生畏。
但伊斯黛尔不这么觉得，她只是单纯地认为，他的眼睛很漂亮。
在伊斯黛尔观察他的时候，夏洛克也在观察对方。
事实上，在少女昏迷的时间里，他一直在观察。
“你的名字？”
伊斯黛尔愣了下，不是为对方提出这个问题感到奇怪，而是自己从没想过，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抱……抱歉，我……不知道。”
少女的轻柔嗓音有点沙哑，夏洛克不为所动，只是快速地说：
“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除了外伤，并没有其他任何损害。从我的观察来看，你显然心理健康，不存在ptsd导致的心理疾病，所以为什么你会有说话障碍？”
伊斯黛尔消化这段话，低下头，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我不清楚，我的直觉是……我太久没有说过话了，事实上……我什么也不记得。”
夏洛克分辨着对方话语的真假，眼眸闪了闪，开口：“所以你醒来后就在这片美国的土地上了吗？”
“如果这里是你说的美国的话，那我的回答是‘是的，先生’。”
夏洛克锐利的双眼盯着对方，少女抬起头，坦坦荡荡地迎着对方的视线。
房门突然被敲响，打破了屋内沉默的气氛，然后一位端着牛奶和面包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可怜的孩子，沃伦医生说你现在应该醒了，我猜你需要点食物。”
妇人脸上的慈爱笑容和话语里的关心都不作假，伊斯黛尔心里像被什么滋润了一样，涌起种似曾相识的思念的感觉。
“谢谢您的好意，麻烦您了！”
“哦，这没什么！你血迹斑斑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你多大了，发生了什么？”
“她对自己和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关押地点有几人守着，凶手原本要带你去哪？”
“夏洛克！”福尔摩斯夫人瞪了夏洛克一眼，轻呵一声。
夏洛克无所谓地看了下自己的母亲，不置可否，然后依然紧盯着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伊斯黛尔倒是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对方说的是事实，她对着福尔摩斯夫人感激地笑笑，谢谢对方为她着想，然后思考了一下，组织着语言慢慢说道：
“我被带去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山中小屋，就我见到的只有两个男人，但是我偷听到似乎还有个隐藏在背后的人物，早先车里的那个……”
“好了，可以了。”夏洛克干脆利落地打断对方，“车里的那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他目前还没醒，是你干的？”
听到男人被抓起来，伊斯黛尔松了口气，诚实地说：“我用剩余的迷药迷倒了他，听他们说这个可以让三头公牛都昏睡不醒。”
福尔摩斯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房间里仅剩夏洛克和伊斯黛尔两人。
“我猜出门前你也被注射了这种针剂。”夏洛克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是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会很快醒来……”伊斯黛尔的话语带上了几分迟疑，她清澈的目光里满是问号。
显然，她的情况很特别。
夏洛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对方，然后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
临出门前，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叫夏洛克·福尔摩斯，鉴于你目前的状况，可以先留在这里，我之后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伊斯黛尔看着对方扬长而去的身影，连忙说道：“没问题，夏洛克。”
夏洛克出门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伊斯黛尔的眼睛里冒出两团温柔的火焰，两颊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苍白的脸多了些生气。
她很开心，自己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了存在的理由。
……
夏洛克来到警局。
此时正是圣诞假期的第二天，警局里的人三三两两。
迎面走过来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警官，他看见夏洛克很是高兴，嘴角咧得大大的。
夏洛克淡淡地瞥了一眼对方，然后毫不留情地开口：
“停止你想要拥抱的动作，戴维斯。我不是gay。”
戴维斯尴尬地放下张开的手臂，忽略对方话语中的讽刺，讪讪说道：“你带来的人还没醒，是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纽托斯山中的一座木屋，你可以带你的人去抓捕了。不少失踪的少女应该就在那里。”
戴维斯一愣，然后大力地拍了拍夏洛克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道：
“夏洛克，你可是帮了大忙，太厉害了！”
夏洛克对对方的称赞不置可否，他绷着脸，但还是能从眼中看到一丝骄傲和笑意。
“作为交换，我需要你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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