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街头丢失的少女
没过多久，夏洛克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维塔斯立即站起身，关心地问道：“人呢？是没找到吗？”
夏洛克摇摇头，冷静地开口：
“已经通知了警方，人暂时让车站人员先看着了。不过——”他话音一转，语气里带上几许疑惑，看向维塔斯，“你说当时被抓起来的有6人？”
维塔斯一愣，诚实地点点头，说：“是的。人数不对吗？”
“嗯。”
夏洛克皱起双眉，手不住地摩挲着下颌，问正努力缩小存在感，试图掩饰自己的老汤姆：“你动的手脚？”
“怎么可能？是你自己没看到那个女人吧！”
“什么女人？”夏洛克的眉皱得更紧了。
老汤姆脸上奇怪，用不情愿的口气嚷嚷道：“一个蓝眼睛的瘦女人，她带着箱子走的。”
维塔斯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那个笼子里一脸嘲弄和不屑神色的金发女人，忍不住开口：“她跟你们是一伙的？！那你们为什么要打她？”
夏洛克歪头看了维塔斯一眼，低下头试图理清前后的关节。
“她是那位派来的人，这个疯女人自己让我们这么做的，上帝啊！鬼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干。”老汤姆一提到那个女人，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忍不住骂道：
“这次她拿着行李箱，我们分开走也是她的主意。”
“我看对方早就已经逃走了，你不过是个被扔来混淆我们视线的可怜虫而已。”夏洛克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放下手，表情显而易见地变得兴奋起来。
“什么？怎么可能，这个bitch……”老汤姆先是不信地大喊，嘴里不住地重复着“不可能”，但随即脑子也转过弯来，意识到了不对劲，对对方破口大骂起来。
夏洛克没有管对方的骂骂咧咧，只是又一次陷入了思索。
周围的行人因为这三人奇异的搭配频频投以注目礼，但无奈其中一个是不屑与金鱼为伍的高智商反社会，一个是被抓捕起来陷入背叛愤怒的罪犯，一个是不谙世事什么也不懂的天真少女。
哪一个都不是会在乎别人此刻眼光的人，所以人们的视线也只能是打了水漂了。
维塔斯转头看向夏洛克，问：“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去追能找到她吗？”
夏洛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不用，她早就已经换了目的地走了，以我们现在的进度找也是白费功夫。”
维塔斯轻飘飘地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那个有着蓝眼眸却给人黑色印象的女士，是维塔斯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与之交流的人，她曾经报以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同情，但冷冰冰的事实告诉她——
并非所有人都可信，世上的黑白灰从来不是根据表象就可以判定的。
维塔斯对人性复杂有了初步的领会。
模模糊糊却带着些刺痛，无辜而又不无辜。
……
“夏洛克！”
是警长戴维斯。
夏洛克瞥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维塔斯，别过头来对来人淡淡解释道：“他是失踪案的另一个策划者，人先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招呼维塔斯：
“维塔斯，该走了。”
“哦，好的，”维塔斯像是被突然惊醒般，回答道。
语毕，似乎是才看到面前突然来了其他人，不好意思地笑笑，礼貌地说：“你好呀。”
“你好你好！”戴维斯忙不迭地回应对方的问好，一脸好奇，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眼睛在夏洛克和维塔斯之前转来转去，连一旁的犯人都差点顾不上。
夏洛克心底突然涌上一阵烦躁，他见戴维斯似乎开口就要说些什么，干脆一把扯过维塔斯，拉着她走了。
望着对方大踏步离去的背影，戴维斯莫名觉得这幕很眼熟。
不知道那位年轻美丽的女士跟夏洛克是什么关系。
不会是女朋友吧？！他摇摇头，把脑子里刚升起来的恐怖想法竭力驱散，不再想这些，转头吩咐几个手下的警察把人铐起来带走。
……
夏洛克的步子很快，维塔斯险些跟不上他，只能一路小跑着，勉强跟对方保持在同一线路上。
跑着跑着，维塔斯突然很高兴地发现自己能跟上了。她内心终于松了口气，奔波了一天，她的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了。
夏洛克注意到对方神态的变化，嘴角微微抿起，露出个极淡的笑容来。
夜里昏暗，火车站的灯光照不到他们行走的道路，只有零星几个光点捕捉到这一幕，眨了眨眼睛，害羞地捂起脸。
“我们去哪呀？”
维塔斯打破沉默，她没了小跑的压力，心神也分了出来，这才问起离开的去向。
“回家。”
夏洛克抖抖衣领，双手插兜，大衣摇摆的衣角在风中凌冽，像极了得胜归来的将军。
“哦。”维塔斯应了声，乖乖地跟在夏洛克旁边，一双纯洁的蓝眼睛如平静的大海，荡着未知。
……
“我亲爱的弟弟回来了，哦还有这位未知的小姐，或许我该说声晚上好？”
迈克罗夫特假笑着，慢吞吞地说道。
夏洛克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这位从dna上来说是他哥哥的年轻男人，正端着一杯英式红茶，坐在客厅的软椅上看着他们。
从茶的热气和一旁剩余的甜点来看，显然是已经等了一会了。
夏洛克无视了对方的礼貌问好，冷漠地将大衣一脱，挂在旁边的衣架上，然后才冷漠地说：“进来，维塔斯。”
站在门口的年轻姑娘犹豫了下，看着显然不太欢迎她的正在喝茶的男人点头示意，最终遵从了夏洛克的命令，走了进来。
迈克罗夫特站了起来，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办事，直到傍晚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才在福尔摩斯夫人的念叨下，知道家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他对此不得不提高警惕，维塔斯的到来显然触碰到了这位英国绅士的禁区。
借用他在mi5的同事的话说——
“只要你不姓福尔摩斯，那么迈克罗夫特永远不会邀请你去他家。”
维塔斯能敏锐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戒备与危险气息，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夏洛克在这里。
“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夏洛克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暗流涌动，他看向自己的亲哥，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关心家人，这不算是一件大事吗？夏洛克，我认为你需要在这方面注意一下，比如”迈克罗夫特的眼睛紧紧盯着维塔斯，然后才说：“介绍一下这位福尔摩斯家的客人。”
夏洛克手一抬，将维塔斯拉至身前，语气敷衍：“维塔斯，性别外貌你应该看得出来，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夏洛克。”迈克罗夫特狠狠地皱了皱眉，语气不好地喊道，话语里包含对自家弟弟的不满。
“您好，我是维塔斯，能否有幸知道您的姓名？”维塔斯不愿再僵持下去，主动上前伸出手，温柔地笑笑，声音婉转圆润，带着恰到好处的与陌生人之间的疏离。
迈克罗夫特扬眉，同样伸出手，礼节上挑不出一丝毛病，从容不迫地介绍自己：“鄙人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目前是大英政府的一名小职员，希望我的弟弟没有给你添麻烦，女士。”
维塔斯有些惊讶，又有些恍然大悟，她还没有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在福尔摩斯兄弟面前宛如一只刚来到人世不久的小白兔。
“很高兴见到你，夏洛克的哥哥，”维塔斯真心实意地说道，“事实上我要谢谢夏洛克，他救了我，还给我取了名字。”
话到后来，维塔斯的脸上带上了一些黯淡和迷茫的神色，这些都被迈克罗夫特捕捉到，将其记在了自己的记忆宫殿里。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夏洛克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迈克罗夫特并不怀疑眼前女人说的是假话，他的演绎推理能力在夏洛克之上，但是在听到自己家的蠢弟弟给对方取了名字，还被夸是个好人时，迈克罗夫特脸上的表情还是出现了刹那的扭曲。
他在心里咀嚼着“夏洛克的哥哥”这个特别的称呼，脑子飞速地转着，然后才淡淡开口：
“这么说，夏洛克算是你的朋友了？”
维塔斯听到对方吐出的“朋友”一词，很是不解，她没有朋友的概念，也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所以谨慎地没有选择立即回答。
她歪着头想了想，脑子里蹦出了早些时候跟老汤姆的对话。
“丈夫是什么？”
“就是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
维塔斯想，她不讨厌夏洛克，甚至还算得上几分喜欢，她不想跟夏洛克分开。
于是，只见灯光下的蓝眼睛少女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下，然后对着迈克罗夫特笑眯眯地说：
“他是我的丈夫。”
夏洛克正在按手机的动作停住了，迈克罗夫特的笑僵在了脸上，表情看上去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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